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金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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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通门，私自下山可以说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重则直接逐出山门，轻则也要在刑房里走上一遭——那至少要赔进去半条性命。
木暮暮却没受任何惩罚——金门主将它压下来了。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金门主就已经替木暮暮留了后手（或者是前手?）——他一早在堂上备了案:凡木暮暮所为，皆出自本门主授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早预料到了今天。
因而此刻就算金门主还在闭关，也没人能越过他将木暮暮逮了去。
事后木暮暮就此事表达了疑惑，金门主表示:“只是怕麻烦。”木暮暮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木暮暮感觉自家师父同容楚的关系比想象的复杂——即使他们明面上根本没啥交流。
打从金门主出关后看到容楚的第一眼起，他就表现得不对劲——院里突然多出那么些个人他不管，时不时开火成天乌烟瘴气他不管，就连木暮暮的修炼他也不督促了。只成天无所事事地“不经意”路过，半点正事也不干。
容楚表现得很淡定，该干啥干啥，好像根本没瞧见这么大个人。
木暮暮也很淡定——经验告诉她有关容楚的事深究也没用……反正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反倒是玲玲和阿彪两股战战——门主大人再不靠谱，他的身份和实力都摆在那儿……成天肃着脸晃来晃去不说，瞪着他们的眼神还带着杀气……吓尿了好不好?！
——他们没能坚持太久。
阿彪表示:师父回来那么久我毫无建树简直丢你脸面最近我感悟天地偶有所得我决定每天坚持跑步打拳扎马步不到饭点不回来！
玲玲:阿姐嘤嘤我忽然好想我师父他孤苦伶仃一个人不知道吃没吃好喝没喝好有没有踢被子实在放不下心我先回去了不要留我阿姐再见！
木暮暮:……
然后金门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下来——这两个不但碍眼还敢叫…伺候吃喝，实在欠收拾！现下看来还算有些自知……
……
木暮暮给木归凉传了信，就老老实实回归了日常，安安心心开始修炼——好像早放下了木府的事。
容楚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这院里，不见半点勉强，只时不时对着木暮暮挨挨蹭蹭——金门主是个开明的家长……一点没干预，甚至有些喜闻乐见的样子。
青通门众人该修炼的修炼，该摸鱼的摸鱼……
——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某日，金门主趁着洛楚做饭，突然出现，将院里等着投喂的木暮暮提出来，往空间门里一丢。木暮暮不及反应，只看到一池子的红——那头的场景分外的熟悉。
“知道这是哪儿么?”
“……觉醒池?”
“……”
金门主不看她，只抿唇望着那摊又红又稠的液体沉默，脸上是木暮暮不熟悉的伤悲，叫人看得难受。
木暮暮一头雾水，却不好插话，只安静地看着他在那儿感怀……等了很久很久。
“这里面……是妖兽血……”
木暮暮瞪眼，感觉鼻尖隐约的清爽味道化为了一股刺鼻的血气，她有些头晕……
“言灵……原本是妖兽的天赋。”金门主慢吞吞地开口了，说出的事情却足够外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这个大陆……妖兽原本被唤做言灵兽的。人类羸弱，言灵兽却是这世上顶尖的强者……人类惯会讨好逢迎，言灵兽单纯，很快成了人类的庇佑……”
“有人类意外发现了言灵兽血里蕴藏的能量……他们起了欲望，偷偷地屠了护着他们的兽，放血……”
“他们尝试了各种法门——或者生饮或者熟食……”
“终于有一天，言灵师诞生了——沐浴在兽血中觉醒的能力者……”
他越说越流畅。
“人类发现兽血的浸润可以夺得言灵兽的能力天赋甚至寿命……他们的欲望被放大……”
“但也有清醒的人类——世界被分为两个阵营，相互厮杀……”
“陆上一片腥风血雨……”
他的叙述戛然而止。
“后来呢?”木暮暮心里有些焦急，不自主地问。
“后来……”金门主苦笑，“后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言灵兽成了妖兽，大势力里建起了一座座觉醒池……”
“……”木暮暮忆起当初在觉醒池里感受到的，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
“人类发现妖兽临死的情绪越强烈，血液留下的能量就越强，言灵师潜力越高……”他语调平缓，望着血池的眼里却带着深痛，“他们……都死于虐杀！”
“……”木暮暮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站在血池子边相顾无言很久。
“！”金门主突然凑过脸来，木暮暮给唬得一跳。
金门主很认真:“你要对他好。”
虽然莫名其妙，木暮暮却清楚地知道那个“他”是谁——可是师父你的立场是不是错了?我才是你弟子……而且话题变得那么快不会不适应么?！
金门主的话依旧没头没脑:“你们本该在一起的。看到你们这样，我很欣慰……”
木暮暮僵着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金门主像是知道了她的无所适从。“木暮暮。”他严肃地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他看着木暮暮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有些意味深长:“因为……只有言灵兽才可以感受到言灵兽的愤怒。”
……
打从那天从觉醒池回来，木暮暮就有点恍惚。
——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灵兽?师父是言灵兽?！那种传说中的人形言灵兽?
——言灵兽如何当得青通门的门主?长老们知道么?外界可知道?他不怕我说出去?
——什么叫……言灵兽的愤怒?泡池子那会儿确实感受到过……可我是人啊……阿娘和玲玲呢?都是言灵兽?！
——不对！当初觉醒玲玲表现得很正常……只有我有感应……难道我不是阿娘的女儿么?
——我是谁?洛楚又是谁?为什么我们本该在一道?
……
暮暮心里好乱。
她感觉自从踏进青通门开始，就有一团团迷雾将她笼罩。她感觉她经历的一切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她或许在给人利用……她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木暮暮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
有人叹息:“金长老，你太心急了。”
“她不可能一直不知道……”
“……我还在找时机。”
“他回来了……计划可以开始了……”
“……”
“暮暮。”有清冷的气息拂过耳边，话语中是熟悉的温柔宠溺，“不要担心，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睡一觉就好，烦心的事情交给我……”
“……嗯。”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金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