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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来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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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啊,作孽!”莫英子端着木盘进来,一把扔到了床幔旁边的桌几上。
“怎么?”熊訾把夭夭的手放进被子里。
“还问,你看人家姑娘被你折腾的!”莫英子说着将盘子里的巴明花撒在了夭夭周围,“还有,你们家鬻夫人来了,你不出去见见?”
鬻凌雪?熊訾忽然很不耐烦,“我不是传过家书了吗,这几日就会回去,怎么还是来了,妇人往外跑,成何体统?”
要不是因为鬻凌雪的父亲是权臣鬻粥,他根本不会把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留在身边。
“殿下!”身着鹅黄裙的女子跑了进来,冲着熊訾行了一礼,满脸笑意。
熊訾下意识的看了看熟睡的夭夭,见夭夭还在沉睡,心里平稳了下来。
那一句殿下,自己竟这么不愿意让她知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熊訾给夭夭掖着被子,看都不看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的娇俏美人。
“这位姑娘是?”
“回答我的问题。”熊訾口气里又有了些不耐烦,似乎想让这个女人赶紧离开。
“凌雪担心公子。”鬻凌雪改唤熊訾公子,生怕再惹了他生气。
“这是息国的公主,”熊訾叹了口气,起身,“等她醒来,就让息国候来接她回去。”
转身离开房间之时,熊訾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三日后,咱们就起程回楚国,下月你的生辰,总不能在陈国过吧。”
鬻凌雪微微一怔,脸上有了一丝喜色。看向床上熟睡的夭夭时,眼中却是一暗。熊訾方才看着这个女子的表情,分明满满的全是关心,而他从未那样看过自己。
屈暇早已在院中等着熊訾出来。
看到熊訾,屈暇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重重的叩了一首。
“臣弟防卫不力,让王兄你三番四次遭遇意外,请王兄降罪!”
熊訾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扶他起来。
“可查到了刺客的底细?”
屈暇肯定的点头,说,“据细作所报,在集市上刺杀王兄的刺客,是陈宣公所派;而王陵之时的刺客,是蔡国侯。”
“蔡献舞?”
“没错。”屈暇回答。
熊訾抬头,看着天空,嘴角微微扬起了笑意。
深夜来临,在经历了无数的梦境之后,夭夭终于困乏的睁开了眼睛。
借着微弱的烛光,熊訾正和她面对着面,侧卧而睡。
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便宜,夭夭被气得脑子清醒了过来,伸手就想把熊訾推下去,手却被熊訾紧紧的抓着。
“姑娘家这么凶,可是嫁不出去的。”熊訾睁开眼,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夭夭有些口不择言,面红耳赤。
熊訾坐起身,道,“不是你紧紧抓住我的不放的时候了,醒了倒是学会划清界限了。”
夭夭没懂他在说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申辩,“你!”
似是不想解释,熊訾索性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对她的反抗不管不顾。
“待我回国之后禀明父亲,就去息国向你求亲。”极具磁性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传进了夭夭的耳朵。
怀中女子身子一僵。
夭夭微微抬头,借着月光看着男子的面容,心里莫名的感觉袭来。她的确是喜欢他的,从他出现在母亲的墓地上开始,也许更早,或许是从他在集市上冲自己的那一笑开始。
靠在怀里的女子似乎渐渐的放松,熊訾低头看了看她。
“我不……”是息国的公主,话还没说出,熊訾的吻就已经上来了。
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夭夭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闭上眼的熊訾。
唇畔之间辗转反侧,极尽旖旎,夭夭只觉体内升起一团热气,不由得回揽住熊訾的脖颈。
喘息声越来越重,此时的熊訾眼中充满了欲望,顺着夭夭的嘴唇往下,重重的吻着她细长的脖颈,手在夭夭的衣领处来回的抚着,却迟迟不解开夭夭的衣衫。
“楚国的王后,非你莫属。”熊訾似乎不想在隐瞒夭夭自己的身份,低声说。
已经陷入温柔之中的夭夭忽然清醒,楚国王后?
这个人,莫非是楚国太子熊訾!
恨意徒然涌上心头,夭夭猛地推开了熊訾,手扶着领口往后退。
“你是楚国太子!”似是要再确认一遍,夭夭扬高了声音。
熊訾点点头,一声叹息,他早就知道夭夭知道后会有此反应,试着向夭夭解释,“庄公之死,并非楚国之错,当时庄公已身染重病,回陈国途中不敌严寒,卒与途中,对此事,我们也是万分无奈。”
连姐姐和叔父都说父王是被楚人所害,如今面前的男子却抵死不认!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夭夭冷冷说道。
熊訾语结。
“明日,我就会离开,”她说着,靠着床柱,微微闭眼,“你出去吧,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熊訾略有些僵硬的站了起来,不知该跟夭夭说些什么,才能缓和现在的局面。
“——就当你我二人,从未认识过。”一声轻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熊訾转身,黑暗中,看不清夭夭是何表情。
“你不必如此着急,明日一早我就会派人通知息候,让他来接你。”
“不用了,给我备上一匹马就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们楚人有太多瓜葛。”
熊訾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曾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更不会知道如何去留住一个女人。
“陈国的旧事,和你息国有何相干?”熊訾很不耐烦,羞恼的一把抓住夭夭的下巴,抵在了床柱上,“我真心对你,你又何苦这般疏远我?”
夭夭笑,心中却苦到说不出话来。
一切,似乎都不可逆转了,熊訾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心中百味交杂,手放开了夭夭。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与不信,是你的事。“
说完,熊訾转身离开。
天还未亮,夭夭一夜未眠,打开房门,看到天儿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熊訾为她准备的马拴在门口,马两边悬着两个大麻袋,从里面散发出巴明花特有的香气。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夭夭心头,像是不舍,又像是难过。不知何时起,她的心竟如此依恋着昨晚那个和自己缠绵的人。
夭夭跨鞍上马,拉着缰绳欲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上头部,身体重心不稳,倏地从马背上滑落下去,重重的摔到地上。
与此同时,门内,黑暗处的熊訾也是一阵头晕目眩。不远处,值夜的两个下人忽然倒地。
糟了!熊訾心里大呼不妙,费劲全力打开院门,看到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夭夭。
熊訾正欲过去,夭夭一阵的冲他摇头,不及熊訾反应,一把剑就横在了颈前。
“你们是谁?”熊訾脸色苍白,眼睛危险的眯起。
从树林中驶出了一辆马车,一个蒙面人下车,过来抱起了夭夭,放到了马车里。
马车被黑色的布包围着,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等到了你该到的地方,自然就知道我们是谁了。”黑衣人阴冷的笑,声音幽幽的飘进神智越来越不清楚的熊訾耳中,“想来就来容易,想走就走,可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