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爱》言不由衷

9、我很好

　　我无法将你说话的样子忘掉，爱你让我好骄傲。我以为我会很好，看见每个人都微笑，我的心在哭谁知道，没有你我好不了。告诉你我真的很好，爱像打翻的颜料，悲伤的颜色在脸上，只有你才看得到。
　　——梁咏琪《我很好》
　　睡了有多久,一个世纪有没有?头痛并没有缓解,嗓子里刀割般又给她雪上加霜。忆起昨夜,自己酗酒了,变成酒鬼也好,常言道:一醉解千愁。满身都是酒味,还好自己没有吐,否则家里估计就跟垃圾场没什么两样。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二了,已经到了下午了。
　　快速地洗了个澡,简单地打理了自己,镜子中间的女子:娇小的个子,娇小的鼻眼,红润的唇,应该不算难看吧?额上有一小块瘀青,估计是回卧室的时候撞到的。张开喉咙,一阵巨痛让她放弃出声,一定是酒喝多了又着了凉吧。
　　到了客厅,一片狼籍,两个空酒瓶,茶几的玻璃桌面上还遗留着一些红色的酒液。沙发上的靠垫清一色地分布在室内几个墙角,餐桌旁边有带着橡木塞的开酒器,还有已经摔碎了的酒杯。
　　一一收拾到垃圾桶里,大拇指隐隐作痛,转过来一看,比酒还要鲜艳的颜色,是什么?殷红?她的脑袋好象还未完全清醒,愣愣地看着那点殷红由豆子般大小慢慢覆盖指尖,往下滴了一滴。
　　“呀,沙发!”大叫一声移开手已经晚了,那滴血向花朵绽放在米色的沙发上。这才回过神,放到自来水下冲洗,确定伤口里没有碎玻璃后找了一张邦迪贴上。
　　喉咙里的疼痛又开始提醒她了,喝了口水,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人不能讳疾忌医。披上一件长长的毛线外套,拿着钱包和钥匙就出了门。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听见楼上下来的脚步声,她便逃也似地匆匆下楼。
　　医生说她因为受凉和酗酒引起了扁桃体发炎,发声疼痛属于正常现象,还有低烧的症状 。开了些常见的感冒药和消炎药,交代吃些清淡的东西多喝水注意保暖等常识。
　　独自在外,生病的时候总显得脆弱。没有妈妈炖的清汤,没有妈妈蒸的蛋,没有妈妈熬的粥,感觉特别凄凉。不敢往家里打电话,以她现在的喉咙,怕是话没说完,先把妈妈给急死了。
　　鼻子清凉凉的,呵呵,鼻涕也来报到了。她可不怕,刚买了一大打纸,还没用呢! 生病了才知道要珍惜身体,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碗皮蛋瘦肉粥,两碗五谷粥,连带明天的份都准备好了。吃了一半再也吃不下,反而有些恶心的感觉,立刻喝了一杯热开水。
　　换上睡衣,准备继续休息,却听见敲门声。来不及换衣服,还好自己的睡衣不是什么暴露的式样。打开门,是秦炎。
　　看见她双颊红得有些不可思议,眼神中少了往日的精神,也不说话,只是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却让他注意到惨白的唇。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手就贴上她的额头。
　　身子一退,头一低,就从他手心里逃了出来。然后退后一步,等他进来关上门,坐进沙发。他有些不适应,盯着林清渔,只见她眉目低垂,并不看他,不给机会他与之相交。
　　“有点感冒。”他很惊讶地听到鸭嗓般的声音,心里估量着怎么一日不见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有没有看过医生?”随即想到此时应该尽量避免她少开口,又把心里的疑问和想说的话压制下去。
　　她点点头,眼神仍然与他的错开。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额头上好象有什么东西。靠近,拨开她前面的刘海,一个硬币大小的瘀青出现在他的眼里,在那片白净光洁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眼。
　　“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刚说完,低下头又看见缠在指上的邦迪,“这里也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点都不照顾自己,珍惜自己的身体。”
　　林清渔想反驳,无奈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得作罢。
　　见他起身以为他要走,没想到他居然到冰箱里拿了个鸡蛋又走到厨房里去了。几分钟后,他出来了,蛋壳被剥掉了,鸡蛋上冒出的热气让人感觉温度很高。他不停地两手互相换着,然后走到她面前。
　　他突然的靠近让她手足无措,然而他的目光却只是盯着瘀青,用热鸡蛋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头。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耳边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些快被迷惑了。可是听了一会之后发现他的心脏跳动一直很正常,没有一点加速的迹象,她有些沮丧,身子不住往后退。他好象也感觉到她的退缩,于是她退他便进。
　　直到她无处可退,整个背部已经贴到了沙发背了,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还是保持最初的样子。她的脸更红了,目光更加闪烁了,就连秦炎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们现在的位置很暧昧,秦炎几乎是趴在她身上的,只是依靠左手撑着沙发保持着最后一点距离,彼此可以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揉得差不多的时候,秦炎把蛋从背后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脸却没有移开。原先拿蛋的手也搭在沙发上,把林清渔固定在他的面前。然后,慢慢地靠近,靠近。
　　林清渔瞧见他的脸越来越近,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喉咙里也像是着火般炙人,就在他快要压过来的时候,两只手突然抵住了他。
　　秦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狼狈,心里不断埋怨自己,这下她一定把自己当色狼了吧,会不会把他归类到拒绝来往用户里呢?说了声对不起,逃也似得离开了。
　　他走了。
　　林清渔一下子又倒进了沙发里,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还是他对所有的人都这么好?她不要他的对不起,她想要的是另外三个字。他又为什么会靠上来,自己干什么阻止他?条件反射,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行动了。如果,只是如果,他的唇贴上来,会是什么感觉?暖暖的,很温柔,就像他给人的感觉,还是……
　　陷入自己的幻想,努力想象被他亲吻的感觉。大脑的温度突然急速伸高,自己在想什么,这么不单纯,真是到了恋爱的年龄了,幻想有人来爱么?但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一片糨糊,整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或者想什么,坐立不安。
　　次日醒来,身体状态更加糟糕,眼睛周围跟国宝有得一拼。躺在床上不动,值得庆幸的是昨天有先见之明,连带今天的伙食都买回来了,省得这副尊容出去影响市容。
　　迷迷糊糊,想睡就睡,饿了就热碗粥喝一下。等到黄昏的时候,终于觉得骨头有些酥软,精神许多，走到阳台上看夕阳。还好,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这里的视线很明朗,浑圆的太阳红红的,不似午时般张扬,是种成熟内敛的美。远处,几片云朵都被染红,霞光照射在脸上,很幸福。
　　她没有看见,秦炎也站在阳台上。
　　昨天有些失控,仓皇逃走之后一直很焦急。他害怕这些日子经营的轻松的氛围会消失,担心大家以后的相处会尴尬,自己该死地去亲她干什么?不自觉地走到阳台,藤椅和藤制的茶几都被搬到了阳台上,是她前几日的杰作。可现在,他们之间怎么变得这么多?他在向后退,她也不断地躲避,可是他们究竟是怎样变成现在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就坐在那里,两人相识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也已经习惯放弃自己的斯文的面具,跟她一起斗嘴。
　　直到晚霞都已经出现了,他才感觉到有些饿意,自己居然傻坐了一个下午，看来真是近墨者黑，自己也被这傻丫头同化了。刚准备动身抚慰自己的胃，却见一直发愣的地点多出了一道身影。按捺不住，只得又坐下，目光不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