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惊鸿》DAHLIA

17、疑点

　　“庄主回来了。”家丁恭敬的上来行礼。“海少侠好！”
　　舒翼楼点点头，问：“凌兄弟怎么样了？”
　　“回禀庄主，凌少侠已经恢复七成功力，此刻正在房中打坐。”
　　“知道了。海兄弟，我们进去看看他。”
　　“好！”
　　舒翼楼和海天楼两人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凌风的住处，果见他盘腿而坐，闭着双目正在调息，便笑道：“凌兄弟，看看谁来了？”
　　凌风睁开眼，惊喜的说：“舒大哥回来了！海兄如何来了！”立即准备下床行礼。
　　海天楼连忙上前按住他，说：“兄弟不必多礼，我从川北回来复命，回家途中正巧遇着了舒大哥，知道你身受重伤，特来看看，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凌风说：“我被那蒙面人击成重伤，好在中招之前已先护住心脉，否则早已丧命！纵是如此，伤势极重，多亏舒大哥请来一代神医方亚圣，悉心救治，卧床月余，现在已恢复大半。”
　　海天楼说：“我也听舒大哥说起那人的武功，能敌得住你们俩人、并将凌兄弟伤成这样，那份功力，真是不可估量！”
　　凌风说：“如今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舒翼楼也说：“这次我出去，到处打听，也无人知道有个姓云的绝世高手,梅仪没有任何消息，云中仙等人也未见踪迹。对了，凌兄弟，我重去了玉宇山庄，你道怎地，那里竟被烧成平地了！”
　　凌风惊道：“有这等事？”
　　舒翼楼点点头，说：“算起来，我是兄弟你受伤之后第十五天时，再次找到玉宇山庄的，却看见那里一片灰烬；四处打听，最后听东南面的农户说，在我们劫走云中仙之后第三天半夜，听得路上车马声不断，到后半夜，便听哔哔剥剥的响，起来看见山庄起火，火势凶猛，无人敢救，到第三天早上，火势才停，将山庄都烧得干干净净！”
　　凌风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人倒也大方，只是可惜了我的宝剑还在那里，只怕也被烧掉了。舒大哥后来又去了何处？”
　　舒翼楼说：“我想他们把玉宇山庄烧了，别的地方却不知如何？于是沿着薛国力当日所画地图重新寻找那个山庄，却发现地图标示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山庄，或许是薛国力忙于逃脱，并未将地点完全记得清楚，随后我又遍寻了方圆十几里内的地方，也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半路遇到海兄弟，便一块回来了。”
　　凌风想起海天楼是去红衣门调解纠纷的，便问道：“不知海兄那边事情办得怎样？”
　　海天楼的脸微微一红，舒翼楼已经笑起来，说：“海兄弟不但解决了纠纷，更与那红衣门主一见钟情，可谓是双喜临门！”
　　凌风笑道：“恭喜、恭喜！”
　　海天楼也微笑道：“多谢兄弟！”
　　笑了一阵，凌风说：“我只奇怪，那人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为何在最后却放过了？而且还说要我查到他头上去？梅仪又与他们有何关系呢？”
　　舒翼楼沉思了半晌，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或者不如说，我觉得这件事跟梅英洛的案子有联系。”
　　凌风道：“梅英洛？”
　　舒翼楼问：“不知道令尊凌大侠，对于那件案子有何评论？”
　　凌风怔道：“小弟却从未听家父说过这件案子。”
　　舒翼楼又问：“那他说过别的案子吗？”
　　凌风答道：“家父自小便跟我说那些轶事。”
　　舒翼楼看着他，慢慢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风怔住了。确实，他从来没有听父亲、母亲或是身边的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有时候好像有人刚刚提起，父亲的脸色便有些奇怪，别人也就不敢再提起。他还是因为好奇，偷偷问的别人，才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为何会这样？如果父亲帮助武林除去恶人，匡扶正义，特别对方也是个武林高手，这是件值得一说的事情，为何不肯提起？难道说，其中另有隐情？
　　舒翼楼转过头问海天楼：“海兄弟你可知道那个案子？”
　　海天楼说：“这件事我听人多次提起，梅英洛本是个人人敬佩的大英雄，却犯下两大罪，其一是‘叛国’，其二是‘□□’。十二年前春天，我军跟金军交战，当时武林中人有去参战的，梅英洛也在其中，负责打探敌情，却与金兵一名将官勾结，使得我军大败，死伤惨重；之后那将官又修书劝他投降金国，以免受到牵连，这份书信恰恰被我泰阳门中人所截；人证物证俱全，于是定下他的‘叛国’之罪。”
　　凌风问：“那□□之罪呢？”
　　海天楼说：“据说梅英洛与一个叫易丽娘的女人私通，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梅英洛对于叛国之罪不肯承认，但对此事却未见否认。两罪在身，武林中人气愤异常，但因他武功高强，便邀请当时与他齐名的凌云大侠帮助擒拿归案，之后，凌大侠将他毙于剑下。”
　　舒翼楼点点头，说：“照理来说，人证物证俱全，自己也承认，便可以定罪，合情合理。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据说那易丽娘是在梅英洛‘叛国’之罪被揭发的第二日出现的，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难道只是一种巧合？还有，令尊凌大侠杀死梅英洛，还可说是心存悲愤，倾尽全力；然而‘失手’杀死梅夫人一说却值得推敲，梅夫人乃是关啸天之妹，七斩四绝冠绝江湖，令尊要杀她，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更兼她要为夫报仇，那份功夫却不可小看！而令尊既杀梅英洛，对她必然心存愧疚，不敢用尽全力；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呢？”
　　海天楼反问道：“也不尽然，可以这么解释：梅夫人一心拼命，心存死意，出手难免有速忽之时，凌大侠被逼无奈，出手自卫，正巧击中要害。”
　　舒翼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道：“然而果真如此吗？”
　　海天楼想了想，沉默不语。凌风沉思了半晌，问道：“舒大哥能否再告知详情？”
　　舒翼楼说：“当时我只是初涉江湖，对此事也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兄弟若要查清楚，却只有去问知情的人。”
　　凌风茫然道：“谁才是知情人？”
　　舒翼楼一字一字的说：“关啸天必然知情，当时的人证有：少林惠月大师、点苍高光大侠、燕山十三义、崆峒七侠、高邮的史成侯，同时参加抗金人更是数不胜数；你也可去找那金国将官完颜铁木扎，他就是梅英洛所救的那位朋友，还有一个人，便是令尊！”
　　凌风不由得身子一震，说：“家父?”
　　舒翼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正是！只有令尊知道这‘失手杀死’的蹊跷！”
　　凌风默然。海天楼忍不住问：“那么，舒大哥以为这个案子跟现在的事情有何联系？”
　　舒翼楼叹息道：“你们不觉得吗，梅仪回来报仇了！”
　　凌风和海天楼对视一眼，同时说：“报仇？”
　　舒翼楼说：“或许，梅仪当年失踪，只是因为被人收养，授以绝世武功，伺机而待；正好凌兄弟出现，便忍不住现身寻仇，然而武功不济；于是便有了更多的人出现。听那蒙面人临行之前的话，他必然知晓其中的秘密！他让凌兄弟查到他头上，因为查到他头上之时，便也是梅英洛的案子水落石出之日！”
　　海天楼问：“果然如此的话，他到底是谁？他这么做，是为了帮助梅仪，或者只是为了利用她？”
　　舒翼楼道：“此人必是解开梅英洛案子的主要人物！他要么是梅英洛最好的朋友，要么就是梅英洛最大的敌人！我宁愿想象他们是朋友，然而事实如何，却有待查证！”
　　海天楼惊异得喘不过起来，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么，十二年的案子，岂非又要重新翻过来？凌兄弟，你有什么主意？”
　　凌风正低头沉思，半晌不回答。舒翼楼便微微笑道：“其实以上只是我的猜测，兄弟不必如此。”
　　凌风抬起头，沉声道：“大哥说得不错！我既已卷入此事，纵想抽身而退，也是不可能，只有想尽办法查个水落石出了！”
　　舒翼楼握住他的手，说：“好兄弟！”海天楼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们的手，大声道：“也算我一份！”三人互视，都忍不住笑了。
　　“来人，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