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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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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室内一个男子悠然的坐着，身后站着如雕塑般神情严肃的侍卫。
他脸部的轮廓苍劲有力，细长炯然的眼睛，两条黑眉之间拧着几条褶皱，依稀的透露的岁月的沧桑。厚唇微微的笑着，直到外面没有刚才的动静，才张口说道：“方丈大师，本王路过此地，特为贵寺送来一点香火钱，请收下。”
他大手一挥，一个沉沉的红木箱子被抬了上来。稍一打开，便是金光四射，方丈略略皱了眉。
“方丈大师，不必客气。对于本王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豪爽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传出。
“那老衲就在此谢过洛王了。”
“不必，不必。不过本王到是有一要求，不知方丈大师可否应许？”洛王把身子完全的倚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方丈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不知洛王有何要求？如果在情理之中，老衲自当应许。”
“好！”洛王拍了一下扶手，眼里闪着莫测的光。“听说少林寺有一瑰宝，是释加摩尼的舍利子，暗藏着巨大的能量。本王对它很有兴趣，不知方丈大师可否让本王今日开开眼界？”
捕捉到方丈犹豫的神情，洛王眯缝着眼睛。
“莫非方丈大师信不过本王，认为本王会有什么阴谋不成？”
“老衲不敢。实不相瞒，舍利子已于昨日被人盗去。”
“什么？舍利子被人盗去？要是落入恶人手中，危害苍生，贵寺可是逃脱不掉这个罪名。”
“洛王请放心。已经派人追查此事，舍利子定当追回。”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留了。”
“慧境，慧英。送洛王出寺。”
“不必！”
洛王甩了甩衣袖，盛气凛然的起身出门，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寺。
寺外蕾娜和悟空在山道上走着。
此时的蕾娜无比郁闷的搀着刚刚因为跳出寺墙而摔伤的悟空。
虽然他精灵古怪，俊秀“可爱”，但是他还是个彻彻底底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蕾娜仰天叹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她要找的那个人起码和方丈那样的年纪。微弓着背，留着纯白的羊胡子，出口成章，满腹学问的老者。
结果……结果……唉……
刚才悟空揭穿自己是猫之使者的时候，她差点咬到舌头。
然而低头看看被自己搀着的男孩，一脸的严肃，根本就不适合他年龄的成熟。
“大姐。”自离开少林寺后，悟空的语气就变的很深沉，这让蕾娜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因为此刻他们正走向山下森林里的封印之地。
“你……想说什么？”
“大姐，你知道封印的代价吗？”
“代价？”悟空倏的停住了脚步，蕾娜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前斜了一下。悟空扶住了她，他们面对面的站着。悟空原本机灵的溜溜转的大眼睛此时却藏着幽深的气息，看着有些慌神的蕾娜。
“代价……”蕾娜机械的重复道。其实一路上她一直拖着步子，所以他们走的很慢。她很犹豫，她不敢去和魉矍，劭蘩说再见，当然更不敢和仁，哲……她突然害怕再见这个词语，她怕她一说出口，就会变成永别……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恐惧的念头。
然而此刻悟空的话语和眼神更是让她无法忽略这个想法。
她咽了一口唾沫，很艰难。
“没错。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害怕。但是我们必须面对。”悟空的小手有点发冷。
“你说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不会是……”
“失、去、记、忆……”
千万道闪电凝在一起轰的炸开，蕾娜只感到脑袋里空空的，耳膜很痛，虽然悟空说这四个字时的声音轻微的很。
似乎有一个黑洞，不断扩散的黑洞，无法察觉它在哪里。
但是身体无法抗拒的吸引，身体变的很轻，无法稳稳的站立。
“失去记忆……”嘴不受控制的重复。
悟空点了点头。“失去我们在完成使命过程中的所有记忆，封印完成后我们都会变的很普通，重新去生活。”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在支撑着这个小小的身体，也许他早已知道了吧。可是这对于蕾娜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打击。
“我……会变成……猫吗……”
蕾娜的唇颤抖着。
她很害怕。
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习惯了人的生活。
或者说她真的害怕变回猫。
如果让她吃死老鼠和生鱼的话，她一定会呕的。
自己真的很懦弱，很自私。
“不一定……这要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
“没错。你的信念……”
细眉打了结。
我的信念……
我有什么信念……
“你准备好了吗？如果今日你想放弃，也可以。也许是太急了……”
“我……”
“没错！你们是太急了！今天你们是无法完成封印的，以后也别想！”一个奸猾的男人的声音划破空间。
还未来的及反应，身子就被一张突然从天而降的大网。脖颈莫明的冰寒，回神时，蕾娜和悟空的脖子已经被数把大刀环住，动弹不得。
奸笑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声音让蕾娜想到了某个人，不禁全身发冷。
“怎么了？这么怕看到我？”
一把扇柄透过网孔，抵住了蕾娜的下颚，用力的抬起。
奸笑的面容映入眼帘。
轮廓苍劲有力，细长炯然的眼睛，两条黑眉之间拧着几条褶皱……
这个人不是暮炎！
可是他的声音，他的举止……
“不认得我了？记性很差啊~~~茹芫小姐……”说者的眼睛眯缝着，像一只奸笑的狐狸。
这么称呼自己的只有……“暮炎！”喉里毅然的窜出这两个字，脚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答对了！”白扇抽出，在摊开的手掌上拍了一下。
“可……”字眼被堵在了嘴里。
前方里响着唆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飞了过来。
声音愈加响亮，伴着凉风。
暮炎的狐眼转了几下，一个俯身，一把晶亮的弯刀划过，快速的飞转使它成了个圆盘。弯刀成了角度，几声惨叫，环在蕾娜和悟空脖子上的刀落在了地上。背后传来沉重的倒地声。
那圆盘划出一道弧线向发出的地方转回却被一把白扇击中，偏了方向，扎在地上。白扇也变成了一片碎屑。
在暮炎俯身的刹那，蕾娜真真切切的看到两个身影。
“劭蘩……魉矍……”
心似乎也被天网捆住了，负重的跳动。
“快走！”蕾娜撕扯着嗓子，下一刻脖子又被闪着寒光的刀环住了。用余光扫视一下周围，暮炎这次至少带了三十个人……劭蘩，魉矍，为什么你们要来？
暮炎看了看变成碎片的扇子，唏嘘了几声，忽而又裂口大笑。
劭蘩见自己的弯刀被击落，咬了咬牙，决心背水一战。
“走？”暮炎挑着眉看了看焦急的蕾娜，由看了看蓄势待发的劭蘩和无法看出表情的魉矍。“你愿意走吗？魉矍？”
黑猫没有任何的动作。
劭蘩已经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
“哈哈，小美人，不要再发功了，否则你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劭蘩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太可笑了！我好好的怎么会七窍流血？”
暮炎的狐眼从劭蘩移到了在她脚旁的魉矍，微微俯下背，手背向下作了个召唤的手势。
“这还不是多亏了我的魉矍？哦，是不是？魉矍。快过来。”
魉矍！
蕾娜伸手抓起了罩着她的网，突然的动作让脖子被划了一条口子。血慢慢的流下，流过锁骨，凝结在胸膛，渗到心里。
魉矍……难道你……
“大姐，你流血了……”悟空对着蕾娜说话，但是她好像被抽掉灵魂似的只是看着前方……
魉矍……不会的……不会的……
蕾娜在心里默默念叨，但是她分明看见他慢慢的走向暮炎。
他的神情，她看不见……
是距离太远，还是自己留连的泪的缘故……
或是……
猫根本看不出表情……
“你这个背叛者！你有没有想过蕾娜的感受！”劭蘩剧烈的亢奋，却在下一秒被一张网盖住了。她的身体一颤，嘴角边流出了血。
“不要动气，小美人……否则你真要暴弊了……”暮炎笑的越来越欢，斜眼看了看脚边的魉矍。
“魉矍，你任务完成的不错，只是时间长了点……不过无所谓……回去一定给你赏赐……”
魉矍背对着蕾娜，静静的站立。
他的头也没回一下。
哗……
琉璃破碎的声音。
蕾娜觉得喉里泛着血腥，她拼命的吞咽，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
刚才是她的心碎了吗……
“大姐，你的脸像死人一样……”
蕾娜茫然的看了看身旁的悟空，摇了摇头，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此时的感受……
“身体不舒服？”
“对……不舒服……很不舒服……快死掉了……”
一双小手扶住了蕾娜颤抖的手臂，蕾娜对他苦笑了一下。血的腥味冲入了嘴里。
是嘴唇裂开了。
什么时候变的干裂的？
她不知道……
什么时候他到了自己的心里去了？
她不知道……
什么时候他背叛自己的？
她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暮炎的笑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走向前几步，停住了。
“仁贤侄，哲大侠，戏看完了没？”他对着前方的一块大石壁喊道。
蕾娜的瞳孔即可失去了焦距。
仁……
为什么你也要过来呢……
快点走……
千万不要出来……
唆唆唆。
暮炎一个闪身，勒住了身旁属下的脖子，侧到他的身后。
几把飞刀在空中划出斜长的弧线，扎在了那挡箭牌的额头，吼心，左胸。
紧接着白色和兰色的身影从石壁后跳了出来。
深渊里的黑洞不断的扩大，吸去了蕾娜所有的重量。
仁的双眸紧紧锁住了蕾娜。
原来他早就碰到她了……
可是为何上天要安排在这样的场合下和她见面……
他的眼眸里带着喜悦，带着挣扎，带着痛苦……
所有的都被蕾娜感受到了。
短暂的凝视却似乎成了永恒……
暮炎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推出来！”
蕾娜的身后传出了脚步声，两个暮炎的属下夹着一个全身被灰布盖住的人，走了出来，在暮炎的身旁。
“仁，哲，要是你们敢再动一下，他就死定了……”
那快布被猛的掀开，一个穿着灰衣的黑发男子全身被绳子绑住，口中塞了块布团。他似乎沉睡，左臂上的空落触目惊心。
悟空勉强的扶住了几乎快倒地的蕾娜。
幽！
蕾娜模糊的双眼里似乎也看到了远处那两人的颤动。
然后他们静止了。
然后几个手持刀的人迅速围了上去，把他们架住了。
暮炎终于扔开了那个挡箭牌。
一阵狂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我也不用再戴着这个人皮面具了。”他的手指绕到了脸和头发连接的地方，另一只手从衣襟里掏出了那熟悉的让人窒息的铁皮面具。
瞬间的将人皮面具撕下，黑色面具贴在了脸上。
然后他伸了伸懒腰。
“戴着面具真是难受啊……你们还有疑惑？那当然，洛王早就在一年前就死了……刚才我去少林寺只是引出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中计……哎。”
仁欲向前，脖间的刀刃碰的叮当响。
“一场很大的骗局……”哲叹了口气。握住了仁的手臂，压抑了仁的冲动。
“械下他们的武器。不要动啊，仁贤侄，你忘了，你的朋友……四个都在我的手上……”
仁咬了咬，脸色苍白。
几把飞刀和龙泉剑被交到了暮炎的手上，发着刺眼的光。
暮炎将飞刀一摔，满意的摩挲发着寒光的龙泉剑。
“现在，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对我没有威胁了。神剑……不错，不错。”暮炎微转过身，指了指蕾娜身旁的一个人，“你！过来！”
那人顺从的走到暮炎身旁。
刀尖穿过他的胸膛。
他的头一歪。
暮炎冷笑着拔出，那人的血流在了龙泉剑上是剑的寒光更加的凛冽。
“魉矍……该你出场了。这个人的灵魂给你了……”
空气慢慢凝结。
压抑，沉重。
白色的光亮溅出，照耀着每个人的脸旁。
蕾娜只感到心的碎片不断的被人蹂躏，践踏。
每一个细胞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魉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身体异常的冰冷，泪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湿透了胸襟……
耀眼的白光，是多么的讽刺。
那绝美的男子出现了。
完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暮炎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了魉矍的肩膀。
龙泉剑递到了那修长的手上。
“魉矍，为了表示你的忠心……”暮炎的一根食指指到了仍然昏迷的幽的脸上。
“把他给我杀了！”
幽口中的布团被身旁的人拿了出来，一个瓶子打开，在他鼻子前来回晃了一圈。
沉睡的人渐渐苏醒。
“魉矍，我要让你在他醒的时候，把他杀了！听到没有！”说完，暮炎一阵奸笑。然后忽然闭住了嘴，走到一旁观看即将自己亲自导演的好戏。
仁身上的感觉完全被抽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猫也可以变人？
而幽……
“混蛋！暮炎，你给我住手！”
“让我住手？”暮炎一脸无辜，“又不是我动手。是他……要求就求他，不过没用的……”
幽睁开了疲倦的双眼，一个银发男子就在他的眼前。
终于到了死期了吗……
“原来是你……那天在兰荫府就该杀了你！”幽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空气已经完全凝聚。
远处传来了震彻天际的雷声。
龙泉剑被举起。
“不！魉矍！不可以！”
魉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真的，我会恨你……
我，蕾娜将永远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