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沈惜年

9、倾杯{九}

　　直笑到沈青萧有几分恼了，杨子规方停住，正色言道：
　　“你放心，我想来没有什么国呀家呀的概念，况且，依我看，你同那些王公贵族并非一类，少同我隔着一层，多信我几分又何妨？”
　　说到这里，杨子规又掩嘴，笑得奸猾：
　　“…更何况，现在你可是我楚云楼好大的一株摇钱树，今个红衣公子在楚云楼稍一走动，长房先生可就要忙上半日，不知多少多情痴心的公子王孙，都要到我楚云楼，争着一睹红衣公子的芳容天音了。”
　　杨子规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碧玉的折扇，一面摇一面说，十足一副奸商模样。
　　沈青萧恨得咬牙切齿，忍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可是个男子。”
　　“我知道。”
　　杨子规摇了摇扇子，又补上一句：
　　“而且是个跟红衣长相极为相似的男子。”
　　看到沈青萧被气得七窍生烟，杨子规觉得痛快了，将那长袖一甩，凤蝶遁墙而去，稍正经了些对沈青萧说：
　　“互利互惠，我赚了钱，你保了命，况且也不算是白吃白住，岂不两全？楚云楼不似其他风月所，在这儿，没有哪个客人敢为难小倌的，赵红衣又向来清高，你也莫觉得辱没了。”
　　见沈青萧无语，杨子规便当他默许了，手腕一抖，将玉扇合起，伸出微凉的手像对待小孩子一般在沈青萧发上揉了揉：
　　“走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早点歇息，明日起我教你些歌舞皮毛，人前人后也好应付些。”
　　这时听到有人叩门，怯生生的，门外的烛光将九儿细瘦的身形影在门上，杨子规放柔了声音，应道：
　　“进来吧。”
　　九儿推门侧身进来，抬眼瞅见了杨子规，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了些喜色，将手上的物什放在桌上，笑着跑上前轻轻扯了扯杨子规的袖口，声音悄悄地叫了声：
　　“子规。”
　　杨子规也笑得亲切，将九儿额前的碎发捋向耳后，转头对沈青萧说：
　　“九儿这孩子想来寡言，可是心地却纯净，你可不许欺负他。”
　　笑着，渐渐退进走廊的一片暖色中。
　　身边的九儿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道：
　　“子规他，真的是个好人呢。”
　　沈青萧失笑，这个杨子规，不但疯魔的紧，而且绝非善类，小九儿，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不过，方才杨子规那一笑，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他一颦一笑，都带着些散漫傲然，唯独刚刚对九儿那一笑，眼底的寒气方冰融雪解，有了暖意。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杀鸡取卵………………………………
泪奔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