《仙觐》却尘思

7、风云决雪舞长灵

　　而此时，上邪山宗门前两方人马久久对峙，剑拔弩张。
　　“谷贤侄，你此番未免太过了，是想引起两派大战么？”山门前，一紫袍老者负手临空而立，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正是绝天宫宫主北堂莫屠，让对面一些后起之士望而生畏。
　　“谷贤侄，呵，叫的可真够亲切。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示弱求和之态么？这可不是你北堂莫屠的作风。”谷留君言语间毫不退让，镇元紫火难以融合世人皆知，他自是断定北堂莫屠还未突破。
　　“小女当时为何而来，我想世人皆知你也心知肚明，若想以此作为筹码让我绝天宫低头，你们这些自诩匡扶天下的正教就不觉得脸红么！”北堂莫屠怒了，若是再过些时日等你融合镇元紫火突破到无始境，放眼这片天地他有何惧。
　　只可惜，突破化元境涉足无始何等艰难，这片天地元炁日渐稀薄，无始境威能也只有在古籍中了解到一星半点。
　　虽说无始与化元只是一境之隔，但两者远远不可同日而语，归炁到化元，皆是引天地元炁为己用。人体吸纳能力有限且因人而异，更不用说身处元炁日渐稀薄的这片天地。
　　而无始境就不同了，人体潜能无限，越是探索就越是能发现人体无穷奥秘。
　　再说元炁属于先天之气，人体虽然能够吸纳，但终究有限，何况外来能量终究只是他力，难以无限最大化利用。一沙一世界，人体内每个细胞都含有无穷能量，自是先天之气不可比拟。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女在我手上，我才是今日主动者。别倚老卖老了，尚未突破，就算再来两个我谷留君也不惧。”谷留君一甩披风，起手示意一众后退，一副待战之姿，尽显凛人气势。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就替张兄调教调教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后辈。”北堂莫屠毫不示弱，一脚踏出整个上邪山为之震动。
　　谷留君广袖一甩，一道青色剑影横空出世，直逼北堂莫屠。
　　青色剑光霸道无比，所过之处时空凝滞，带着灭世之能势斩北堂莫屠。
　　“小小儿戏，也敢卖弄。”北堂莫屠毫无畏惧，双手合十，一方漆黑大印横绝而出，带着睥睨天地的威压，朝青色剑芒而去。
　　在普通修士眼里，此时的顾留君与北堂莫屠是超凡入圣的，一个仙风道骨，睥睨天地，一个横绝古今，如去无人之境。
　　青色剑芒迎上漆黑大印的瞬间，周围天地为之一颤，乱石崩云，飞沙走石。一些年轻弟子直接被余波震碎五脏，就此长眠。
　　剑愈长，集上邪灵气欲破方印。谷留君凌空而立，双手掐诀，引上邪护宗大阵之能，加持青色剑芒。
　　“宗主本就化元圆满，对上北堂莫屠也在伯仲之间，现在引动大阵胜局定矣。”韦长老渐松忧眉，对一旁严仲说道。
　　“人家既然来了又怎想不到此处？北堂实力不可小觑。哼，我看谷师侄如何应对。”严仲说道。
　　话间，青色剑芒大盛，黑色大印愈显败退之势，只见北堂莫屠怒喝一声，指尖三滴浓郁精血飞出，没入黑色大印。
　　“今日敢上你上邪山，又岂会怕你这小小阵法加持。震杀！”三滴精血没入大印，大印顿时小了一圈，可威能不减反增，印底漆黑符文有金光流动，一飞而起，再度撞上青色剑芒。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间破碎，草木尽毁，下方一众死伤无数。
　　“北堂老儿，可敢一搏！”见下方死伤无数，且多为上邪弟子，谷留君有所顾忌不能再以圣器较量，虽为低阶弟子但这样下去代价甚大。
　　“怎么，害怕了么，那就为他们陪葬去吧！”北堂莫屠双手合十及力一指，漆黑方印撞退青色长剑。大印不可敌，携雷霆之势欲镇压谷留君。
　　“逼人太甚！”谷留君怒喝，一拳击出，尘蒙九天，日月暗淡。拳影交加，一连迎上漆黑大印，撞击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漆黑大印第一次暗淡了，竟在颤抖。顾留君凌空而行，恍若一代皇者君临天下。
　　下方严仲一脸不可置信，直直看着上空谷留君。
　　“严师兄认为宗主这一拳如何？”韦长老转头向严仲问到。
　　“哼。”严仲不言，目光看向北堂莫屠处。
　　“到是我小看你了。”远处北堂莫屠淡淡道。
　　话音未落，北堂莫屠并指成刃，斩向谷留君，气刃携吞天威能，以屠龙斩凤之势对上谷留君金色拳影。
　　拳影罡气对上鬼方十斩，周遭时空再次爆裂，滔天气浪所过之处皆成齑粉。
　　扬尘散去，北堂莫屠与谷留君咫尺而立。两人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噗。”只见二人同时口吐鲜血，面色难看。北堂莫屠左胸塌陷，肋骨尽断。再看谷留君右肩伤口深可见骨，整条胳膊差点被斩落，鲜血喷涌。
　　“可敢再战？”北堂莫屠吐了一口血沫，勉强站立。
　　“真以为你无敌了么。”谷留君左手持剑，缓缓站立，鲜血染红大半衣物。
　　“且慢。”上邪山韦长老向后方一弟子示意后一步踏出。
　　“想来北堂宫主也清楚，现在并非双方开战之际。你与宗主比试就此点到为止。令爱毫将发无损让你领回，北堂宫主觉得如何？”韦长老上前一边搀扶谷留君，一边对前方北堂莫屠道。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小女若是在此受了半分委屈，我定当以粉身碎骨之志踏平上邪！”北堂莫屠面色略白，喘着大气，言语不饶。
　　远处，一身赤色罗裙少女疾步而来。额间轻点朱砂，罗带飘飞，绝代风华。
　　正是北堂绯缨琴姬。
　　眼前一幕，让琴姬痛苦失声，她早就想到上邪山定会以此为难北堂莫屠，不曾想竟是如此大动干戈。
　　“长弓褚，你为何不动手帮我爹。”琴姬转身对一旁长弓褚厉声道。
　　“这……小姐”
　　“行了，不管长弓褚的事，就算他出手也无济于事。”北堂莫屠打断长弓褚，转身握住为他疗伤的芊芊玉手。仔细打量，生怕女儿少一根汗毛。
　　“女儿没事。”琴姬看得父亲的急切，说完便含着眼泪环顾四周，却是不见御风的影子。
　　“回去再说。”北堂莫屠哪里不是女儿的心思，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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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那条鱼真漂亮。”长灵湖，御风二人周围冰面的雪被他一拦而尽，三尺坚冰下清晰可见，一群红白相间的小鱼好似久违阳光，不肯离去。
　　一旁百里陌手指在冰面上指点江山，雪貂小离在冰面上跳来跳去，望着鱼群，垂涎欲滴。
　　“那是什么”御风顺着百里陌手指看去，只见一团七彩在冰底一闪而过。
　　光团速度很快，朝着湖中心而去，御风不假思索便跟了上去，百里陌紧随其后。
　　“速度太快，不见了。”御风转身对后面百里陌道。
　　“我们还是回去吧，之前很多次我一靠近长灵湖都会被爷爷骂回去。”百里陌环顾四周，却只见两行脚印，再无其他。
　　“湖中心周围积雪越来越厚，原本那光团可以穿透积雪的，可现在看不到了”御风低头看了看脚底，雪过半膝。
　　原本打算回去的御风突然感觉内心莫名狂躁，一股不安之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湖面上的雪动了，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中心，正是御风与百里陌。
　　“不好，快出去。”虽不知为何，此处怪异无比，御风拔剑，护着百里陌向湖边靠近。
　　四野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痕，湖面的积雪以二人为中心急剧旋转，并且外围的雪因旋转不断向中心汇集。
　　齐腰！
　　过肩！
　　转眼间，只见漫天雪影，不见来人。
　　“免疫！？”御风一剑剑朝四周斩去，道道剑光没入雪墙，不见有任何反应。
　　怪异，就算是飞雪也不可能一剑斩去不受丝毫影响，何况如此形成的积雪，御风看着手中的剑和眼前雪壁，满是不解。
　　很快，雪壁已有百丈之高，长灵湖四周积雪不断汇集，漩涡越转越快。
　　御风与百里陌所站一丈圆圈内，没有任何声音，不见一片飘雪。
　　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脚底冰面，底下有鱼群游动。
　　“站我后面。”御风举剑，汇集全身力量于双臂，企图破开冰面。
　　要知道，转灵中期的实力虽不算什么高手，但举手投足间破开万斤巨石并不是什么难事。
　　手起剑落，火光四射。酸麻感自双手传遍周身，却是不见冰面有何痕迹。
　　“这里很妖异，爷爷他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御风收剑，捏了捏拳头，看着光滑雪壁向一旁百里陌问道。
　　“爷爷只说此湖不可靠近，却是没有说为什么。”百里陌一脚踢开爬在冰面上流口水的小离，对御风说道。
　　“到底该怎么出去……”御风皱眉思索，伸手触摸光滑雪壁。
　　突然，就在御风中指刚刚触及雪壁的刹那，一处指甲大的漩涡出现，在雪壁上扩散开来。
　　“没想到你连雪都这么有缘分。”百里陌见状，诧异地看了一眼御风。
　　“看来它是吃软不吃硬了，刀剑它豪不领情，却喜欢被温柔以待。”御风抖了抖肩，笑道。
　　“别高兴太早，接下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百里陌白了御风一眼，好似再回应御风：我哪里不温柔了。
　　百里陌话音刚落，漩涡停止旋转，一个一人好的圆洞出现，一眼看去，雪洞无限深邃，最后没入一点。
　　“你要不要进去？”御风打量了一眼雪洞，转身向百里陌道。
　　“你若怕死就在原地待着，小离，我们进去。”百里陌白了一眼御风，肩膀擦着御风胸膛，很是神气地进了雪洞。
　　“我说错话了吗？”御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然后走进洞内。
　　长灵湖上空，百里横行凌空踏步而来，看着下方逐渐平静的长灵湖面，眉头紧锁。
　　“天意如此啊……少主，就看你的造化了。”百里横行长叹一声，伸手摄回冰面上那一尊冰雕塑像，身影消失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