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坑玉

7、钱家的愿望（一）

　　“这个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讲吧。
　　原来的盘古庙在抗日战争中已经被炸毁了，现在的盘古庙是十九世纪末龙城百姓自主捐建的，位置在原盘古庙的上方，当时选址时山腰处恰恰有块平地，就在那建成一座小的盘古庙。现在盘古庙它的朝向面前就是柳江河，远处还有连绵不绝的山川，这个方位叫做盘古抱山川，寓意着保佑自己的子民。走出盘古庙，在瞭望台处便可将龙城风光尽收眼底。
　　再过几天就是三月三壮族节了，老一辈的人常说，‘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轩辕就是黄帝，本姓公孙，后改姬姓，故称姬轩辕。居轩辕之丘，号轩辕氏，他是华夏民族始祖，人文初祖。到了三月三人们都到盘古庙进行祭拜，而不是到黄帝庙，可见盘古在人类心中的地位。
　　盘古庙历史悠久，经历代重修与保护，其庙宇一直传承下来。只是现在的庙宇规模都不如它鼎盛时期的一个角落。
　　古有传南海有盘古国，早些应当从秦始皇时期说起。当时的地理划分和现在有着很大的差异，按照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岭南两广地区，盘古国的中心今在广西的红水河的下游的广大区域里，而龙城当时是属于盘古国的中心地带。
　　早在南朝梁人任昉《述异记》里就有述‘盘古氏夫妻，阴阳之始也。今南海盘古氏墓，亘三百里，俗云后人追葬盘古之魂也。桂林有盘古祠，今人祝祀,南海有盘古国，今人皆以盘古为姓’。
　　当时的桂林指的是桂林郡，并不是现在的桂林市。按照区域划分，当时的龙城是归属于象州管理，就今天而言位置应处于来宾市。
　　从‘南海盘古氏墓，亘三百里’就可以看出，百姓多有建设祠堂，任昉当时只是去了其中一个，而当时的龙城位于盘古国中心地带，自然是有着颇为壮观的庙宇。
　　秦皇时期开始，龙城的盘古庙就已经存在，那时小小的祠堂依山而建，经过历史修建的不断完善，在古时宗教文化的鼎盛时期就在蟠龙山脚下形成了盘古庙宇。庙宇分为东、南、西、北、中五殿，琉璃瓦脊，飞檐翘角，其当时的壮观程度不是现在龙城内任何一座庙宇可以媲美的。
　　而后随着时间的变迁，百姓将佛教、道教、儒家、上古、多种宗教色彩带入山中，雕刻于山壁上，于是整座山都成一座巨大的寺庙。
　　浓厚的宗教色彩，引来八方朝者，终日烟香雾绕。
　　记得我说过，我们龙是诞生于人类的念想吗？龙诞生后还需要有人类的香火维持着强大的力量，否者一条龙就是个传说的摆设。
　　有古传，‘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这很明显和我们龙脱不了干系，相信盘古就相当于相信了我们龙是存在。
　　而作为一条实现人类愿望的龙，我的信徒越多，香火月旺盛，我拥有的力量就越强大！”
　　听着迦罗娜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我没有几句是消化得了的。夜晚的倦意已经向我袭来，我转移话题问迦罗娜，“你找到那个你要帮他实现愿望的人了吗？”
　　“找到了，”迦罗娜不可一世的笑着，带着一丝伤苦，“可是他三十几年了都还没有像我许下愿望。”
　　“为什么？”我好奇的继续问。
　　“人类的愿望不同，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同，也许帮人类实现了愿望后，我们会打回龙形继续躺在河里，也许会直接死掉诞生新的龙。”
　　“这么说是她不愿意你离开？”
　　“人类的感情，真是一种麻烦的东西！”她一声长叹，让我不再忍心询问下去。
　　此时，睡眠的瞌睡虫不断的侵扰着我，令我难以抵抗……
　　一片漆黑。
　　伫立在那里的人是谁？是我吗？以我为心的涟漪带着水波独有的光泽在我脚下一环又一环的放射开去直至消失，微弱的光泽衬托得黑暗巨大无比。
　　某处传来富有苍劲的声音，“愿望只有一次，没有后悔的余地，你准备好了吗？”黑暗中带着微弱的回音，仿佛是处在了深邃的山东里，我追逐着声音，忽然踉跄地踩空，惊恐中跌入了万丈深渊……惊醒了！
　　我瞪大了眼，有汗从额头划过太阳穴，心脏剧烈跳动着，眼睛酸胀得要命，再眨了几下眼后，我才敢用力的呼吸。
　　此时，我感觉有人在注视着我，只是稍稍斜眼就撇到伽蓝那只准备伸到我脸前的手，他的动作似乎是被我的突然醒来吓得定格，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此时他身上的伤痕已经痊愈了。
　　不知怎的，我被恶梦缠绕的惊恐压抑成了怒火，情绪突然全部涌出，莫名对着伽蓝一顿暴揍——这就是传说中的起床气吗？
　　“吵什么！”门外传来一句冰冷而略带威严的熟悉的声音，旋即房门被迦罗娜一脚踹开。
　　“哟，老太婆！早啊。”
　　谁知伽蓝突然冒出了挑衅的问候，昨天在领教过迦罗娜的暴脾气后，我已经对她由衷的生畏。这瞬间，我被伽蓝的一句话吓得汗毛立起，连忙爬过去封住他的嘴，对着迦罗娜献媚的仰视着，说，“没，没吵什么。大美女早安！”
　　迦罗娜不解的望着我俩的举动，片刻后，落落穆穆地吐出一个“早”字，就目送着她出去了。就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才算是有机会看清了迦罗娜的模样。迦罗娜身材高挑，她皮肤光洁白皙，脸蛋如雕刻般貌美绝伦，五官力挺，再配上那头齐腰的金发极似混血儿，光滑柔顺的真丝睡衣下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出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我收回目光，以及快要掠到地上的口水，放开伽蓝，总算松了口气。在比起面对迦罗娜的那份紧张感而言，其他的愤怒和恐惧通通都被抛之脑后。
　　然而，我又忆起昨晚迦罗娜对我说的话，我是想询问伽蓝关于他到底能不能实现愿望的事，但看着他一副玩世不恭又总是记忆模糊的模样，我提不出勇气去问，于是我又暴揍了他一顿，他奇怪的不偏不躲……
　　用餐时，我好奇的问钱欢，“怎么没见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
　　“我们不住一起的。”钱欢露出勉强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说。
　　气氛忽然变得僵硬，只见钱多多放下碗筷站起身就说他回房间去了。
　　“老太婆，你把他们父母吃掉了吗？”伽蓝又是没礼貌的冲着迦罗娜说道，口无遮拦的招惹起迦罗娜。
　　迦罗娜则不搭不理的对他看都不看一眼，不带感情的说，“他们不住这。”
　　“出差了吗？”我继续发问。
　　“没有。”钱欢难为情的回答，吐出微小的声音。
　　我觉得纳闷，在同一个城市里的话，房子足够住，为什么父母会不和孩子住在一起，这样很奇怪啊！
　　钱欢的嘴角渐渐收敛，她看了她迦罗娜，迟疑了会儿，说，“我和大哥只有每年中秋和除夕夜能见到父母，其他时间他们好像都很忙。”
　　“忙不是借口，自己的孩子总是要见的。”
　　钱欢面露难色，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扣得死死的，一副不要逼我的难言之隐，她转移话题，“你一晚上没回家，你妈妈会担心的，用完餐，你就先回家吧！”
　　她这样说着，我感觉我似乎触碰了什么禁忌被下了逐客令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回到家后，妈妈对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时，我发现妈妈压根就没察觉到我一晚上都没回过家的迹象。我好奇的问妈妈，“妈，如果你工作很忙，会忙到一年只见我两次吗？”
　　“傻孩子，说什么呢！”妈妈温柔的撇了我一句，但我感觉她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我身后的伽蓝，这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因为妈妈不可能看得到伽蓝的。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天下的父母都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钱家的情况太不正常了。
　　我在心里不停的在琢磨着钱家的事，像着了魔一样，相忘都忘不掉……一张张照片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昨天在钱家看到的照片。
　　如果我看不到龙，如果不是迦罗娜的存在感十分的显眼，显眼到我足以因此忽略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早该发现这些不正常的事了。
　　这一切的原委，也许迦罗娜会知道。
　　我装着可怜，半乞求半无辜的对伽蓝好声相求，“我最最最伟大英俊，才高八斗，气宇轩航，善良慈悲的龙神大人。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迦罗娜，让她来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她。”
　　伽蓝听完我夸奖他，突然不可一世的跟我谈起了条件，“让我去找那个老太婆？没好处我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