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二十一) ...
-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个半圆,在茫茫人海中找寻自己的另外一半。人生的兜兜转转,无非是在寻找那个与自己契合的人。幸运的人,可以出生伊始即与对方心手相牵,比如季阳和启限;不幸的人,则需苦苦等待、守得云开,比如月雪和汇洋。无论其中过程如何,只要最终的结果尽如人意已属不易。
我从来不曾怀疑攸柏是属于我的圆满,只是,攸柏,你的心也像我一样的确定吗?
月雪曾经说,文晓是个天生的美食家。言外之意,是我只会吃不会做。
按理,我应该具备优良厨艺的遗传,因为父母都是料理高手。可惜小时候,母亲很怕厨房的刀火伤到我,坚决不允许我擅进厨房。久而久之,使得我关于这方面的天份都消失殆尽。
我的手忙脚乱看在攸柏的眼里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冬晓,你别忙了,我很怕厨房在你的荼毒之下死无全尸。
我头也不抬,不行,我就不相信我做不出一餐像样的饭菜。
攸柏板正我面对他,将我散落的头发理顺,冬晓,我又没有嫌弃你不会做饭。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不行吗?
我被父母养刁的味蕾,在攸柏的高超技艺面前仍会垂涎三尺。想起第一次看见攸柏在厨房里得心应手的身影,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你想让我一直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上皇啊?
只要我愿意,有什么不可以的?攸柏解开我身穿的围裙,满是怜惜。
我看着攸柏动手收拾劫后余生的厨房,想着他能够修炼到如此造诣付出的艰辛,心疼地抱住他的腰,紧紧地贴住他的背。
攸柏垂首握住我的双手,怎么了?你不当刺猬之后想转行做壁虎吗?
没什么,只是看你帮我善后觉得不好意思。
真觉得不好意思,待会儿吃光我做的菜就好了。
我拉起攸柏的手凑到眼前,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笔直修长,手掌厚实温暖。我轻轻抚摸着他掌心里厚厚的茧子,攸柏,你的手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魔术师,它不仅能画出宏伟壮丽的建筑设计,还能烹饪出许许多多的美味佳肴。我何德何能,让你甘心情愿做这些事?
攸柏在我吻住他手掌的瞬间,默默地将我抱在怀里。
室友看着我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关切地询问,文晓姐姐,你怎么了?
厦门夏天的湿热让我这个自小在北方长大的人难以适应,我勉强撑起自己的头回应她,没事,就是伤风感冒而已。
我浓重的鼻音逗笑了室友,现在可是六月份,这个时候感冒,文晓姐姐,你的体质好奇特哦!
我陪着室友干笑,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你来到厦门这么久了还会水土不服啊?
小妹妹,我是胡乱找借口好让自己有台阶下,你不用这么认真吧?
呵呵,原来是这样。
看着室友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你要是还不明白,我就真的想要一头撞死算了。
攸柏的走进让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他满意地点头,开始讲课。
毕老师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感冒还是咽喉发炎了?攸柏闷沉的声音透过麦克传开,引起台下的窃窃私语。
室友怪异地看我,突然聪明起来,文晓姐姐,你和毕老师在没有流感的季节一起感冒,怎么会这么巧的?
我只能傻笑推搪,是啊,真的很巧合。
文晓姐姐,我是没有那么聪明,可我也不笨哦。室友若有所指地笑着。
他不是你心中的白马王子吗?如果他恋爱,你都不会伤心失望吗?
毕老师是我仰望的偶像。无论是公主还是灰姑娘,王子都会在他的童话世界里找到心爱的人。我只会为他开心,为你们祝福。
看来你对他的痴迷,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嘻嘻,文晓姐姐,刚刚我说会祝福你和毕老师,你都没有反驳呢!
从把自己交给攸柏的那刻开始,我从来都没有想隐瞒什么。只是,攸柏,你会愿意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吗?这是盘旋在我心里整整两年,从未诉诸于口的疑问。
攸柏宣布下课之后直奔我的位置而来,冬晓,还是很难受吗?
在教室里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的脸发起烧来。
怎么不说话,冬晓?你的脸很红,你没事吧?我现在开始希望攸柏可以永远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因为我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人超大功率的目光发电机。
我躲开攸柏探热的手掌,慌忙摇头,我没事。
攸柏收回手掌的动作让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如果你的感冒再严重一点或是继续恶化,恐怕我下次就得请病假让别人帮忙代课了。
攸柏放大音量的话语让围观的人更加好奇,我抬头看他,你是故意的。
对啊,我是故意的。谁让你将感冒传染给我,害得我没有精神,连带影响我讲课的水准。攸柏理直气壮的大声。
这个女人是谁啊?真是害人不浅!
为什么她感冒会传染给毕老师啊?
她怎么把感冒传染给毕老师的?
周围的议论纷纷让我头痛得愈发厉害,我只有在心里祈求攸柏千万不要在这里向众人展示我的感冒病毒是如何侵入他体内的。
《师说》有云,为人师长者,当为学生授业解惑。为了教导各位同学正确预防感冒交叉感染,老师我就在这里为大家做个现成的反例,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预感灵验的那刻,我试图转身逃跑,却还是被攸柏早有防备地截住。每次被攸柏亲吻的我,头脑里都是空白一片,好像钟摆停顿似的忘记挣扎。隐约之间,我听见女学生的惊呼声和男学生的口哨声。
我想,自己的脸一定红过熟透的番茄,本来的义正言辞也变得像在撒娇,明明是你自己说不怕被我传染,却非要说成是我故意陷害你一样。
冬晓,这个世界上,我只愿意被一个人陷害,那个人就是你。攸柏的严肃认真让我的心暖暖的,甜甜的。
攸柏,你的语气会让我误会你想要向我求婚。
如果是,你愿意吗?
求婚,是不是应该要有一点诚意呢?
攸柏闻言单膝跪地,牵起我的手,文冬晓小姐,本人毕攸柏,谨以挚诚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围的叫好声和欢呼声忽然都离我好远好远。我的眼里,只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耳边,只听见嫁给我这句话。
婚姻,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纸婚书从来都不是爱的保障。可是,当一个人愿意为婚姻许诺,代表着他(她)愿意为另外一个人承担和背负。想起父母对婚姻、对爱的坚定与执着,我不再傍徨。
我愿意。那一刻,我心满意足,仿佛置身天堂。
能被自己爱着的人爱着,那种幸福的感觉,是用任何词汇言语都不足以形容的。那时的我,心里的感觉就是如此。我多么希望,那份幸福可以一路跟随我、陪伴我,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