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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6章·诸行异常 ...

  •   ※本回始终出现着原创人物。避雷注意。
      ※求挑错字小天使。

      今天……还是ma!!!《妖精出現!》←
      单看曲名有种西游记的感觉hhhh、

      “执此剑者,终成战场之王者!”

      『第三十二章·诸行异常 』

      “要帮忙吗?”

      “……你别捣乱就好。”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的红发少年也没生气,回身就走开了;洛基淌过一片浅浅的琉璃色,捡了块干净的石柱一跃坐了上去,摆好了看好戏的姿态。

      反正他也是随便问问,就没打算帮忙的样子。原地站着的那位这么想。

      而在托尔对面,粉色长发的少女噙着笑容和银枪,以优雅的姿态微微屈膝;这时候托尔才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自称是王储系的库柏勒族,和杜尔迦他们不同,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上身绑着白色镶金的护胸铠甲,和他瓷白色的肌肤一样看起来似乎能够被轻易击碎。

      不过他是在……行决斗礼……?这是什么古老的开场仪式啊,在托尔他们那个年纪学校里已经形成直接开打的简单粗暴的习惯,就在少年还再犹豫着要不要回礼的刹那,那少女已握着银枪奔离了原位。

      梆!

      “……礼也不行,也不认真应付攻击、真是过分呀~”

      嘴上这么说,对方趁着少年没反应过来而扑面而来的第一招也让人看不出认真的意思,如果他用枪头而不是金属枪杆,被敲开三米远的金发男孩现在已经头身分离了。

      但这招迎头一击至少告诉托尔他所面对的并不是易碎物品。
      金发的王子被那一杆敲得有些晕乎乎的,本能地站了起来,抬眼就看见面前的粉红色已经又一次挥枪上前;原地只剩那柄在他手里显得比例不调的武器在空气里留下银色的残影。

      少年还未完全清醒,只能混乱地后退了几步,定力抛出一拳碎裂成刃形的电光抵挡,托尔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干燥的地面的边沿,被自己打出的电火后坐力一推,右脚就踩进水里,就在冰凉的触感刺进脚心的同时面前耀眼的电光竟然被银器劈开。少年瞪大眼:那枪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托尔几步退进水滩中,看着敌人紧追不舍地踏入覆盖湿润的地面,托尔定住步子扬起腿甩出一串水花,就在那晶莹挥洒到那人眼前时顺势带出一片更加耀眼的电火花,“啪!!”少女握着银枪的手被灼出一块深色。

      “唔……!”
      有用!托尔还想趁势追击,可少女的反应更快,没给少年机会便用枪头一剁地面,将自己抛回了干燥的地面,粉色的头发在她落地时候以稍显缓慢的速度甩动着,看起来格外轻盈,留这样的头发是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吧?

      “哼……、”两人僵持起来,被一条浅浅的水痕隔开。

      手上的伤口还在滴着血,滴滴答答掉进透明的水滩,整个水面一下子绚丽起来,倒映的金色和扩散的红色。脖子也好痛,可能是敲到骨头了,幸好没断……这么想着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观战席的洛基,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曲腿蹲在石柱上,不过还是一脸看好戏的架势,发现托尔看过来了,男孩笑了笑开口:
      “我刚刚在想,万一你要赢了这姑娘又要嫁你怎办?告诉他你已经有杜尔迦了他会不会就会放我们走?”、

      “闭嘴!!”和这家伙扯上准没好事……!

      托尔抽抽嘴角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好,老实说洛基这么一说他还挺担心的;不过一回头看见对面的库柏勒族更夸张——少女都气的羞红脸了。

      “对面的红毛!”

      少女头一次露出气愤的毫不优雅的神情,用枪头指着洛基:“你给我等着!等本小姐收拾了这只猴子就轮到你了!!”

      少女说话时,应该在他开口之前,托尔就感觉到自己落脚的水滩突然泛起波动,好像随着少女的情绪而产生了反应。“等你收拾完猴子?与其浪费时间……”洛基站了起来,就站在那只有些倾斜的石柱子上,红发少年伸出右手示意着自己脚下的的石柱,或是石柱上泛起的水波留下的湿痕,“让这位来对付我如何?”

      “……”粉发少女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而他很快就又恢复那种优雅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托尔则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没明白这里出现的第四个“他”是谁。

      而那位不知道名字的粉色少女却心知肚明地笑着:“你居然发现了呀……真令人意外、”

      哪里?
      托尔只觉得脚下一阵凉,且不是因为自己踩在水中的关系。

      这是哪里?

      “荷鲁斯!别走太远啦!!”

      不远处有人喊道,听不出是哪只库柏勒族,但是反正现在回头去看也是看不见的。知道自己在同伴的可视范围内活动就没问题了,少年这么心想。
      另外、那些、是水吗……、?

      能感觉到海浪翻涌出来的湿咸的味道,因为看不清楚,只能依稀通过其他的感官来感受。蹲下来伸手撑住地面的时候摸到了冰凉的水液,耳边是层层叠叠的潮骚声,还有海水的气味。

      是水,远处,更加远的地方,依然是水。由难以计数的单位的水聚合而成的,是海洋。
      连给予我视力的太阳,最后也是沉入这黑暗的深海里。

      但是既然太阳就在那里,为什么我依然看不清眼前的大海呢?深紫色发的少年用两只手撑住地面,稍稍抬起脖子,他有一双和夜幕下的大海一样颜色的蓝宝石瞳孔,但却无法在黑暗中看清海面上泛起的折射源不明的波澜。

      是因为海洋会吸食光明吗?……就在荷鲁斯这么想着的时候,涨潮的浪花滚到他的手和赤足的脚背上,幸好今日是满月,这里又远离市区,夜幕下的自然光还算充足,勉勉强强能支持夜盲的少年从别墅走近海岸线。

      海洋会吞噬生物吧。

      手部所触及的沙滩也是,潮起潮落时候被海浪抽剥着,海水被引力拉扯的刹那少年一瞬间感觉到了许久未体会到的冰冷恐惧,仿佛自己就要被遥远天体发散出的力量吸引吞进深海之中。

      然而那恐惧很快就被几近枯燥节奏单调的潮骚声淹没,唰啦——唰啦——、

      荷鲁斯觉得自己好像能看见,泛着白色泡沫的薄薄海水扑腾到岸上,又丢盔弃甲一般逃进海水里。

      有些无聊,少年抬起手无视手上的泥沙和水,从裤袋里掏出什么,月光隐隐约约,努力聚焦的话能让他看清一些近处的东西,手里是洛基带来的装鸟食的瓶子。

      记得出门前给碧玺的食盒里装了不少……应该撑得过来。另一边的口袋里装的是什么硬物,让少年蹲下的时候硌的怪难受。

      那个人给的盒子。

      那个人,他的力量来自月亮,而我的力量来自太阳。

      荷鲁斯的魔法原理相关课程一向学得不好,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获得力量大概无所谓什么方式和理由。

      但他的自然科学相关课程意外地学的不错,月亮的光,是来自太阳的吧。

      为何不能互相获取力量呢?

      为何不能互相获取依靠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为何,少年的左眼突然生生地有了奇怪的感觉。是进了沙子吗?紫发少年稍微抬了脖子想迎着海风眨眨眼,几下张阖,却看见……那是什么?

      远处沙滩上的花羽原本是打算盯好了荷鲁斯别让他个大夜盲大晚上乱跑的,可就是那么一下的困乏让他瞬间失了神,被天照戳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候才又慌慌张张地转过头,还好,那只笨鸟只是蹲在沙滩边大概在看寄居蟹什么的……嗯?

      “荷鲁斯、!!快走开!”

      他看不见吗?!还是我看错了……?

      近处的杜尔迦和伊邪娜美听到花羽突然一声大叫也随着站到了沙滩椅上的人的目光看过去,“呀?!”伊邪娜美一下炸直了尾巴。

      “那、那是……”杜尔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往前走了两步捡起掉在伊邪娜美身边的短刀,却再不敢上前。

      拥有和深色的大海一样颜色的海洋生物,来自太阳陨落之渊的魔物就这样爬了出来,带着被浇灭的日光,就在那个紫发少年的背影,在他的面前,漆黑色的难以名状之物,有着仿若鲨鱼或是虎鲸那样的身形,但是多出来的奇异的爪影却难以解释。

      也许等我们回学校上了高年级的生物课就知道了、但是现在——

      “荷鲁斯sama!”身后一阵喧闹;被叫住名字的少年还毫不知情地蹲在那里,殊不知那无名的凶兽已经逐渐逼近。

      “天照!”沙滩椅上的花羽一下蹦了下去,一边快步向海边走去一边喊到。“开灯!”

      应声站起的天照迅速展开了照明的法术,一时间整个沙滩被晗色的光芒照耀,也让众人在那闪眼的瞬时看见了那头……近乎是紧贴住荷鲁斯的海兽。

      这是什么……?

      这就是海洋,是大海要来吞噬我了吗?、

      被咬中的少年一瞬间有了这样的想法,但紧随而来的就是肩部撕裂般的疼痛,生生将荷鲁斯从空洞的幻想之海里扯回了苦楚的地面。就算海滩一下子明亮起来,可太过密集发生的事件和近在眼前的黑沼色可怖面孔让少年也无法处理情况;只知道那只怪物好像紧咬着、还是抓着他不放,“喂……、”

      那个、盒子……

      怪物鲨鱼的硬爪让他想起了白色盒子里迸发出的锐利鹰爪,那仿佛能够撕碎一切的魅惑力量,就在自己手里。就在、就在……荷鲁斯在混乱中摸索到了白色雪花石的硬角,另一手一拳甩到怪物的好像是鼻子的出气口上,打算翻开盒盖的刹那却因为手掌粘了水和沙湿漉漉的,直接将盒子搓掉到了地上。

      糟、糟糕、!

      东西掉在柔软的沙地上没有声音,面对海洋的时候在黑暗里荷鲁斯什么也看不见,回头对着天照射出的光芒就只看得见白色的光了;紫发少年翻身想到地上去找,那只怪物却还不给机会地一脚踩上他伤口大裂的背,海水、砂石和重量让荷鲁斯几乎要痛昏过去。

      眼前有银色的恍光,疼的睁不开眼的少年不知道那是站在半米外手持太刀不知所措的伊邪娜美。“小伊!让开!”待黑猫步伐混乱地退到一边,更远处的杜尔迦掷了一把短刀,对准了怪物似鳍似爪的手部,狠狠钉了上去。

      那恶兽发出不属于陆地的扭曲的嚎叫声,左右摇摆着推开它所踩着的荷鲁斯,少年滚了一身沙和血,一边的伊邪娜美好不容易找到他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下手,挽住少年的肩膀把他拖到后方去。

      “现在怎么办……?!”来不及去拿新的弹匣的杜尔迦慌乱地看着伊邪娜美拖开荷鲁斯,在原地磨蹭几步还踢到了自己扔在地上的手枪。

      “真是的……、”

      “花羽大姐、?”看着从身旁缓步走过的褐卷发美人,杜尔迦一下不知道是要阻止还是不阻止,只见休奇奎策尔边走边取下簪在自己头上的那朵不知道名字的火红色的花,就一直走到那只匍匐在海与沙地的界限上的怪兽跟前,伸出手。

      然后杜尔迦就看见了他用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景象,无比绚烂的残忍的景象。

      巨大的莹蓝色的钟表表面,其实是这个车间里的显示器。

      赫菲斯托斯站在这个名为“利姆诺斯”的空间的操纵台上,蓝色的台面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周围绕着层层台阶,再远处周边的空间就是望不尽的火山与熔岩——匠神的工坊。

      褐色发娃娃头的青年静静站在钟面前往这形体诡妙的机械之中输入了些什么,现在的赫菲斯托斯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利姆诺斯里的大多数功能了,他也对这架能够自我构建出小型异次元的机械组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神的工坊,这么说来,也算是上古遗物了吧。看来这还算小型的,真是恐怖啊……

      点下确认键,钟表表面的指针开始迅速旋转,在绕着钟表中心那颗以少女的眼泪驱动的深蓝色宝石转动一圈之后,青年身边凭空跳出一个方形的半透明对话框,开始有大片的字符覆盖上悬浮着的平板表面,赫菲眼尖地点住了某个词,那个名字一下化作深色,跳出了对话框,落进一个齿轮形状的透明框架内,旋转着又有一串字符绕着齿轮外围流出。

      { 潘伊拉 }

      { “沉默的演算者” }

      看到引号内的名字赫菲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一种古怪的不安涌上心头。青年用指尖轻轻磨蹭半透明的浅紫色齿轮,又有一串新的字符滚动出来。

      { ……出产地利姆诺斯。上一位获得使用权者为赫尔墨斯。 }

      哦,难怪啊之前会有那种传闻,居然是那家伙的……能够使说出的话化作神谕的能力已经超过我所理解的机械可以操纵的范围了吧?

      持续滚动的字符最后流出了一张图片,据说潘伊拉会随着主人的改变变化形象,照片上的是上一任主人,也就是“赫尔墨斯的潘伊拉”的照片。

      “……!”看到图片上的黑发少年时赫菲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又立即往主屏幕上点开了某个页面,黑色的底色上同样满满是某个人的数据,在跳过一片表现少女偏科严重的字样之后青年的目光落在了档案表最末端的那张照片上,图像显示的黑发少年有着明媚的笑容,以及和另一份文件上那张紫色眸子的少女异常相似的面孔。

      褐发青年移动手指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抖,是因为那家伙和赫尔墨斯长得比较像吧……?但是居然这么凑巧?、青年继续查看潘伊拉的资料,却又再一次发现了令他唏嘘的内容。

      { ……现安放于基斯特涅。 }

      赫菲斯托斯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青年回身撤消了钟表盘上的名字,重新输入了三个新的汉字,在点下确认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要窥探少女的秘密的恐惧,而是因为自己发现了面对的是怎么样深不可测的所谓“宿命”的神明准备好的蛛网小小的一根线条,自己正顺着这条蛛丝缓缓被拉进巨大的网,而就连这一步骤也是预计好的。

      指针照例开始转动,长短两只指针顺着相反的方向划过表面,它们会在交汇的那一刻得出结论,但意料之外的事在一次出现了——“铛——!”

      指针们停在了六点钟的方位,一行字顺着长指针流出;晶莹的颜色就好像她滴在宝石上的泪水。

      { 查询内容:东方爱 }

      { 查询结果·系统提示:您暂时没有查看权限。 }

      “……好久不见哟,潘伊拉。”

      此刻在无尽黑暗的尽头,巨大空旷的狭隘神庙之中,水蓝色眼睛的盗贼缓步走向对面那堵高墙间封印着的身影,沉睡于壁龛中的,与他自己有着相同样貌的少女。

      沉眠的演算者背靠神龛站立着,就像所有的没有生命的神像那样;走进了可以看见这是个穿着古希腊式样铠甲的少女,留着及肩的深黑色直发,哪怕是粉紫色的铠甲都无法掩盖她散发着的沉着冷静的气息,这与站在她面前的墨丘利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哥哥把你关在这个地方也真是麻烦呢、”黑色长发的少年一路拖着什么走来,在祭台前的枯暗血色的灯火照耀下能够隐约看出是一把剑的形状,还沾染着更加深色的猩红。

      “我想……你也睡够了吧?”少年越走越近,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着,而那安睡的少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吵醒。

      就是那一刻。

      紫色的眼睛睁开了。

      “……唔?”

      这里是、这里是……森林?我还在黄昏庭院里么……?刚才那个空间的碎裂感、是错觉么?、东方爱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一样,而且自己现在好像是躺着的,不然怎么会毫不费力地看见头顶密密麻麻全是深黑色的高直的树木。

      “您还好吗?、”

      满是树木的视野里闯入两只绒绒的兔子耳朵。以及说不上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

      “哎……?”躺久了背有点麻,小爱撑了两下才坐起来,海姆达尔就坐在自己身边,把握着相当礼貌的合理距离。

      突然就想起了对方的问话,小爱还又愣了几秒回答:“嗯、嗯不要紧、……”好歹也算是遇到一个熟人了,不过是熟人里最不熟的。“你你你没和夕方姐姐在一起吗?”

      棕发的兔子很认真地摇摇头,少女莫名觉得他这动作有些可爱,“那么、”扫开奇怪的想法:“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小爱已经确定这里不是瑟茜记忆里的黄昏庭院了,学校里的那片森林因为光线和大片布展在高考的植物色素的关系,会让整个森林看起来始终处于傍晚时分;而现在自己所处的森林似乎是地理课本上的亚寒带针叶林什么的,植物都没有多少叶子和枝桠,顺着青黑色的主干往上看可以一直看到森林上空暗淡的天云。

      就在刚才,东方爱昏厥过去之前,那个名叫瑟茜的女孩子、准确来说他已经是彼端的人了,他所留下的执念或回忆在基斯特涅构建起来的空间,将不属于他回忆的东方爱“排斥”了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小爱自己乱猜的,只是凭借方才自己脚下碎裂开的大地和残存在脑子里的眩晕感得出的结论。或许问问那只兔子他会知道,反正我是几乎已经忘了我到基斯特涅是要来干嘛的了。

      果然,得到了奇妙无比的回答。

      “也许您可能听不太懂,”少年很认真地思考着要怎么解释:“这里是……由我所持有的武器上依附的执念所构建的空间。”

      ……

      休奇奎策尔簪在头上的应该只是普通的红色凌霄花,深棕卷发的女子缓步走到那低吼的恶兽跟前,用手掌托着那朵半焉的红花,纤手一倾,那艳色的藤本植物之花便轻巧地掉落。

      然后、

      杜尔迦看见那朵堕胎花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在掉落到那晃动不止的巨兽头上时候已经是一团黯淡的深色;然而紧接着那团几乎要和海兽身上的秽物无二的玩意突然又开始抽剥出嫩绿的新色,因为色差在扭动的海洋生物身上显得格外显眼。

      新生的枝芽用令人发麻的快速不断增长着,迅速爬满了海兽的背部。一开始那只怪兽还没什么反应,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更加剧烈地抽搐起来——有别于方才企图爬到岸上来的自主的晃动肢体,那能看出苦楚的可怜抽动在如此卑劣的恶心的生物身上出现的确令人倒胃。

      就在这时杜尔迦才发现方才那朵花落下的位置就是那虎鲸一样的海兽背上的出气口,此刻已经被几条暗绿色的粗茎堵满,植物侵占一般地由经那个呼吸口进入生物的体内,隐约能够感觉到拇指粗细的带着倒刺的茎条在□□内横冲直撞,因为那只怪兽已经发出了被卡住喉咙一样的喘吼。

      深色的巨兽布满砂砾和海中寄生植物的身体开始显露出血色,而海兽身上比较柔弱的皮肤、比如喉口的部位,也能看见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破皮肉而出。

      然后,然后、

      青涩的藤条就这样毫无自知地刺穿了怪兽的左眼,从眼眶里艰难地挤了出来;怪物发出撕心裂肺却有气无力的吼叫,摇晃着挂在眼眶外的眼珠,一步步往后挪。

      “哎呀,”此时的休奇奎策尔竟松了口气:“好久没用这招了,还真是倒胃口~”一边如此说着,大姐姐皱着眉头转身:“杜尔迦,赶紧给它个痛快吧、”

      后辈还站在那犹豫着要怎么下手;花羽回身的刹那那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海兽似乎抓住了最后反击的机会,以奋力一搏的姿态用那被藤蔓刺穿的肢体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张开布满利齿与青叶的大口作势要袭下。

      “花羽姐小心!”

      棕卷发的女子完全没意料到那玩意儿还有反击的力气,回首时恶兽的利爪已经触到他跟前。

      “——!”

      很轻很轻的“嗤”一声,是喉头被刺穿的声响,仔细听还能听见那声出气音之中有细微的骨头碎裂的崩断声。

      “呼……、”杜尔迦看着花羽跟前彻底倒下的海兽,它满是绿蔓的头顶插着一根晶亮的长矛一样的器物,那是哪来的?而且还微妙的眼熟。

      “花羽大姐、那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还看到了某个大概是因为走在沙地上没声音而吓人一跳的冷金色眸子的家伙:“哇?!”

      “原来大佬你醒着啊、”金发少年身边的成熟女性故作轻松地绾了头发,不自然地笑出来:“也不来帮忙,真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的赵公明走到花羽和杜尔迦身边,散开的银色长发在带了腥气的海风中纷飞,“那是阿斯加尔各属宗主一系的传令之杖。”

      他在看什么?注意到银发青年一直抬着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人这才发现夜空中悬浮着的那三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然后杜尔迦听见了那个自己曾经在历史课本儿上看见过的名词。

      “加姆班泰因。”

      就如死去的人的执念可以强大到构建空间,法器级别以上的器物,很容易在使用过程中凝聚出自己的意识;实际上就算不是高级的器物,在长年累月的使用中获得凝神的能力。

      而聚集着大量逝者游魂和器物的基斯特涅之中,就聚集着大量大大小小的神识所凝成的“空间”。

      “那么我……”

      “不清楚您进入的是个人的记忆还是依附在器物上的执念。”走在前面拨开散落在地上的枯枝给小爱清出一条路的海姆达尔说到:“不过您刚才说的那个名字……是个灰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库柏勒族?、”

      少年这么一说小爱又想起那个称自己是小猫咪的少女,相遇得太突然离开也太突然,“是、是的、”此时两人正在海姆达尔的某件所属物所构建的空间之中,因为是来自兔子的记忆,所以海姆达尔似乎对这个空间挺熟悉的,带着小爱四处移动,据说是因为如果呆着不动很可能会被弹出空间,反正小爱是不想再回到那个漆黑一片的地方去了。

      “瑟茜·埃尤,有人类混血的库柏勒族、”棕灰色头发的少年一边说边顿了脚步,回过头来向小爱伸出手,“嗯、?”少女眨眨眼,才看见自己跟前横着一条粗糙的大腿那么粗的外根,想也知道没人搭把手紫发少女是过不去的。

      触到海姆达尔稍显粗糙的手掌时候小爱心里莫名有些紧张,拉着少年踩过树干落地以后对方倒是很适时地松开了手,两人又走了几步少年才继续说下去。

      “他的能力好像是魔药一类的东西,应该是在那一次、学校的自愿组成的猎魔反击战的时候牺牲的吧、”

      牺牲。

      那个走在自己跟前的少年这么说的时候,小爱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瑟茜记忆中的道道尔学院,走在黄昏庭院的小径上,我是这么问他的。

      “为什么明知道有去送死的可能性,还……”

      “这可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哟、”蓝紫色眼睛的少女回过头来,他一看就不是适合战斗的类型,纤细的手腕和很干净的额角,无法沾染上硝烟的味道。“神明生来无一物。”

      “而这里,这学院,就是我们这些卑微的,脆弱的,孤独的,‘人’誓死要保护的唯一的家。”

      “现在我们大概是在我小时候的待过的地方,这里是阿斯加尔各属地的森林。”

      “学校之外吗?”小爱跟在后面边走边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道道尔学院的世界以外的地方。

      “是的,学院是中立的禁地,在学校的结界之外则就有各大种族在斯泰尼法灾变后划分的属地——您看、”跟着回过头,东方爱一下就看见从密林那端跑来的身影,娇小的孩子,淡棕色带卷的头发留了个小辫子,长长的兔子耳朵轻轻摆动着;男孩时不时要低下头以防耳朵碰到沾着蜘蛛网的低桠。那孩子看起来比小爱小了有四五岁,不过他就这么轻巧地蹦上方才小爱要在别人帮助下才能跨过的外根,急匆匆而旁若无人地从两人面前跑过。

      海姆达尔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仿佛那消失在另一端的树林中的身影真的只是一只路过的小野兔子。

      但是明明就是小时候的他。

      “有点可爱呢……、”紫发少女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可可可是海姆达尔你不是在这里吗……?”还是说那个的确不是他?

      “是啊,那就是我、……小时候、”好像听见少女心里的台词,面瘫兔子毫不在意地回答:“因为这份记忆的载体不是我,所以也会出现我本人。”少年说着继续走开了,小爱赶紧跟上去:“你、你小时候没上学吗?、”

      “那时候还不到学龄、”

      不知不觉小爱发现身边的树木的叶子开始躲起来,整个森林的色调从黑色系转换到了深绿,居然有这样的森林……?地理老师会哭的哟。就在少女注意力全放在植被不合理地带性变化上时候砰一下又撞到走在前面那人的背,还有尾巴!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抱、抱歉……、”侧身想看看海姆达尔在看什么,不过被前方的一片灌木挡住了;而身旁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看呆了的站在那里。小爱无奈之好自己攀上了一棵树的外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

      “哎、?!”

      开口的那一刹那小爱还担心会不会被那边的人听见,不过又想到他们似乎是听不见的,才放心地继续偷看。

      从灌木丛后方经过的是……海姆达尔,和、黑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大概和现在的小爱差不多大的,那个男孩子。

      “是墨丘利……?”原本呆呆看着那方的兔子终于有了些反应。但不是因为小爱的话,而是因为他们脚下、或者不止大地,整个空间都在震动,就和小爱在瑟茜的空间内遇到的碎裂的前兆一样。

      之前托尔从未想过,他们这些将自身化作兵器战斗的存在,竟能绮丽到如此的地步。

      浅浅的水滩里开始产生明显的波痕,就在那个粉发少女示意的目光下,那些散发湿润气息的元素开始不借助外力地流动起来,整个空间再次充满他们到来时候的那种流水声,叮叮咚咚,咕噜咕噜。

      金发少年能感觉到空间内开始溢满的杀气,就从那些水元素流动而相互摩擦之时,原本沉淀着的对外来者的排斥之感逐渐上浮,像水泡那样跃出了水面,融入空气。

      巨大的反感。

      以及,汇聚而成的巨大的水流,形成了另一个少女的形状。

      那水色的身影就在粉发少女身后凝聚,攀附着他手中的长枪缓慢地脱离地上的水体,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就在十秒钟前那抹粉色足下仍是干燥的土地。

      很快水体边清晰地浮现出人形的面孔,延展的水流也化作少女柔顺的长发,透色变深凝固成了蓝色的瞳孔,水波轻翻动形成了裙沿下的褶皱——又是库柏勒族,水蓝色的少女,唯一色泽不同的是他额上红色的印痕。

      谁都没有想着在这时候攻击,托尔是看呆了,而对面的粉色似乎是在等待。

      不远处观战的洛基一撑脚下的石柱跃了下来,落地时候踩出一片水花,少年走到托尔身边时候那个水体凝成的库柏勒少女也已经显现完毕,四人对峙。

      明明方才好似有大量的水参与构建成那个少女,然而此刻看来周围那些水并没有减少多少。“不是由水构成的,是隐藏在水中了。”洛基似乎看出金发少年的疑惑,悄声答道。

      “哎呀,红毛学弟你看起来比那只野猴子聪明多了呢~?”摩挲着水色少女的肌肤,那抹粉红这么回答。

      “喂!?”发出抗议声的是猴子。好像是被夸奖了的洛基则是微微偏着脑袋看那个站在粉色少女身后的带着仆役气场的库柏勒族,并没有注意到少女揶揄的口气。

      “你还是照打那个粉红色的。”突然托尔听见洛基开口,红发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垂首的水色少女:“那个新来的交给我。”

      难得洛基这么直接;托尔有些疑惑地退了几步:“凭、凭什么啊?”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红发少年的表情,抽搐着眉毛,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话一出口洛基差点没一拳勾过去;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少年拧拧拳头熄灭了指上的火光:“难得你…这么有幽默感,不过很可惜不是哟,我也没自信像你那么受人妖欢迎。”

      “哈?我呸!等等……你是自然系的吧?那家伙一看就是水属性的啊?”

      顺着托尔手指的方向;“佩拉丝啊……”对面的粉发少女倚着长枪用手轻轻勾弄着那少女水色的长发:“我命令你,和我一起击退入侵者吧。”

      两人的动作全被洛基收在眼底,“吵死了。”目不转睛的红色对喋喋不休的金色这么低吼了一句。

      “哈?”

      “说你吵死了啊!”再唠叨下去可能真会忍不住先锤那只猴子一拳,洛基摆摆手懒得解释一边作势要走开:“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死的话。我得和那家伙交手一下确认点东西,听到没?!……哦、”

      注意到托尔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失血这么多你不会头晕吗?”这是野猴子的附带属性吧?这么想着洛基就伸过手握住金发少年的手臂,温暖的掌心贴上少年的伤口。

      “呃啊啊啊你干嘛?!”好恶心、!托尔来不及挣开就感觉到手上的伤口被一阵刺疼的烫灼感猛击,虽然这点痛不算什么,不过洛基抬起掌时那块滴血的伤口已经暂时凝了血,焦疤和血迹一样呈现灼黑的痕迹,还伴随整整麻痹的微疼,肌肤有被抽紧的触感。

      “紧急处理、”松开手搓掉手上的血痂:“好啦王子殿下,不要大意地上吧,拿出守护你家未婚妻杜尔迦的决心来吧~”

      这句话说完托尔差点被气得崩血。“洛基你这——”

      “居然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啊?”

      落下的长矛被亮雷轰开,第一次离敌人那么近,托尔看见那个粉色头发的敌人眼角是宛若枪尖的标记,甩了甩因为挡下重击发麻的手,少年一反手拍出一颗雷球:“又不是我要求的、还有……”

      电光炸裂。“一个两个都是大老爷们姑娘个鬼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6.6章·诸行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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