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和小午》落地

10、10

　　10

　　日子一天天过去，C02一直都是七个人，天也越来越冷。人们穿上了羽绒服，集市上出现了貂皮大衣和大军外套，还有雷锋同款帽子。老实说，不是很美观，但真的很实用。
　　不知道丧尸会不会怕冷呢？
　　零午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风雪掩盖住基地顶的黑烟。
　　在这个严冬，离京城三天车程的顿海市的基地被丧尸袭击，死伤严重，向京城基地发了求救信号过来，但所有车子可行的路都被雪石堵上了，也不能徒步走过去。过了两天，顿海的基地没了声息。
　　三个月后，C02队的七个人去基地集市开的饭馆子，点了大堆的菜。
　　“妈呀可算能吃顿好的了。”狗嘴瘫在椅子上。
　　“咋了？”二皮帮狗嘴掰了双一次性筷子，塞他嘴里。
　　“呸。”狗嘴吐出筷子，“这几天去东区玩了顿好的，哎哟......被那些贱人灌了，花了不少，没钱了，去图书馆打工。”
　　“也好，多磨磨你的嘴皮子。”老钱笑咪咪的，“现在有的年轻人，玩的太疯。”
　　”疯啥，现在那些店可不是非法的了。”狗嘴叹了口气，“也挺忧伤的。”
　　“呵呵。”大眼珠子翻了个白眼。
　　“别听狗嘴说话，”阿粉告诉零午，“会降低智商。”
　　零午点点头，想着：不明觉厉。
　　一会儿，服务员上了十几瓶冰啤，“来。”
　　“妈呀可算来啦。”狗嘴嘿嘿一笑，“奢侈。”
　　广昌笑了两声，队伍里的人都干了杯，成瓶的喝。
　　零午偷喝了一口阿粉的，辣的直皱眉头。
　　“和哈哈哈哈哈哈！喝不了就别喝啦。”阿粉拍拍零午的背，“小孩子就别喝酒了。”
　　“说到小孩，你们听说了吗？东区的一个十二岁女孩。”二皮。
　　几个人看向他，“什么？”
　　“去店里工作了，价钱还挺高，人还挺多。”二皮心塞的摇头，“真是。”
　　“什么店？”零午不解。
　　“你长大了就懂了。”广昌告诉她。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现在女孩子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阿粉揉了揉零午的头，“尤其是像咱俩这样的，长得特别好看的，要出门可以拉个人一起出，例如咱高大威武的老广。”
　　广昌哈哈笑了：“别逗了。”
　　“谁逗了，谁敢说他不帅我打他。”阿粉亮出拳头，“打唧唧。”
　　零午脸有点红了，低下脑袋，假装自己啥都没听见。

　　开春了。
　　温柔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零午醒来后发现有人敲她的门，是老太太的女儿：“零午吗？”
　　她一直都在军方工作，不常回来，更不怎么和零午说话，这次来找她，零午总觉得不对劲。她打开门，露出一个微笑：“对，怎么了？”
　　“上头让你和我走一趟。”
　　“老太太吗？我一会就去。”
　　“不是，是上头，你现在就要和我走。”
　　老太太女儿的表情不怎么好看，阴着张脸。
　　“啊......好。”
　　零午被带到了审讯室。整个房间都是灰白色的，看着觉得压抑。
　　一个女人坐在她对面，对她微笑：“你好啊，零午。别紧张，我就问你点问题，你叫我丽姐就行。”
　　零午面无表情的点头，桌子下的手握成拳头。
　　“我听说，你们做搜集地下实验室的资料的任务的那天，有一个会说话，会开枪的丧尸，从地下实验室出来了。”
　　零午心中警铃大作，表情难免僵硬起来：“真的？那一定要小心。”
　　“对啊，没准是高级变异丧尸呢。”丽姐问她，“你认识他吗？”
　　“我见都没见过。”
　　零午觉的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无比不自然，自己的脸如此僵硬，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但自己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不自然。
　　而丽姐原本温柔的微笑，也有了深意。
　　零午急忙道：“真是太危险了，如果有关于他的消息，请尽快告诉我。”
　　“零午，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丽姐握住零午冰冷的双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
　　反复的确定后，丽姐觉得问不出什么，就打算送零午回去。
　　零午临走前问：“可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有丧尸的吗？他好厉害啊。”
　　“就是你队伍里的李公明，你们管他叫大眼珠子。”丽姐说，“你可以找他交流交流，没准能获得更多信息。”她给她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住址和号码，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哦对了，我们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址，西区的那家旅馆，你知道吧？那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四楼的三号房，收拾收拾就过去吧。”
　　“好的，谢谢。”
　　从警卫手里拿回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王理的。零午回屋马上回了电话：“喂？”
　　“丽姐找你了吧？她也找我了！”
　　“我们队里的大眼珠子看到的老五。”她懊恼，“怎么办？”
　　“对不起......她一开始找的是我，她套我话，把你套出来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总之先消除丽姐的疑虑吧？”
　　“不可能，我听说她已经发布任务了。”
　　“什么？”零午吓了一跳，“我现在去任务板看看，一会给你回。”
　　一路快走加快跑，她气喘吁吁的到了任务发布板前，上面一张大纸：“特殊任务，捕捉高级变异丧尸”，死亡状态丧尸赏金五百，活着的则七百。
　　零午直接去王理家，和他当面说。
　　“这么贵？”王理惊讶。
　　“捕捉什么，他都走了。”零午无奈的摇头。
　　她手机响了，老太太打来的。
　　聊了十分钟，主旨就一句话：有什么知道的和丽姐说，别害怕。
　　老太太还以为她被威胁了？
　　老太太电话刚挂断，广昌的电话又来了。
　　“队长？”零午心累。
　　又跟广昌聊了十分钟，广昌隐晦地告诉她：C02接了捕捉高级丧尸的任务，明天就出发，让她来帮忙，特意强调“帮忙”两字。
　　“完了。”她瘫在椅子上，“所有人都以为我认识老五了。”
　　王理沉默着思索，“要不要和大眼珠子谈谈？”
　　“对。”她站起来，点头，“对，必须，现在！”
　　她去敲了大眼珠子的门，但大眼珠子的邻居却告诉她大眼珠子不在，和狗嘴去图书馆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她觉得大眼珠子根本就是撒慌，据她所知，他的经济来源全靠做任务，还说自己不喜欢打零工，觉得累，怎么可能去图书馆搬木头搬书？
　　没时间了。
　　在出任务的那天，她的表情，悲壮的像是要去赴死。
　　虽然的确也差不多啦。

　　根据调查小队的资料，京城大医院的变异丧尸很多，可能里面就有那只高级变异丧尸。C02和一个小军队都来了，狙击手老远的在楼上盯着。
　　零午感觉好尴尬。
　　丽姐端着一杆自动步枪，头发干净利落的绑在脑后，嘴角一抹自信的微笑，大眼珠子跟在她右边，几乎寸步不离。
　　都是大眼珠子的错。
　　“广昌你分一下组吧。”丽姐对广昌使了个眼色。广昌心领神会，“零午和你一组，大眼珠子可以跟着走。”
　　阿粉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零午没有理由质疑广昌的命令，只好跟着两人走。
　　大眼珠子在前面打头，枪子儿不要钱似的吐，他枪法并不算好，但子弹的大杀伤力足以让变异丧尸后退数步，丽姐在后面一枪枪爆头，两个人合作的无比默契。
　　“滋”，丽姐的对讲机。
　　“丽姐！东边的狙击手死了！”对讲机传出男人的声音，“是个变异丧尸。”
　　“加强戒备。”
　　“是。”
　　丽姐拍拍零午的头，“别怕。”
　　零午被她拍的抖了一下。
　　医院被这些幸存者翻了个底朝天，连停尸间都没放过，外头死了几个人，但没有老五的影子。
　　当然没了，他都走了。
　　她叹了口气。

　　京城，九人队，一辆面包车。
　　坐在最后面的人抱着把棒球棍，和所有人一起合唱。
　　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个暗色的人影。
　　“天啊。”一个短发女人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丧尸吧。”司机漫不经心。
　　没等车子发动，被撞到的人自己站了起来。
　　他的头发整齐干净，双手正在忙着戴墨镜，一身深褐色的风衣。是老五。
　　“天啊，是人。”短发女人惊讶，摇开车窗，把头探出去：“你还好吗？”
　　“别管我了！”老五假装自己着急，“加油站的便利店里有两个孩子，你们人多，快点过去救他们！”
　　“上车！”后座的人拉开车门。
　　老五毫不犹豫上了车，念了句谢。
　　车子一路狂奔，老五指路，一会就到了便利店，门口五只变异丧尸，屋子里传出孩子的哭喊。除了司机和老五，所有人都下车了，有枪的开枪，没枪的用武器打。
　　变异丧尸猛，但人更猛，一会丧尸就全都倒下了。
　　短发女人最先冲进便利店，果然，两个小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老五解决了司机，坐在车上拿了司机的枪。
　　他举起枪，几声枪响，就只剩下四个人。
　　短发女人先用身体挡住孩子，大喊：“你干什么？！”
　　他用枪口对准她的脑袋，“所有人放下枪，把枪踢过来。”
　　“靠。”
　　尽管愤怒，但无可奈何，只好照做。
　　“嗷——”
　　七只变异丧尸围在车旁边，低声嘶吼，把司机的尸体拉下去吃了。
　　“好。”老五下了车，脚步平稳有力，“现在，我们来交流一下信息。”

　　九人队在加油站的便利店全军覆没，七具尸体，另外两具下落不明，还有一具被丧尸撕扯的看不清是什么的小孩尸体。
　　第二天，出去采取变异丧尸样本的科研小队也全军覆没。
　　都是老五干的。老五拿了所有人的武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最重要的，就是关于零午的。
　　基地所有人公认的，最有潜力的小女孩。
　　他为此骄傲，也更加想念。
　　能不能进基地看看呢？没准还能见到她，再和她说话。
　　他原本真的想过要离开京城，但他居然舍不得了，更别提什么十年。他拆装着枪，脑子里思绪如麻。
　　门边一只绿发的变异丧尸，盯着老五不说话。

　　零午十二岁了，在基地呆了差不多半年。
　　丽姐经常找零午聊天，零午总是觉得害怕。丽姐长得好看，声音也温柔，但零午就是怕她，感觉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像是毒蛇的尖牙，尖锐。
　　若真的是聊天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丽姐有意无意的套零午的话，零午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事情没有变好，零午自责的很，觉得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太笨，才会被套话。
　　零午挺长时间没回公寓二楼了，一直都住在旅馆，和王理丽姐走动方便是方便，就是偶尔会想念那里的人和老太太，这次回去，她还去买了零食，正好今天是二楼所有孩子的零食趴。
　　一圈人坐成一圈，年纪小的在合唱前天新学的歌曲，但低音部的小佳却不见了。
　　“小佳呢？”零午低声问身边坐着的小南。
　　“小佳被带走了。”小南低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