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Sing me a lullaby》迟佳酿

55、Chapter5 红玫瑰（下）

　　“牧？！”仙道对牧绅一出现在这里很意外。

　　那双捕猎者的眼睛张开，牧绅一偏了头：“你总算出来了。”

　　仙道一脸不明的看着他，但从他的话和表情中大概能明白一些状况，他是在这里等他的。

　　“我应该早点找你，或许你知道月岛和流川两家的关系，却并不晓得月岛与牧家的关系。”牧绅一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病房门，朝外面偏了偏头：“出去谈吧。”遂先一步离开。

　　仙道顿了顿才跟上去。月岛梨奈曾与他说过自己和流川枫那并不确定的婚约，却不知道原来她和牧家也有着这样复杂的关系，更没有想到牧绅一竟然也是她未婚夫的人选之一。

　　“我知道一时间你也许无法接受，但是仙道，我劝你还是放弃月岛梨奈比较好，由衷的，实话。”牧绅一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花园树荫边走边说，身边经过三三两两的修养病人。

　　“为什么？”了解了事情原委，仙道彰沉着眼眸毫不畏惧的问道。

　　“因为以你的才能也许将来会成为日本篮坛的一颗巨星……不，也许不止日本。”牧绅一肯定的说。

　　仙道闻言身了更冷了：“这和梨奈有什么关系。”

　　牧绅一嘴角微勾扬起抹邪笑：“因为那样需要一个前提，就是没有我在。”

　　“！”

　　“篮球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自我训练，在竞技中体验掠夺胜利的快感，但我不会打职业，我会继承家业并带领整个财团攀向高峰，而在那之前我要得到月岛梨奈。”他说的坦荡又贪婪，真实而功利，倒让仙道彰一时无法反驳了。

　　“之所以和你说，是因为在赛场上我看到了，看到了你潜藏在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汹涌澎湃的野心。承认吧仙道，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不过是因为你我都早早的制定了人生的目标并坚决恪守规则前行，这与年龄无关。我从未将流川看做对手，是因为他还太嫩，而你看得太远，我想你设想的未来里一定有月岛梨奈的存在。而我，一样。”

　　仙道彰后来偶尔会想起这天他眼中迸发的神采，不论前面掩饰的多么好，说出最后那句话时瞬间明亮的目光让他心中警报大响，也许牧绅一无意中将潜藏在意识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人和他一样，在轻狂的少年岁月就希冀了一生，有着月岛梨奈的一生。

　　彼时风止树静，日光安然的透过叶间落在仙道彰的影子里，融成摇晃的灰色。少年淡漠的声音平静的响起：“如果，我不放弃呢？”仙道意识到正如他所讲他们没什么不同，因而无法指责他不尊重月岛梨奈的意愿自说自话，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不知什么时候起执念深入海底，终其一生只有这一个人是他无法放手的，哪怕违背了她的意愿。

　　牧绅一的眼眸明暗难辨，他轻吐了口气，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既然如此，就各凭本事吧。不过我提醒你，要是连见面都不能够，你又有几分胜算？”

　　仙道最近总是会想起牧绅一的那句话，以及他说那句话时候的神情。那日之后月岛对他避而不见，他在东京待了许久还是决定回神奈川。

　　“阿彰。”小山大悟叫住仙道彰：“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最近你都没什么精神。”

　　“我平日也是这样懒散，不用担心。”仙道彰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差不多也该回去训练了。”

　　小山大悟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七海那孩子把钥匙给我了，阿彰，如果你是顾虑身份躲着七海的话大可不必，你……”

　　“舅舅，你知道不是这样，我对七海姐没有别的。”仙道鞋带系到一半顿了顿。

　　“可你去神奈川之前的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你们……”

　　仙道抿了抿唇，那件事藏在心里那么久，他以为可以不必忆起，但是真的能够吗？虽然并非他本意，但好像不论什么借口都不能掩饰那错误的事实。

　　“总之，我会处理好的。”他往后仰去，双臂撑在地板上，微微抬头看着窗外晚霞漫天。

　　住院的日子了无生趣，月岛梨奈让阿遥回家拿来了一些她之前做好的几个小样录音带反复听完修改。

　　病房门打开，映入牧绅一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女抱着笔本戴着耳机悠闲自在的哼着轻快的歌，口中“达拉达拉”的，红润的唇上下触碰，额前的碎发随着摇晃的头轻飘起来，睫毛长卷微微颤动。

　　硬朗的唇角化开一丝微微的笑意，慢慢上扬开来。

　　阿遥洗完葡萄回来瞧着堵在门边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愣了半秒，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道：“绅一少爷。”

　　耳机的声音不大，月岛梨奈听到阿遥的声音睁开眼，偏头就看到门口一身休闲装的牧绅一，以及那双眼中未来得及掩藏的光。

　　月岛梨奈有些疑惑，却在看到他直起身子往床边走后反应过来：“来很久了？”

　　“嗯。”他来到床脚，看了眼月岛梨奈五花大绑的左腿，压了压眉面向月岛：“还有多久可以出院？”

　　“三个星期。”月岛梨奈摘下耳机，眼皮耷拉着。而阿遥将葡萄放下后出去了。

　　月岛梨奈摘下一颗放到嘴边，轻轻一吸熟透的果肉就全到了口中，剩下干瘪的果皮。她吃了几颗，没听到牧绅一的动作和问话疑惑的抬眼，见对方正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牧绅一见她转了转眼珠，拿起一串递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还捏着正在吸的葡萄粒，笑着摇头，又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汁液。

　　对他的举动除了惊讶还有困惑，他今天是怎么了？

　　“你不用训练吗？听说海南全胜进了全国赛，恭喜。”月岛梨奈擦擦手。

　　“今天休假。全胜是必然结果，没什么好欢喜，不过既然是你的祝贺我就收下了。”他走到床头月岛身边，挑眉道：“待在这不闷吗？如果我能让你提前出院，跟我去广岛么？”

　　“广岛？”

　　“全国大赛的举办场地在那里。”

　　神奈川冰品店——
　　“月岛和仙道分手？真纱，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川时雨一进门就听到越水真纱和水无梦见的对话，不敢相信。

　　“应该没那么严重，但处在冷静期。月岛一直避而不见，仙道去我那里打听了几次。”

　　水无梦见叹了口气：“仙道学长也找我了，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先等等，她就算任性也得有理由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小川时雨说到一半猛地想起风间和彦告诉她的那件事，难道说是因为……？

　　“理由？尽管我对那家伙的许多想法不能苟同，但藤堂静都打上门来了，还需要什么理由？”水无梦见刷刷的写完最后一笔笔记，开始收拾背包。

　　“藤堂静是谁？”几人一愣，因为问这句话的声音并非来自她们当中，而是……“樱木花道？”小川时雨回头讶然的看到玻璃橱窗外的几个高大显眼的身影。

　　不止樱木，流川、赤木、宫城、暮木，还有……三井。

　　水无梦见瞧着小川时雨微变的脸色，解释道：“我约了流川他们借越水的贵地补习，没想到人居然到的这么齐。”

　　小川时雨看向越水真纱，越水眯起笑眼：“店里晚上没什么人，他们总在赤木家也不方便，所以就……”虽然都是被逼着来补习功课，但很明显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小川时雨瞄见已经进门的几个人快速说完离开了。

　　其他人心里有数，纷纷余光瞄向三井，只有樱木花道还在困惑：“藤堂静到底是谁啊？”

　　流川枫眼仁上偏：“白痴。”

　　原来现在，她连跟他在一个屋檐下都没有办法了吗？三井自嘲的勾起一抹苦笑。他坐下来打开书，却什么也听不清，脑海中似乎只有一个声音不断侵蚀这思维。他蹭的站起来抓了帽子就走，动作突然到大家来不及反应。

　　“三井又怎么了？”樱木花道今天智商遭受到莫名重创，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奇怪？

　　小川时雨走到离家不远的小路上，身后有人快速靠近的声音让她本能一踢，正好踢在三井的小腿上。因为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那一脚几乎用了全力。三井当下疼得皱了眉倒吸一口气，却抓住了小川这一担心愣住的瞬间将人逼到墙角用力拥紧。

　　小川时雨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推他，奈何一个抱的太死一个又没怎么用力，所以她这一举动基本徒劳。

　　“放开，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放开。”

　　“那就动手吧，如果用空手道的话我应该没办法应对的。”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这样卑鄙！小川时雨气不打一处来，但又顾及着他的腿不敢真动手。

　　“你不动的话，那么我来。”小川时雨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嘴唇便被温热略干燥的触感覆盖包裹，不容反抗的力道，不容拒绝的啃噬，不及后果的决然。

　　气恼之余小川时雨心中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这和上次那种轻浮侮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浓烈而霸道的感情，那感情是对她的。这个认知几乎让她落下泪来，积存的委屈和难过都无法抵过这一刻的幸福喜悦。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有些人是要先成为他的“得不到”，才能获得“被偏爱”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