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缘·清（上）》云深雁影

7、关于书法

　　“姑娘，你怎么了？”玲珑的手在云影的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玲珑，什么事情？”
　　“你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是吗？云影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呢？玲珑赶紧扶着她坐下，倒了杯茶。“这是什么？”云影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纸包，“这是四爷刚才派人送来的，说是让你练字！”
　　云影知道自己从现在起要正式告别了清闲的日子了，竟然没有了反抗的情绪。
　　“姑娘，我…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有话但说无妨。”
　　“我觉得四爷…”
　　“你一定是觉得四爷很严肃，害怕他为难我，是不是？你放心，他没有为难我…”
　　“不，我是觉得…觉得四爷好象…好象是在吃醋！吃十三爷的醋！”
　　“扑哧——”云影把口中的茶全部喷了出来，吓死人了，“咳咳，玲珑，你不要吓我，不会吧！”
　　“是真的，旁观者清嘛。不然四爷怎么那么在意你和十三爷说笑的…”他？这怎么可能呢？听玲珑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可是为什么呢？
　　“姑娘，你再看看这是什么？”玲珑递过一张写着字的宣纸，是刚才四阿哥写的！工整的小楷，端正流畅，看来他的书法确实是有造诣的。
　　“西子湖畔遇浮云，听雨轩前望碧影。紫薇一别向江南，山水相思寄闲情。”云影轻轻地念着，一眼看出来诗里暗藏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呢！你看！”玲珑又递过来一件东西，云影更吃惊，是一方粉色丝绸手绢，手感细腻柔和，一角绣着一朵兰花，也绣有一句诗“生时不饮香魂醒，难着春风半点红。”虽然图案很简单，却很精致，挺像一个人的风格。
　　“姑娘，不用怀疑了，四爷一定喜欢你了！”
　　“玲珑，别乱说，小心有人听见。帮我把它们收好罢！”
　　“是！”
　　“云影，你还好吧？四哥他…”十三说着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有点担心，但愿四哥那不苟言笑的脾气没有把云影吓着…
　　“没什么，四阿哥只是让我好好练字。”
　　十三放下心来，“那就好！对了，我和四哥明天又要出去办差，也许要过几天才回来，记得要好好练字！”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十三刚离开，玲珑就在云影面前走来走去，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眼睛都花了，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什么完了？你完什么了？”
　　“姑娘，我看十三爷也喜欢你了，这怎么办？你比较喜欢谁？你选哪个好呢？真是难办呢！”
　　“玲珑！你再说…”
　　“好好，我不说了，我去干活了！”玲珑掩着笑容退下了。
　　云影心里有点慌乱，如果说十三喜欢自己，从他平时的神态和语言中能透露几分，她也可以相信；可是那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四阿哥，和他的话说不到十句，根本是…
　　又是一段极为安静平淡的生活，云影除了吃饭、睡觉、翻几页书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有每天认真地写字，日复一日，连话都少了很多。
　　“姑娘，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玲珑觉得云影的字和原来的相比已经进步了很多。
　　“玲珑，这好什么？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看了，他们一定说很丑！”一想起十三的偷笑和四阿哥的脸色，云影恨不得把字帖给撕了，真是痛苦的日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现代呢？
　　“你这样整天不出门，只是呆在房间里写字会闷坏的。中秋要来了，不如我们去西湖转转，顺便买河灯回来吧！”
　　“买河灯做什么？”
　　“这是习俗啊，八月十五放河灯，可以带去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原来是这样，云影突然想到有件很好玩的事情可以做。“玲珑，你去帮我准备蜡纸、彩色丝线、蜡烛，我们自己动手制作。快去！”
　　这点东西中学劳技课程早就教过，当然不是问题。一个时辰后，一只只精巧的河灯出现在玲珑面前，“哇！姑娘，你好厉害！这河灯比街上卖的还漂亮！有字、有五彩的颜色呢！”
　　“玲珑，这么多够不够？有空的话，我教你做。”
　　“恩，我看也差不多了！”
　　这时，有个小丫头敲门进来，“云姑娘，四爷和十三爷已经回来，正向仪秀居走来。”
　　什么？正朝这里走来？“玲珑，快把这些河灯收起来，记住千万别和两位爷说！”云影嘱咐着，飞快地走到书案边，装作自己正在写字的样子，刚坐稳，便有脚步声音走近。
　　“云影，我和四哥回来了。”十三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云影心里直呼好险，放下笔，起身行礼，“云影见过四阿哥、十三阿哥！二位辛苦了。”
　　“免了。”四阿哥直接走到桌前去翻看她这几日的“作业”，十三也凑了过去，云影心里又开始紧张，两个人看得分外仔细，似乎在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屋子里安静得有点不正常，天啊，快点结束吧！
　　“恩，总体上是有点进步，至少能让人看下去了，但仍然缺少神韵。”这个评价让她有点意外，特别是从某人口里说出来的。“云影，你把这几张重新写一遍，明天我要看！”
　　“是，云影一定会继续练习，劳烦二位师傅操心了。”还好，还好，云影偷偷看了一下，估计被四阿哥挑捡出来的也就五张左右，明天早晨起个早应该就能完成，现在只觉得困…
　　“哈哈，你的字确实有进步，至少比上次写的强！”十三不住地点头，而四阿哥的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容。云影看的有一丝恍惚，他笑了。是自己看错了吗？四阿哥也看到了她的微笑，心里突然有了些许温暖的感觉…
　　“我和十三弟还有事情要办，记得练字！”四阿哥带上十三又走了，这样来去匆匆，仍然只有简短的一句，却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云影一时有点不适应！
　　“姑娘，那些河灯怎么办？”玲珑很关心这个问题。
　　“玲珑，还是想想我怎么办吧，我明天还要把这些字都写完呢！”云影扬了扬手中的宣纸。
　　“明天？四爷说明天检查，今天晚上不是应该就写好吗？”
　　“可是我现在很困，还是明天早晨写吧！”云影想偷懒。
　　“姑娘，四爷的要求一向严格，如果你没有完成，他一定会加倍惩罚，你总不想明天写一天字吧…”
　　“好好好，算我怕了还不成？我晚上一定写完再睡，还不行吗？”云影知道，晚上肯定要开夜车了！
　　是夜，云影的房里亮起烛光，此刻她正在认真写字，本以为一个时辰就可以完成的任务，结果两个时辰才完成3/5。期间，玲珑来了三次，端来点心，顺便吃了几块，小休息了一下；十三也来过一次，让她早点休息，云影和他说了几句话，又耽误了一会…
　　“姑娘，很晚了，要不还是去休息吧？”
　　“玲珑，你回去睡吧，我已经写了一大半，还有一点，写完再休息！”
　　“不，我陪着你吧。”
　　“听话，快回去，不要再过来了，你累了一天，我还不是很困。”
　　玲珑为云影披上件衣服，倒了杯热茶，不放心的关上门。云影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埋头苦干…
　　当外面传来二下敲梆的声音，她终于完成了白天四阿哥交代的“作业”，感觉浑身轻松，本想趴在书桌上小憩一下，不想却沉沉睡去…
　　此时，听雨轩的四阿哥也没有入睡，想着天气已经入秋了，夜晚带着寒意，远远又看见云影房间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按理也应该已经写完了，怎么还没睡呢？他有点不放心，遂罩了件秋衣向仪秀居走去。
　　四阿哥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这么晚了，难道她不在房间吗？心里一急，稍稍用力去推门，门却自动开了。
　　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云影趴在桌上，对有人进来浑然不知，衣服已经滑落在地下，手中还捏着毛笔，玲珑也不在，该不会出事了吧？四阿哥连忙伸手试探她的鼻息，见呼吸均匀，知道她一定是困极了，顺手拿起她手边的纸翻了一下，确实全部都已经写好了！
　　四阿哥轻轻抽出她手中的笔，小心抱起她向床走去，可能感觉不舒服，怀里的人哼了几声，脑袋动了动，揉了揉眼睛。他把云影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准备离开…
　　“四…阿哥？这么晚没休息吗？”云影睁开眼，以为自己眼花，看了又看，不错，确实是他！
　　“刚才看见你房间里有灯，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吵醒你了？”四阿哥停下了脚步。
　　“没…没有，我已经…不困了。”云影心里很感动，想起身，被他伸手制止。
　　“很晚了，为什么一定要写完呢？可以明天再写。”
　　“那是因为…我答应了你，所以无论多晚，我也一定会写完。”
　　四阿哥愣了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有事去听雨轩找我。”
　　“是，您也早点休息！”
　　这天晚上，多了两个人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