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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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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旧记得分道那天,余晖不等你我说完再也不见,便悄然溜走,风吹去了彼此走过的痕迹,它们消失殆尽的模样,一如我们从未抓住过的昨天。
夜幕下郊区不似城市繁华,更不似城市般的灯火通明。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依稀有那么几家还是亮着灯的地方,却也是昏暗的柔光。
夜太深了,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
身条欣长的人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蓝眼睛也染上些许的幽暗,大概是多年忙于奔波,见识了世间百态幼年澄澈无暇的蓝眸早已无迹可寻。只有那白如雪的衬衫似乎还是带着童年的纯净。其实也不然,些许的灰尘并非朝夕所能清除掉,一如布满尘埃的过往并非一时所能遗忘。便是当年半新的宅院多年未能细细打理也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木门早非崭新,铁铸的栅栏也早就因岁月的洪流冲刷掉了些许的油漆,虽说尚未锈迹斑斑,却也是会被人称呼一句,有些年头。便是往日时常被清理的那刻画在门牌上的家族徽记也染上了些了痕迹,不知道那街道环保人员是不是早就换了,已经有数年没有人擦去被认为是小孩儿涂鸦的家族徽记了。
穆迪一族。
是了,用钥匙拧开穆迪一族大门的人是这座房子的唯一继承人。
希维尔·穆迪。
阿拉斯托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成年那天便搬出了这座房子,将继承权写了妹妹的名字。希维尔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她所想的是工作之后就搬出去住,但是阿拉斯托坚持,这是属于她的房子,数年同居于此是遵循父亲的遗愿,作为她的监护人,他还说在她尚未降生于这个世界之前,父母就有了这样的打算,虽然没有写成遗嘱,但是这是父亲的心愿。那时候阿拉斯托说的挺多的,但是希维尔也就理解了一个,她大哥不想在极少的放假时间里打扫这座对于一个人住来说略微大的房子。诚然,她猜的一点没错。单身公寓的设施齐全,一人住刚好合适。
“汪汪汪!!!”
黑暗中传来几声犬吠,是一整天未见的朋友。
彼时的小家伙已然长成大家伙,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便跑出来迎接自己的主人。希维尔于黑暗中扫视院子里参差不齐的草坪就知道金毛大家伙这是发泄了自己把它一个人丢在家里的不满。
“就一天你还跟我闹脾气。”声音嘶哑难听,于黑暗中带着一丝摄人的气息,那像是钝极了的刀拉扯泡沫般的暗哑,用难听至极来形容还是稍稍对不起这个词的。不过对于狗来说,主人便是主人,不管主人有着什么样的声音,有着什么的容貌,哪怕主人是个十足的坏蛋,那对于它们来说,也是唯一。
应着这声音的不只有犬吠,还有应声而亮的光。于面前的房子里,并非幽暗昏沉,而是十足明亮。
希维尔挑眉,拍拍名为布莱克的金毛屁股,便大步走向房子之中。金毛布莱克摇摇尾巴,也紧贴着希维尔的腿挤进了屋子。
女人和希维尔不一样,不似希维尔的细长身条,倒是略显娇小细瘦,墨色绸制睡衣虽然没有什么精美花色在上面,却也不难看出料质上好。或许正直盛夏,即便是黑夜中亦然有着白日余温,未能系好的睡袍半敞,领口之处披露出来的大片雪白最为诱人之处无非是那精致锁骨,遗憾的是那锁骨之下的凸起距离所谓的波涛汹涌还是尚远。不过最吸引希维尔的不是波涛汹涌,而是那一头又黑又亮的波浪卷发,垂于腰间却不显突兀,大概是那双同样又黑又亮的眼睛。她脸小,又精致可人,没有传说中媚娃的勾人夺魄,却能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绝对不会忘记。因为那双眼睛,黑亮中带着锐气,因为那埋藏于血液中的倨傲,便是此刻只穿一件并不得体的睡袍,便是那么松松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也无法让人无视。
这并非是与生俱来,可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纵然是花费万年也学不来这一身傲气。
“汪汪!”布莱克大叫三两步跳上沙发尾巴就趴卧在那里,下巴搁在女人的腿上,尾巴还一晃一晃的摇着。
“别再把她单独放在家里,再有几次你沙发就别想要了。”女人说话,一指沙发一角,果然,皮质沙发已经被咬烂,就连里面的木制框架也都显露出来了。
“布莱克!一边罚站去!”是对狗说的。这条大金毛就叫布莱克。女人翻了个白眼,却没能皱起眉头,或许早些的时候还会有着极大的不悦,但是久而久之,她除了以白眼回答之外,却也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
因为这惩罚还是因为别的?
女人叫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因为这句布莱克。
“你换个名字能死啊?”素白手指安抚着被称为布莱克的大狗,大狗尾巴摇动的厉害,却在此刻忘记真正主人的命令。
“能死。”希维尔说,径自走向厨房,冰箱里空无一物,好在还有几瓶微凉的啤酒,不是有名的黄油啤酒,就只是附近超市里就能买到的扎啤。手上微微用力便顶开了瓶盖,希维尔大喝几口后,被二氧化碳顶出了个气嗝。酒瓶大力戳放在桌子上,这样的力道虽大,但还不足以让玻璃破碎。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后,她便往沙发这里走来。电视还在播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希维尔叼着烟,手里拿着酒和烟灰缸问。
“喂它东西吃了么?”
“吃了,剩下的那些狗粮都吃了,该买了。”
“明天买去。”希维尔说着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就往房子深处走去,她说,“我洗澡去。”
“你不吃饭?”
“吃过了。”
简练单调的对白,这或许没有什么异样在里面。没有用上太久的时间,十多分钟而已,穿着睡袍的希维尔就进了自己卧室。柔软大床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是贝拉。
褪去睡袍甚至不用一分钟,几秒即可,光裸身体之上有着零零碎碎的纹身小图,什么样的图案都有,或许是小动物,或许是一个标记,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什么让人认不得图形。希维尔喜欢这个,她说这样看起来很酷。贝拉身上也有,她睡袍在此刻被希维尔拉扯下来,露出了光裸的背,露出了并不肉感十足的身体,露出了手腕上扭曲的黑魔标记。其实这算不得是纹身的。
然后是什么?
然后是亲吻,是厮磨,是暗哑的呻吟,是让双方都能愉悦至极的性。
大手覆盖住柔软之后便是一路向下,用力的亲吻谈不上温柔,也谈不上似水柔情。仿佛希维尔越大力的抚摸着身下的身体,她便能体会到越深的快感。亦如贝拉,仿佛她越是用力的抓着希维尔的背,她便能体会到越强的欢愉。
几近窒息。
她们都有过太多次的经历了,从最初的开端便是惨烈至极,从伊始便是歇斯底里。
什么是温柔似水?
或许于她们来讲,所谓的温柔似水便是精疲力竭。
不是爱,只是性。
被压抑的一起迸发出来的性,不为爱,只是为了发泄。
如狂风暴雨,如飞沙走石。
在极致深入之后不曾善待那片脆弱柔软,亦如在交缠厮磨之际并未细品唇角余香。
大力的亲吻拥抱,肆意的蹂躏玩耍。指甲可以渗入肉里,虽未见到点点猩红却染上斑驳青紫。
在极致的疼痛中体会那濒临一刻的土崩瓦解,在窒息的绝望中尽享那如潮般的释然。
希维尔的大脑是空的,贝拉的大脑亦然。
什么都不必要去想,不必要去想明天如何,不必要去想战争如何,更不必要去想她们之间是否还是会有下一次。
或许于明天,她亦或是她会死于一道绿光,或许下一秒,她亦或是她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许……或许这偷来的片刻不过是黄粱一梦。
细细的汗水自苍白皮肤中渗出,于灯光下透着一股淡淡晶莹。似是沉溺于餍足,如此松懈柔和,看那锋利夺人的锐气都尽数敛尽,瞧那慑人夺魄的倨傲都尽数潜伏。
“希尔。”
沙哑的声音还带着于糜烂中才能满足的倦意,不似水般柔软却总能让身边的人沉迷于此而不可自拔。
“我要结婚了。”
是沉默。哪怕女人因为这话荡然无存了刚刚萌生的睡意。
“我是来找你结束这段关系的。”
这段只存在着性的畸形关系,而这性的另一端还是一个女人。
“以后我不会来了。”
手攀爬上了丰挺,唇覆盖上了柔软。厮磨亲吻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一次力度更大。或许精确一些说,是撕咬。而这突如其来的撕咬得到了回复,交缠着的唇舌,大手抓弄着的柔软,也大力的插入了浓密卷曲的长发。希维尔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她忙于开疆,忙于扩土,忙于占有。
如潮快感涌入,管明天做什么?管下次做什么?何不及时行乐,何不肆意这快感,何不畅享这欢愉?
更猛烈,更窒息,更强劲。
蓝黑瞳孔相遇于冰冷光亮之中。在那一刹那无论是黑瞳亦或是蓝眸都扫去了鱼水之欢的迷茫。
“你离不开我,除了我没人给你快感,没有人。”
她说的对死了。可是黑瞳并未因此染上雾霭,亦如她的心,被铜墙铁壁筑起后,便从未融入过一个叫做情的东西。她是染上了名叫希维尔·穆迪给予她的快感,染上了名叫欲的毒,而且未曾想戒掉过。
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戒。
她是一个布莱克,一个纯粹的布莱克。
“我会戒的。”
“你戒不掉。”
就像我戒不掉你,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我戒不掉对你。
“那你就死吧,只要你死了,我总是能戒掉的。”
“我等你来杀我。”
干净利落,像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是一个巧合,像是她们彼此不过是彼此的工具,泄欲的工具,用来逃脱这可以毁灭人性的战争。
只是这样。
就像她们之间的第一次,也只是为了发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