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芣苢》水灵君

22、第 22 章

　　二十
　　那一晚，谢浮以没有来，林霄看着这一大桌菜慢慢变凉，变暗，然后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去睡觉了，杨雪雨一直坐在客厅，看着指针一秒一秒的走动，直到追段的针也划过12点。她不想打电话去质问他，去诉说自己准备的有多辛苦，等的有多失望，可这时来了一个电话，是谢浮以。
　　谢浮以坐在抢救室的长廊里，一脸的焦虑，颓废，还有深深的自责。他想起第一次和穆子晴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在这个长廊里，她脸色煞白，浑身在发抖，而他竟然有一瞬间把她看成了杨雪雨。后来是她告诉自己，那天她本来是想去做流产的，可是听到出来的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像个死人，她就战战兢兢的去问她疼吗。那个人点点头有摇摇头，她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小时候看童话故事中巫婆的声音，说是要打一个长长的针，然后把长长的剪刀伸进去，把肚子里的孩子一刀一刀剪碎，一刀一刀剪碎，一刀一刀……，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直回荡在耳边，所以她惊慌失措的跑了，再后来就是遇到了自己。那段日子里，她每天这个奶奶，让奶奶在最后的日子很开心，这也算是功劳一件吧。和她结婚以来，他给自己带来了财富荣耀和事业上的成功，这也是事实，她代替自己孝敬爸妈，今天要不是她去接母亲，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大人小孩都有危险吧。现在想想，她也没那么讨厌，人也活泼靓丽，而且她也是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为什么自己从前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呢？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了，自己也许会带着内疚过一辈子吧。
　　杨雪雨赶来的时候，穆子羽也来了，他们一起走进去，谢浮以抬起头来，本来应该嫉妒穆子羽今晚在她身边，可现在他却毫无嫉妒之心。穆子羽也没有气急败坏的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妹妹，只是问他发生了什么，谢浮以又详细的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然后让穆子羽在这守着，他去看看他的母亲。从始至终，他都忘了看杨雪雨一眼。此时的杨雪雨，像坠入了冰渊。
　　穆子羽堆在地上很痛苦，很自责，他一遍一遍的吼道，要不是他对谢妈妈做了手脚，她就不会被带去警局，子晴也不会摔倒……他一遍一遍的念着，最后忘了谢浮以就站在他的身后。
　　“穆子羽，你说什么？我妈妈包里的东西是你放的，”他一把抓住穆子羽的衣领，嘶吼道“是不是你？”
　　“是我，是我做的，不过这是她应得的，她对小雨做了什么，我就该还她什么。”
　　“你……你去死吧”一向斯文的谢浮以此刻抡起拳头毫不客气的打在穆子羽的鼻梁上，就那一拳，穆子羽的鼻子血流不止。杨雪雨闭上眼，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她不想再去管他们之间的任何事，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难道这份执迷，是错吗？
　　第二天一早，杨雪雨打开门，穆子羽就站在她家门口。他们默默对望着，谁也不开口。
　　沉默了好久，穆子羽说：“我妹妹醒了，生了龙凤胎，女孩很好，可男孩有点危险。”
　　“那恭喜你呀，你当舅舅了。”
　　“我没资格当舅舅，我差点害死他们，我也没有脸面见子晴和我母亲，所以我今晚就走，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去悉尼吗？”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比你还要固执。”
　　穆子羽尴尬的笑冷笑一声，“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我还是想来碰碰运气，现在我知道结果了，我可以安心的走了，不过我想请你以后对那两了可怜的孩子好一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子晴，她是一个好人。”
　　“放心，我不会做恶毒的后妈的。”
　　“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你也永远不知我有多么固执。”
　　又一次目送离去的背影，不过这次不是她走，而是他走。这时林霄从房里冲了出来，她追上了穆子羽，要跟他走，哪怕在他身边做保姆，只要陪着他就好。
　　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和害怕，好像他们一走，她又回到了刚到伦敦时，那种无助和孤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