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静安7

2、杨海

　　蓝天白云，海浪凉风，诺亚正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发呆，感受着海风的凉爽以及特有的咸腥，任凭海水拍打在他身上，他自己则是少有的感到茫然，因为喏喏消失了，为了他。
　　“我是谁？”诺亚低语，语气里带着一分难以觉察的无措，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诺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喏喏的身体在渐渐消失，它的身体化作的光点不停飘向自己，他听见它说，“主人，抱歉，喏喏不能再陪着你了。”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容。然后呢？然后诺亚便因为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失去了意识，随后发生的事情诺亚只有零碎的记忆，只记得那个空间不断的出现裂痕，然后自己就被传送出去了。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诺亚还是那个诺亚，喏喏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不过诺亚自己清楚，已经不一样了。诺亚伸出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灵力具现化在手掌中，清楚的呈现出来，具现出的灵力看上去宁静、柔和、给人一种包容万物的感觉，这个力量随即便消失了。
　　诺亚体内的灵力一直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里，使用时先是快速的消失，随即快速的恢复，偏偏体内可使用的灵力又是千不足一，这个类似于封印的平衡让诺亚皱了皱眉。然后又想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却是忍不住的苦笑了一番。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人在想什么了。”诺亚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喏喏已经消失，也不会为了心中的难过给自己找借口，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但他不相信喏喏的愿望仅是如此，所以他会找回自己的记忆，记忆找回了也许就能帮喏喏实现愿望了吧。
　　诺亚有种预感，找回记忆的旅途不会轻松，现在诺亚单单只恢复了一丝灵力，这就像是诺亚要凭借一个文章的序幕且在毫无头绪的状况下猜出小说的全部内容，将自己的思路理清，诺亚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自己外露的情绪掩去。
　　“不管怎样，我需要足够的信息，现在可以去找的也只有他了。”低语最终转为沉默，诺亚起身走向学校。在他的精神之海的正中央，这个与他息息相关又不为他所知的地方，有一个发散着银白光芒的光球闪动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而在学校这厢的杨海尚不知那个让他以后痛恨了一辈子的人正向他走来，无知无觉的在进行着他那角色扮演的游戏。

　　“……”杨海目瞪口呆。
　　“……”诺亚坦然相对，任其打量。
　　是这样的原因，诺亚在杨海翘课打球的时候凭空出现在杨海面前，用的是一个在虚幻世界烂大街的技能‘空间转移’，空间波动掩饰的相当好，若不是最后诺亚开辟的空间通道突然不稳杨海还不一定发现得了。这个能力在虚幻世界烂大街了所以一点都不恐怖对吧，但这里他妈的是现实啊！！
　　杨海表示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能力，他实在是三生有幸，但是大哥，您能告诉我您是来干什么的不，小弟惶恐阿。
　　“哟！好久不见，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到网吧去杀一盘，上次让你逃了这次我一定不放过你。”憋了半天，杨海总算回神，尽管面上嬉笑，心里却早已一片神兽奔腾。
　　“还好，游戏的话下次吧，最近发生了点事，你能告诉我这八百年来发生的事情吗？”诺亚表情冷淡，眼里古井无波。听到诺亚的话，杨海眼里被惊奇所占满，表情也有一点不自然。
　　杨海是一个鲛人，八百年不多不少正是杨海所活的年数，在他没有化出本体的情况因该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深浅，除非那个人的能力超出他太多，又或许诺亚背后有什么大势力，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容乐观。但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鲛人有什么能被惦记的呢？
　　看到杨海丰富的面部表情，诺亚瘫着一张脸看杨海在自己面前神游，和杨海谈话一定要保持一颗古井无波的心，不然你一定会被他气到吐血，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太会走神了，说着说着就不知道他神游到哪里去了，然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诺亚一直觉得他活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你有想到哪去了。”诺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惊奇的发现杨海眼中的忌惮，诺亚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稍稍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默默地感叹了一下杨海正是能想便开口：“我没有恶意，更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从不说谎。”
　　“哦，这样啊。”杨海眼中的忌惮渐渐消散，因为诺亚确实从不说谎，但随即又被惊愕填满，“等等！你这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面对杨海的质问，诺亚很淡定，“因为我知道你有被害妄想症。”
　　看到诺亚眼中几近实体化的嫌弃，杨海干巴巴的笑了一笑，但还是不服气的嘟囔，“谁有被害妄想症啊。”
　　听到杨海的嘟囔，诺亚挑眉一笑，“你的确没有被害妄想症，只是习惯性的想太多而已。”听到诺亚的嘲讽，杨海习惯性的想发作，却见诺亚端正了脸色，“杨海，我真的有事需要你的帮助。”然后诺亚将自己近一个月的经历个杨海大致说了一下，随着诺亚的讲述，杨海的脸色变得分外精彩。诺亚说的没错，与诺亚万事随心懒得想不同，杨海习惯性的喜欢多想，诺亚在经历这些之后还可以什么都不想专心致志的去找回自己的记忆，杨海却做不到，他想到了很多。比如那个喏喏的来历、又比如空间破碎所需要的力量，然而最大的问题还是诺亚的身世问题，一大堆的问题交织在一起，让杨海这个天地不愁的乐天派也皱眉。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杨海突出了这么一句，然后面色古怪的去看诺亚。诺亚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杨海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对找回记忆的执着。
　　“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先走了。”黝黑的眼仁看向杨海，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杨海无端产生了内疚，这种情绪压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诺亚突然觉得杨海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杨海回神，连忙偏过头，不与诺亚产生对视，“没事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虽然杨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片翻江倒海，刚才我是这么回事不就是没有帮他忙吗，当事人都没有产生异议我在那里内疚个鬼啊！小心翼翼的撇了诺亚一眼，又连忙将视线移开。
　　“你真的没事？”诺亚不知道杨海浮躁的心理活动，看到杨海满脸菜色，“这么看都不像是没事阿。”
　　“……”杨海鼓起勇气直视诺亚，视线刚一对上，杨海就愣在原地，杨海心里浮现出一句话，‘你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因为他是……’以后没能把这句话听完，因为诺亚摇醒了他，刚一醒杨海就连忙把视线移开，诺亚见状心底疑惑，他不能和我对视，为什么？疑惑归疑惑，诺亚也不是那种心里想到什么就要告诉全世界的人，将疑惑埋在心底，见杨海没事了，诺亚转身就走人。
　　“啊！！！烦死了！诺亚你这小子个我停步！”杨海突然的大叫，成功让诺亚停住了脚步，诺亚歪头示意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杨海一顿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平复心情，“我决定帮你了。”随后只见他拿出一个玉珠抵在额头，玉珠发出柔和的光芒，隐隐能看到一些活动的画面，一段时间后，光华隐没，杨海姜玉珠扔给了诺亚，“这是我八百年的记忆，全输在里面了。”杨海的脸色有一些苍白，按理说记忆篆刻这种事情不会对当事人造成任何影响才对的阿。
　　“你脸色为什么这么差。”诺亚问，见杨海摇头想混过去，当即就化出一面水镜，水镜里杨海的脸苍白的跟个鬼一样，“还想混过去吗？”
　　“我真的没事！”见诺亚一副你不说出原因就别走的架势，杨海死的心都有了，他是真的没事，鬼知道他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差！等等，刚才篆刻记忆的时候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然后自己脸色就变成这样了，但是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偏偏给忘了。
　　见杨海双眼再度放空，诺亚只觉得无力感在自己身体里充斥，他应该想到这家伙正经不过三秒，又见杨海的脸色恢复且神色无恙，诺亚也就放宽了心，都是活了八百年的人了，应该不会那么幼稚吧。想了想，诺亚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像我的血对他们很有帮助吧，心里这么想着，诺亚将手负在身后，划开一道伤口，将血的气味隔离，运用灵力将其凝成形。
　　“接着。”一块凉凉的东西砸在杨海脸上，杨海立马回神了，只见是一块灵气丰富的鱼状佩饰，光是握着就觉得神清气爽，杨海惊异的看向诺亚，“我看你脸色不好，这个东西可以疗伤，算是你帮我的谢礼。”说完诺亚转身就走，但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杨海拦住了，
　　“你给我等等！这个东西你是从那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