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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揭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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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与错,只是所爱各不同。——《葛文岱·一句话日记》
“现在,我可以吻你了。”那人摘了口罩,含笑跟他说。
凌敬皱眉偏过脸,然而并没有陌生的气息靠近,葛文岱反而慢慢站了起来,垂眸看着他,“我开玩笑的。”
凌敬:“……”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葛文岱饶有趣味的问。
虽然昨天他在他房里时装了变声器的声音也同时出现了,但那不能说明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他,变声器不仅将原有的音质改的面无全非,而且谁带上说出来的腔调都差不多,稍微模仿一下语气完全听不出差别。所以这非但不能作为不在场证明,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凌敬不可能被迷惑。
“眼睛,一样。”凌敬淡淡道,随着这句话出口,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在微创楼下第一眼见到这人时会觉得眼熟了,很久以前,在凌敬刚穿到岳林静身上不久,第一次见到夏泽深前一刻,他遇到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头碰瓷,当时他还说了几句,而那位被碰瓷的车主,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记得那时候他还给了他一张名片,至于名片…不知道掉哪里了。
葛文岱微微眯眼,“许臻都没认出来。”
“你的伪装很好。换了发型遮住眉毛,戴了瞳孔扩张器改变瞳孔大小,大黑框混淆视听。不过我就是觉得是一样的。”顿了顿,“表面再怎么伪装,每个人眼睛里的魂是不会变的。”
好一个魂,葛文岱都要忍不住给他拍手叫好了,然而他什么也没说,视线一偏,滑过一地的碎片,“我会找人来清理,你最好乖一点,至于今天的口粮。”他顿了顿,“不会再供应,这是对你的惩罚。”
言罢便转身出去了。
凌敬躺在原地,有点怔愣,这人的剧情走向变得也太快了吧。
来打扫的是板着脸的保镖先生,扫个地也跟使用什么精密仪器似的,一言不发,一丝不苟,凌敬没话找话想套几句话也一概不理。
保镖很快扫完出去了,一天多没能食用正常食物的副作用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凌敬这才发现他不是不饿,而是先前更像是麻木了,空空如也的胃部正在悄声温吞的酝酿着一场风暴,待那阵麻痹感过去,饥饿感就像骤然袭来的沙尘暴一样卷遍全身,而凌敬剩余的无数不多的力气全部拿来抵抗这股疯狂肆虐的感觉了。
头一阵阵昏沉,要不再睡一会儿吧,凌敬想,反正没事干。
另一个房间里,卸去伪装的葛文岱正翘着腿坐在监控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敲击着没有规律的节拍。
面前的屏幕上投射出两个画面,一个是烦躁的在房间走来走去的许臻,一个是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凌敬。只不过后者的画面放得很大,而前者的,很小。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到他身边恭敬道:“葛先生,手机零件一个不少。”
击打节拍的手指微顿,“嗯。”
来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葛文岱撑着头看着画面中一脸沉静的凌敬,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另一处西南方向的豪华套间里,盛予书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定位传回来的卫星画面,耳中塞着耳机,听着几个开车尾随其后的手下的报告。
画面中,夏博勋正独自驾驶着他事先安排好的车,面色阴沉,耳朵里同样戴着用以联络他的耳机。
“我凭什么信你?”他冷冷道。
盛予书笑了,“人在我手上,主动权在我手里,你只能信我。”
夏博勋重重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葛文岱开门进去,盛予书只是随意的扫了他一眼,复又将眼睛重新黏回屏幕。
葛文岱也不在意,走到他身后,撑着老板椅的靠背,跟着一起看追踪画面,“猎物乖吗?”
“暂时没发现异常。”
葛文岱笑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真的让夏博勋单独出来了。”
“他们只能这么做。”盛予书沉声道。
嘴角弧度变大,“是,爸爸总能料事如神。”
俩父子交流的同时,凌敬正躺在床上痛苦的和瞌睡虫打拉锯战,一个想要它再睡一会儿,一个说它睡得快爆了睡不着。
葛文岱再次进房时,凌敬就处在这样一种浑浑噩噩似醒非醒的状态,直到他被人拍醒。
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有何贵干?”
“……”葛文岱没生气,拉过他那张专属座位就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准备让我安乐死?不要我做实验体了?”
葛文岱笑,“都跟你说你想太多了。”随后便把昨天和夏家的通话以及那份亲子鉴定的阴谋从简说了,还非常高兴的告诉他,“夏博勋已经在路上,身后没有尾巴。”
凌敬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要把夏博勋弄来?”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你血缘的问题。”葛文岱耸耸肩,“你和夏泽深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小俩口可以放肆的在一起。”
凌敬垂眼,“那真是谢谢你们这么耍我们。”
葛文岱哈哈大笑,“不客气,夏博勋居功至伟。”
“也不算大费周章。”葛文岱听着像要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夏博勋那个老家伙大概是亏心事干多了怕半夜鬼敲门,身边一直跟着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直接弄,有风险,而且犯法,这样心甘情愿的一个换一个,才谁都顺心啊。”
凌敬:“……”你特么的绑我就不犯法?我怎么就那么不顺心呢?
但凌敬心里知道,应当不只是因为这些,不得不说,葛文岱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父亲这一招玩的还挺高明,把他抓来并指明要夏博勋交换,夏博勋要是不来,夏泽深肯定会对他有成见,夏博勋要是来了,他本人乃至于夏家其他人肯定会对夏泽深心存怨念,这样一折腾,父子嫌隙必生,这是要把夏家闹得人仰马翻的节奏啊。葛文岱只说葛父和夏爸有旧仇,但凌敬觉得未必是仇那么简单,看这架势肯定是要活的,难道要把人折磨一番来泄愤?
“所以你大可放心,你只是个不幸被牵连的倒霉鬼。夏博勋来了后,你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去。”葛文岱继续道。
“……”凌敬才不信,“你把什么都告诉我,难道不是反派在主人公临死前大发慈悲,让他做个明白鬼?”
葛文岱摇摇头,“你非要这么被害妄想我也没办法。我们的主要势力不在国内,告诉你也没什么。”
这是有恃无恐的意思。凌敬现在脑子不太清醒,只觉得大概还说得通,不过有一点却是很奇怪,既然他是被牵连的,他们也的确没对他怎么样没错,不过,“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毒品?”
“哈哈……”葛文岱笑着摇摇头,“守法公民怎么会粘毒呢。那只是我们新开发的能增加一点小情趣的玩意儿,不会成瘾。”
凌敬:“……”只有恶劣的犯罪分子才喜欢标榜自己是守法公民。
“既然都把你请来了,怎么能让你白来一趟。正好我们缺人试验新的试剂。”
凌敬:“……”
“现在,带你去参观一下你最关心的问题。”葛文岱又道:“就当是补偿。”
凌敬抬眼看他。
葛文岱指指窗外,意思很明确,参观那些传说中的实验体。
凌敬狐疑,葛文岱对他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会不会知道的太多了?
但是……“好饿。”
“……”葛文岱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能量棒扔给他。
凌敬慢条斯理的剥开吃了,感觉四肢百骸好像充斥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力量,这才跟着葛文岱走了。
直到出门也不见葛文岱把他敲晕或者蒙住他眼睛,就这样让他正大光明的看,要么真像葛文岱所说这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根据地,而他们的后盾强大,对此毫不在意,要不就是如他自己所想,做个明白鬼。
扫到对面紧闭的门,“许臻呢?”
“过后就会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出去,他只是用来混淆视线的。”葛文岱不甚在意道:“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识破。”
凌敬:“……”总觉得许臻比他还倒霉。而且,原来还觉得许臻男朋友有点可怜,被许臻精神出轨甚至已经身体出轨也不知道,但从眼下来看,这两人分明半斤八两。
走廊只开着光线昏暗的小壁灯,两边都是大同小异的房门,至于里面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穿越长廊,葛文岱带着他坐电梯下去。
凌敬注意到电梯上的数字最高是B1,最低是B3,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是个地下城堡,在浮都不知名的某处。
地下三楼的大实验室和他在楼上看得差不多,只不过在近处更能直观的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预告死亡的冰冷气息,和视觉上带来的毛骨悚然和汗毛直立的观感。
“看清楚喽。”葛文岱话一落,也不知他触动了什么开关,躺在被单下的人忽然全部直直的坐了起来,凌敬愣在原地。
几十个躺在“太平间”的“朋友”突然在同一时间全都弹坐起来,这场面本来就只能用赏心悦目的反义词来形容,更遑论这些人全部都长着同一张脸。
还是一张他挺熟悉的脸。
夏博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