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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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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每日的过着,只有季节的更迭,平静的如一潭湖水的日子.
温适的冬天是相依偎着的,借着帮他焐手,靠在他的膝头,漫长的好象没有尽头一般的日子转瞬就被暖暖的春代替了,然后是夏天,秋天......
院角有一枝不知道名字的野花,吴蘅看见的时候很高兴的还用细细的竹蔑小心的围住了它,不让园丁把它拔去,没想到经了冬雪,来年又开出了小小的白花,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墙角.
是西风吹来吗?什么时候种下的种子?又是什么时候发的芽?就象胸口不知不觉中长出的什么,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了.
有笑的时候,有生气的时候,有不理人的时候......
会担心的时候,吴蘅就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走到自己的心里了.
他会笑,他会生气,他会撒娇了,这些好象是从出生的时候就忘了的感情越来越多的体现在那张早熟的脸上......
是弟弟吧,象小君一样......
小君――他死了,那个孩子早已死去,他的小小的骸骨早就已随风湮灭......
他留在他脸上的与他相同的血液总在提醒着自己永远不能遗忘的痛,象是不能愈合的旧伤......
自己越是平静,就越不能抑制住心里越来越响亮的嘲笑的声音!!我嘲笑他天之娇子般尊贵,我嘲笑他勇敢真诚的孤独,我更嘲笑自己笼中囚鸟般的无耻!!......
吴蘅阿吴蘅.你是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寻求什么?看着他对你的依恋眼光,被人需要你满足吗?
他甚至要鄙夷这样的自己.
却始终,
无法脱离.身不由己.
让他离开就好了,让望津离开吧......
在开春的时候,那人犯了旧疾。苍白着脸,经常的咳嗽,有时还会带出一点点的血丝.望津很快就被隔开了,在医生确定了不是肺病后,才让他近身.
好象隔了很久的噩梦似的,在看到他嘴角带着血丝的无力的闭上眼时,望津害怕了.
是几乎不敢上前确认般的害怕,让他抬不起手来的害怕――
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定下了,望津在这个春天要随大军到云州去――作为王室宗亲的子嗣和将来王位的护卫者,堂堂的亲王,需要军队的支持和显赫的功绩――
望津,就要十五岁了――
是时候了.
作出决定的人无论是谁,这无疑都是正确的.是皇上的意思,须王的意思,父亲的意思,整个朝廷的意思――甚至,是那个人的意思......
这是望津他身为亲王的责任与义务,不曾有过一丝丝的犹豫.
只有在看到那人一脸无所谓的擦掉咳出的血迹的时候,疼痛爬满了他的胸口.
那种不知名的害怕缠绕着望津――
好象终于意识到――能握着他的细瘦指尖的日子一天短过一天了,马上,马上自己就要到看不到他的地方,过着看不到他的日子了......三年?五载?
简直是无法想象,自己是那么笃定的相信,他总会在那里......
真想让他一起去云州――可是,他病了,病的哪里都不能去哪里都去不了......
这样想,好过被拒绝的沮丧――
只有不想,强迫自己不要想――
北地的云州,三月还有飞雪.
望津遇到的,是那年最后的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