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穿过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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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来，我就不常常让他们出去玩了，虽然知道没事，但是母亲总是不想孩子冻着的。
在家里烧了壁炉，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用，夜里绫人他们很喜欢和我一起窝在沙发中消遣。
随着年龄增长，他们晚上的精力就越来越好，有时候闹了一天到晚上，我就只想躺在壁炉旁休息。而爱拌嘴的绫人和昴就会在一边叽叽喳喳，有时候甚至大打出手，礼人每次都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奏人则会趁此机会粘着我，软软的在我耳边说话。
橘红色的火焰升起，伴随着柴火噼啪得声响冒的起劲，窗外下着大雪，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下雪特有的沙沙声。
总有一些时刻是让人难以忘怀的，这些画面会刻印在心底，并在随后的日日夜夜每每想起时，都会温暖人心。
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时刻吧。
当我回神看向屋里，奏人已经靠在我怀里睡着了，绫人和昴也七仰八叉的睡在我附近，只剩礼人盘腿背靠在我的沙发边上看书，火光将一切照的温和。
察觉到我的动静，他回过头冲我微笑。
我轻轻将奏人放平，拉上薄被，不介意的和礼人一起坐到地摊上。
“不想睡吗？”我问。
“恩。”礼人回道，手指抚了抚书本的边角，“而且——这本书母亲下午一直在看，所以我也想看看讲了什么。”
我的视线转到书本上，忍不住笑，“一本游记罢了。”接着说道，“想知道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的。”
顿了顿，“包括你们的一切问题，我都会回答”。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后面那句话，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个恰当的时间说出口。
礼人弯着嘴角，片刻的沉默后，突然感觉到他的靠近。
偏头发现礼人和我的距离已经非常之近，他撑着胳膊倾过来，目光灼灼。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我定住没有动，怀着疑问和他对视。
一瞬间场景静止，只有影子在随着跳跃的火光摆动。
我从礼人的眼眸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面容，以及他变得柔和的表情，他的声音传来，“我没有什么要问母亲的。”
随即将头埋在了我的肩窝，双手抱住我的腰。
我记得清楚，这是礼人第二次主动抱我。
回抱住礼人，直到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低头拨了拨他耳边的头发，一夜无眠。
*** ***
第二天起来，依旧是不变得学习课程，由于昨晚一直抱着礼人，导致我现在浑身酸痛，只好到花园来活动一下，所以我没有陪他们在屋里。
看着冬天依旧鲜红的玫瑰花园，我猛然意识到一个忽略已久的问题。
——似乎来到这里之后，我一次鲜血都没碰过。
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情况归为常态，毕竟我对鲜血的需求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就连满月我都没有丝毫的饥渴感，这就有点奇怪了。
会是身体融合的后遗症吗？
我不敢确定，但是既然现在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我也就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焦虑。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确实不应该过早的为自己担忧，因为同样需要解决的事情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早已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会在满月出现异常，暴躁，易怒，削弱的力量以及对鲜血澎湃的欲望都是表现之一。
因为自己的身体没有感知，丧失了对满月的敏感度，也就一直没有在意绫人他们这方面的情况。
那天刚好是满月。
阳台上只有我和奏人，奏人在一旁和他的泰迪说话，并没有打扰我。我入神的看着书，纸张太新，翻页的时候没留神竟然将自己的小拇指划伤了。
纸张划伤的伤口平滑，稍稍一动便鲜血直流，十指连心，我疼得倒吸一口气。
立刻闻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下意识的想舔舐掉入目的红色，手刚一动就被捉住了。
抬头惊讶的看到奏人正握住我的手腕，神情恍惚，眼睛闪过阵阵红光。
一阵湿润划过手指，奏人低头捧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舔舐掉了血迹，我立刻反应过来奏人的情况，抑制住收回手的欲望，任他来回的轻舔我的伤口。
下一秒，一阵疼痛再次传来，奏人的獠牙直接刺进了我的手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贪婪的吮吸中知道他并不能控制自己。
这下浓郁而甘甜的味道完全散发在空气中，我竟然都有些口渴，不过随着痛感神经一阵一阵传递到大脑的疼痛，让我无暇顾及其他。
一时间只有吞咽的声音，由于那一下使用了力的，出血量不小，奏人喝不下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滴了下来，一滴，两地，在地上开出红色的花朵。
好在奏人毕竟还小，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意识，獠牙抽离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血液汩汩流出。
料想到的，抬头的奏人就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手，这次是不含任何欲望的，像动物治疗伤口般轻舔我的伤口。
我想将手抽回，奏人却固执的控制住我，慢慢舔舐干净血渍。
那之后，我对趴在膝头，脸埋在我手中的奏人轻声安慰了许久，终于让他了解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吸血鬼来说，全然信任的奉献血液，也是爱的一种表达。
奏人闷闷的声音传来，“真的——？”
“当然了，那如果我说需要奏人的血液，你会答应吗？”我诱导的说道。
“会，我会的！”奏人抬头，急切的回道。
“那就是啦，我也是一样的。”抬手轻轻点奏人的眼眶，心疼他一下就哭红的眼睛，有些正色道，“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哭。”
“而且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看，这不是立刻就好了。”给奏人示意自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伤口，我轻松道，这对任何一个吸血鬼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正说着，房间突然传来其他三只担忧的声音。
“母亲！你没事吧？”绫人最先跑到我身边，慌张中衣服蹭的乱七八糟，在扫视我没什么事情之后，视线落到了地上的血迹上，步子猛然定住。
他后面的礼人，昴也没有再上前。
绫人觉得嗓子一阵灼热，霎时说不出话来，礼人也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只有昴稍微好一些。
这个情景，他们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圆月依旧挂在高空，这个晚上，我终于意识到早已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
孩童时，每当我有需要，家里都有准备好鲜血供我舒缓，而且也确实从没有在意这些血液的来源。
但现在情况反转，担忧接踵而来。
从管家那的了解，我知道逆卷家有特定的鲜血来源，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也嘱咐管家为绫人他们准备好。
让我不安的是因此回忆起了一些传言，还是在我听到要结婚消息时打听到的。
逆卷家的祭品新娘。
这不仅仅是逆卷家有，据我了解大多数吸血鬼家族都会有特殊的喜好。
也许是那天怜司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是一般的家族倒是没什么，我怎么可以忘记，这是逆卷家。
家主则是吸血鬼之王，逆卷透吾。
下一任家主，也正是要从家里的六个孩子中间选出，我对于家主是否是自己孩子毫无兴趣，在我心中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这个祭品新娘会和家主的选出有何关系，不过也仅仅是有些怀疑，毕竟我害怕的是会演变成传言那种兄弟相争的场面。
现在调查到的信息还不太多，要躲过众人的耳目并不容易，我需要的是时间。
回到绫人他们的问题，让我无语的是，就算给他们准备，他们仿佛只对我的血液情有独钟。
奏人自从那一次之后，总会拿着盛满液体的杯子跑来跟我抱怨不好喝，他带的这个不好的开头也让绫人他们跟着学样，次数多了我总会妥协。
好在他们都还只是孩子，现在还能用自己的血养养。
还不知道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呢——
*** ***
心烦的事情总是少数。
如果说四个孩子里面谁最能知道我的想法，那一定就是礼人了。
所以有些事情我会不自觉的跟礼人商量。
家里的氛围早已不是剑拔弩张，甚至有时我都可以和贝阿朵莉兹平和的坐下来谈话，这也让我更多的能在白天见到修和怜司两人。
所以发现怜司的不对也不是那么困难。
不过当我跟礼人讲起的时候，礼人罕见的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皱了皱眉。他放下一直在帮我剥的橘子，顿了顿声音低沉的问我，“母亲你，为什么老要在意别的事情呢？”
恩？
这是——吃醋了？
我一愣，随即笑开，“礼人这是吃错啦。”
他依旧背对着不理我。
“抱——歉”拖长语调“真诚”的道歉，拉一拉礼人的袖子，戳一戳他软嫩的小脸，同时也掩饰不住嘴边的笑容。
我大概也就是仗着礼人一定会原谅自己。
果然他歪头对上我真诚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状态还没有维持几秒，就避开我的眼睛，气急败坏的转过头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橘子。
这下我更是嚣张的笑出声来。
思绪跑飞，被这一打岔我当然也不会再追问下去，只能自己默默记在心中。
没想到，变故也来的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穿过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