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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本心难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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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四处虫鸣一片,仰躺在床上的红蓼并睡不着。她觉得很烦躁,找到道君本应该是她最开心地事情,而今天下午的事情却让她寝食难安。以往她也总是在道君身侧睡觉、常常缠着道君要抱抱,而现下,她却说不出的尴尬。思忖着,红蓼的面色渐渐染了一些不忍和自责,她,莫不是在嫌弃道君?
红蓼看着自己伸长的双手,不停摆弄着,就是睡不着,却听到木质的圆凳发出了声响。她抬眼看过去,却见着黑暗中黑纱飘舞,隐匿着一丝暗红,心下一跳,毕方两个字就要蹦出口来。
“怎么,害怕看到我?那是,毕竟,我又不是你家道君。”毕方哼笑一声,轻轻落座在冰冷的凳子上,又是倒了一杯凉茶入口。
红蓼撅着嘴将笑意隐藏下去,轻声呵道,“你这妖魔小声点,我家道君在睡觉呢。”
毕方又是嗤笑一声,抬了抬眉头看着床幔里如同画卷的红蓼,愣了一瞬瘪嘴道,“别人当根草,你却当块宝。”
“你,你莫要寻道君开心了……”红蓼瞬间失落了不少,不再去看毕方,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他现下真的好可怜……”
“呵。若是你家道君,知道你如此……同情他,”毕方嘴角的笑意弥漫,掀嘴吐词,“他,会不会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呢?”
“你才要把自己埋起来!”红蓼面色一僵,狠狠道。
“我为什么要埋。丢的又不是我的脸,我还是有脸见人的。”毕方冷笑了一声,眼神锐利地看向红蓼,似是要将她看穿。
红蓼被盯得双颊绯红,手足无措吞吞吐吐道,“你、你盯着我干什么?”
毕方笑意更深,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轻声道,“我在想,这次,你这只煮熟的鹤精,还能不能从我手掌心里飞出去。”
“谁、谁在你手掌心了……”红蓼抬起头恨向毕方,面上却滚烫一片,佯装正色道,“还有、你究竟要做什么?”
毕方看在眼里,神色里有着些疑惑,两步上前站在了床边,囧得红蓼朝着被窝里缩了缩。毕方仍旧往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盯着红蓼笑容异常迷人,“我?我就想试试让你一心一意为我卖命,比对你家道君还死心塌地……”
红蓼躲在被窝里从缝里露出双眼,警惕地看着毕方不敢动弹。毕方心中却有了计较,与其让那个不知廉耻的傀儡占了便宜,还不如他亲自来给陆压戴上这个翠绿的帽子。想着,他伸手捞下被角,二话不说便将嘴巴印了上去。红蓼双唇一紧,心跳快到说不出话来,哪还有心思去反抗。毕方双眼微闭,冰凉的双唇在她之上辗转许久,久到她差点窒息。
直到毕方带着笑意直起身子,红蓼都还在适应着喘气的节奏,伸出如水葱般的食指指向那笑意盈盈的男子,咽了口口水紧张道,“你,你这妖魔,做什么要非礼我!”
毕方眯着眼,笑容里揉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道,“都说了我是妖魔,所以,是该做些妖魔应做之事。”说完,留着还有些痴傻的红蓼,穿门而出。
红蓼整个躲进了被子里,摸着自己有些润湿的双唇心跳如擂鼓。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并非是嫌弃道君,而是,她已然长大了。
毕方躺在侯罗央给他专备的宫殿里伸展着四肢,笑容满面,旋即侧了身子笑容瞬时僵硬住了。一丝缥缈的仙气,从他指尖泄了出来,他伸手搅扰了好久,直到再没了一丝影踪。这片刻下来,他的神色却没有了温度,两双纤长好看的手渐渐收紧,双眼像是匿藏进了无数的尖刀。
“少主。”帘幕外传来竹夭的轻唤。
“天目可送到了?”
竹夭低眉顺眼地伏在地上答了句是,随即又沉声说道,“尊上说了,鹤精千年之期就在这一年之间,让少主时刻准备着。”
“知道了。”毕方声音清淡,抬眼看了外边依旧没有离开的竹夭有些不耐烦地意味,“还有什么事么。”
“尊上还说,长安小姐吃了您摘回的仙药中山,身体好了许多。”竹夭一字一句转述道,却忍不住情绪顿了顿,“待到取了活珠玑,去了您的杂气,就让左信君,立刻践行您与长安小姐的婚约。”
毕方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黑夜越深他越是清醒,一双好看的凤眼被月光映得晶亮,却没有什么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