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知错》且吟素歌

26、秋猎之行

　　秋猎是凉齐五年一次的重大活动。除了特定的狩猎娱乐以供皇帝大臣们从朝政中舒缓压力，还有一些特定的意义。

　　秋猎让皇帝大臣们能够对于马背上的骑射，特别对于武官来说有着很好的加强。也是对凉齐靠着马上和英勇打下这片土地的敬畏，希望日后的子民借着秋猎能够继续骁勇善战，不因安逸而忘危，不因国力强盛而奢靡。

　　同时，皇帝可以借五年一次的秋猎，来对部分兵部的兵力进行检阅，所以秋猎对于兵部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时候。

　　秋猎的地方是在西北部，凉齐的覆塔草原。那边地形好，气候宜人、秋天动物为了屯食出来活动故而兽类繁多。

　　林琰在第一年即位的时候因一些原因没有举行秋猎活动，这次也差点因郑国和姬国的攻打而放弃。因秋猎是在是大典，多为大臣极力推行，故而如期举行。

　　这是第一次正式举行秋猎大典，故而林琰格外重视，因他膝下无子，便破例随行大臣可携带妻眷一同。

　　林墨在接到皇上下派的命令后，令吏部上交五品以上官员细表，择出二十名大臣。兵部上递折子，除随行护卫营，另携带将士二千余人。为保皇上出行宫中空虚，又加派了五百人在宫中加强防守。户部拨出万两白银以备出行之需。后宫也选出了六名妃嫔，三位公主一同前往。

　　当然林墨把齐子玉也算进了秋猎人数里去。

　　日子筹划了一月有余，秋猎的日子便就到了跟前。

　　为保秋猎行程顺利，诸位大臣先行在宫门等候，天蒙蒙亮之时，龙驾缓缓从宫门而出。
　　例行的参拜礼节和吩咐事宜之后，浩荡的队伍便从西北方走去，前往覆塔草原。

　　秋天的凉齐让人格外的舒服，林墨是王爷，可生性不爱坐在车架之内，便骑着马在外头随着皇上的车架而行。

　　林墨担心齐子玉，便是不是就回头望齐子玉，每次都看到他很是好奇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翰林院文人的形象压抑着不四处乱望，可嘴角都压不住笑容，林墨只觉得有趣。好在自己没把关寄云给填上，要不然他现在旁边可指不定和关寄云说说笑笑了。

　　齐子玉得知这次能够去秋猎的时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用说，可他非要林墨把关寄云也加上，林墨不情愿，只能扯了些原因慌糊弄了过去。

　　可齐子玉身边有着秦利和苏少卿，偶尔也会闲聊几句，让不能在齐子玉边上的林墨，倒是嫉妒的很。

　　午时刚过的时候，本想停顿修整，可路过的地方，边上都是贫瘠的土地，又多黄沙。天气不喜人，大风刮着尘土席卷队伍。呛人得很。

　　没办法只好继续前进。所以队伍赶了两天的路，比预定还早了半天到了覆塔草原。
　　覆塔草原望上去无边，虽说是草原，可远处望过去有一片茂密的丛林，面积也是大到无法估计，想必里头猎物是不少的。

　　到达整队的时候，林墨便踱步去了齐子玉的营房，他早在一边看着他把自己的营房弄好，才进去找他，看着齐子玉正在里头看着书，倒是忍不住笑道，“你倒是认真了起来，还会看书了。”

　　齐子玉听到林墨的声音，便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腾出地方让林墨坐下。

　　“路上秦利和苏少卿老是谈一些书中的东西，好在现在草民是公主侍读，被逼着读了好多东西，也能够扯上一些，可大多时候还是一无所知。这不到了这里，少卿便给了草民这本书。没想到少卿出来还会带着这些，当真是用功。”

　　“苏少卿是苏家这一辈在朝中的唯一一个官员，还是七品，所以总是会逼着他看些有关治国的东西，好脱颖而出。你呢，有兴趣就看看，没兴趣也不打紧。”林墨随手翻了翻齐子玉看的书，便扔到了一边。

　　齐子玉应了一声，接着道，“这次来碰到上次的苏少甫了，和上次醉酒的时候大不相同呢，人看着精神不好，不过一幅生人勿进的样子，和少卿平易近人的模样差得多了。”

　　“这次秋猎要是出息了，皇上就在这儿，能够直接看到，估计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个机会吧。”林墨解释道，“不过，既然他一幅生人勿进的样子，你就别靠近了。”

　　齐子玉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偷偷的压住了想笑的心。

　　“诶，对了，端王，草民这里带了样东西给你呢，可是好东西！寄云上次得到赏赐，作为草民的生辰礼物。虽然对于端王来说不算什么，可到底也算是对草民来说，算得上贵重的东西，便带了过来。这东西，草民留一半就行了，另一半就当送给端王吧。”齐子玉起身从随行带的东西箱子里，翻出了一块玉佩，是纯白色的，雕刻成云纹的样子，格外好看，玉佩质地纯，触手生凉，左右可相拆，一分为二。

　　齐子玉把玉佩一分为二，留了左边的一块，把右边的一块递给了林墨。

　　林墨并没有接过，也不去看玉佩，反而看着齐子玉，“你的生辰？”

　　“恩，就在后天，所以能来秋猎也算是草民的福气啦，谢谢端王。”齐子玉只好先收了起来，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林墨站起身，似有话要说，齐子玉想后退一步让个地方，没想到后头的椅子搁到了他，一个脚没站稳，往后头栽去。

　　林墨为了不让齐子玉摔倒地上弄疼，拉住了齐子玉的手，转了个方向，用自己的左手护着齐子玉的背，自己因为动作幅度偏大，脚下也站不住，摔倒了地上。

　　因为用手护着齐子玉，两个人的重量压倒了手上，让林墨忍不住闷哼一声。

　　齐子玉因为有林墨护着，倒是没摔疼，可他在下头，感受到了林墨的异样，担心道，“你可还好？”

　　“放心，这点不算什么。”林墨的气息呼在齐子玉的耳边，林墨笑看着齐子玉的耳朵红到似要出血，他也没打算起身。

　　“端王要不要起来说话？”齐子玉支吾道，他有些紧张，虽然心里觉得这样很合他心意。

　　林墨忽视他问的这句话，用右手撑起自己的身子，脸极其靠近齐子玉的面上，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笑道，“你的生辰，为何不告诉本王？”

　　林墨的呼吸拍在齐子玉的脸上，让他的脑袋有些空白，“草民现在不是说了么。”

　　“你的事情，本王要全部知道。”林墨的脸更凑近了齐子玉一些，“否则后果自负。”

　　“自负什么？”齐子玉不在空白，反而也笑着看着林墨，脸上荡漾的温柔，让林墨有些失神。

　　“咳咳。”林墨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服饰，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

　　齐子玉身上一下子没了压迫感，也半坐在地上，不去理微乱的发丝，目光只随着林墨看，没想到他也能看到一次林墨窘迫的神情。

　　“这东西，端王是要，还是不要。”齐子玉再次递给林墨手里的玉佩。

　　林墨想接过玉佩，却握住了齐子玉的手，语气似轻浮又温柔，“要，为什么不要。”

　　齐子玉任由林墨抓着手，随后抽了出来，在心里嘀咕。

　　收了东西，就是他的人了。

　　闲话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墨便先行出了营房，皇上还吩咐他修整完去他那边一次。

　　皇上见林墨来了，便不去看折子，“七弟来了。”

　　林墨恭敬的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让林墨坐下，随后不在寒暄，“安和的和亲就定在下月了，秋猎回去就好准备接见郑国使者，有些事，朕不方便交代别人，只好让七弟来处理。”

　　林墨道，“为何要让安和去和亲，这对安和不公平。我们凉齐完全有实力抵抗。”

　　皇上一笑，摇头，“能不费兵解决就用和亲政策也不算差，何况，是安和自己答应的。好了，这件事情上，朕不想谈太多，你尽管去安排就是。”

　　“是。”

　　“最近宋晋安分了很多，可朕的心里还是有种不安定的心思。”吩咐完了正事，皇上才开始闲话其他。

　　林墨也看得出最近宋晋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安静的太多，像是一头狮子，进入了沉睡。

　　“若是真的安分了，也不是件坏事。”

　　皇上良久未曾接话。

　　“等下午就要秋猎了，皇上还请好好休息。臣先告退了。”林墨起身，便不在多留。

　　出了皇上的营房，林墨便去安排下午的护卫情况。

　　见兵部尚书已经规划完整，自己也便就不再插手。

　　路过负责随行马匹的猎场的时候，林墨被眼前的情景所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穿华服的锦衣男子，正在驯服一匹烈马。马因骚动而不停的转圈，时而前蹄跃起，好几次都差点从马上摔下，可不到一盏茶，马便安定留下来。

　　男子一甩手，扔下马鞭，丢给一边的士兵，便从林墨身边走了过去。路过的时候，林墨只觉得他傲气且清冷。

　　“这是谁，本王未曾见过。”林墨叫住了想要跟在那人后头的人，问道。

　　“回王爷的话，此人原先是卫国的太子单于黎，五岁就来了凉齐做质子，都快十几年了。卫国早就没了，皇上仁慈未把他驱逐，还是按着以前供着，虽是没自由可到底也是过得不错。这次秋猎怕在宫中也算是个隐患，就一起带来了。”负责单于黎的宫人习宁回道，随后怕跟不上单于黎的脚步，便匆匆的告退。

　　“质子？单于黎。”林墨只是又看了一眼马场便不在去管。

　　想起怀中齐子玉送给自己的那半块玉佩，林墨便拿了出来，挂在腰间，轻巧大方，倒也是极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