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听季与更否

30、一团乱麻

　　还有两天就是陌塔塔的生日了。郭梓凯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学校的礼品店。
　　她摇了摇头，走出店门……
　　连续好几天，塔塔都待在家里。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鼓足勇气去说这样一句话，可能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过去了。但是就是迈不动步子，找不到说这句话合适的时间，地点和机遇。
　　其实，那需要什么timeing啊，你只要说了，那就是最好的时间，最好的场所，最好的安排。道理都懂，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
　　房间里，塔塔坐在书桌前，不紧不慢地给千木瑄抄着笔记，脑子里被塞进一堆粘稠的浆糊，这几天，竟然什么都不会思考了。
　　“笔记抄的怎么样了？”
　　“正在抄……”
　　这几天也只有千木瑄以笔记为由，时不时地来骚扰一下陌塔塔。
　　“表现不错，有奖励……”
　　“什么？”
　　“秘密。”
　　塔塔盯着手机，手里紧紧握着碳素笔，“秘密”？
　　“出来吃饭！”陌安泽到现在都没有习惯敲陌塔塔的房门，“你还想在家里窝到什么时候啊，我可只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又没让你帮我请假！”
　　“合着还是我自作多情了，是吧？”
　　“快走吧，不是吃饭吗？”
　　教学楼门口，千木瑄已经在这里堵了三天了。奈何教学楼的门太多，他自己实在分身乏术，所以每一次都扑空。
　　第四天，千木瑄派了李雷以接韩莓莓之名埋伏在西门，又以帮忙洗一周袜子为代价派了韩梅西守在东门，而他就待在北门守株待兔就好。今天一定可以拦住她……
　　“瑄儿，快，我帮你跟着。”
　　看到韩梅西的电话的那一刻，千木瑄已经以导弹发射的速度奔向了东门……
　　“你干嘛？”
　　郭梓凯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她知道千木瑄找他肯定是因为陌塔塔，而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件事。
　　“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谈的。”
　　“郭梓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成熟一点，行不行！”千木瑄有些生气，郭梓凯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找她，本以为她是个懂事，成熟的人，会去主动解决问题，没想到她竟然选择躲开他。
　　“我成熟不成熟关你什么事，你想追陌塔塔你就去追，有本事你就把她锁在你身边，我可提醒你，千万别被戴了绿帽子！”
　　“郭——梓——凯，”郭梓凯是真的激怒他了，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在你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吗？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对，还真是寒心，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竟然都没看透她。千木瑄，你要是犯贱你就去找她，别拉我下地狱行吗？”
　　地狱？千木瑄的脑子有点儿跟不上，她现在的意思是说——陌塔塔……是……地狱？
　　郭梓凯绕过呆在那儿的千木瑄，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郭梓凯，”
　　她站住……
　　“本来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主动一点跟她和解的，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千木瑄神色暗淡，有些心烦地盯着郭梓凯的背影，“后天是她的生日，不用问我也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你改变主意打算见她的话，给我打电话。”
　　千木瑄知道已经没什么希望，所以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了。他没有想到，郭梓凯竟然这么不相信陌塔塔。
　　她帮她脱离苦海，摆脱了一场“风花雪月”，她却把她当成敌人，从此无痕无迹。爱情和友情这道选择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看来，郭梓凯是不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了。
　　漠漠，你到底做了什么？
　　“喂，”
　　“你在做什么？”千木瑄跟郭梓凯见过面之后，很心疼现在的塔塔，所以没忍住打了电话。
　　“帮你抄笔记呀，一下子给我这么多，什么时候能抄完？”
　　“太累就别抄了，回头我去复印店复印一份。”千木瑄的心里突然觉出苦涩，脑子里幻想着她坐在桌子前，紧握着笔的手一笔一划地颤抖的样子。
　　“没关系，还要谢谢你笔记送得这么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
　　嘴角轻轻扬起的笑意都夹杂着几分酸苦，千木瑄这一刻才意识到，陌塔塔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现在去找你。”双腿已经向校门外跑去。
　　“不要，你来找我干嘛，这么远！”
　　“陌塔塔，你都已经很长时间没跑步了，还想不想减肥了？我现在去找你，夜跑！”
　　借口找的多完美！其实只是想见你，想抱抱你……
　　仅此而已。
　　明天就是塔塔的生日了，可礼物却还没准备好。
　　一大早千木瑄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所以干脆起来了。
　　操场，千木瑄一边跑步，一边给吴应熊打了电话。
　　他实在不放心。
　　“喂，火车票买好了吗？”
　　“嗯，明天晚上九点多的，我跟小紫说得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只要她来送我，时间上肯定来得及。”
　　“那就好，一会儿我把照片发给你，你去打印吧，我今天还是想去陪陪塔塔，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做。”
　　“好，放心吧，这件事不办好我也不会离开的。”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了？郭梓凯那边我出面不太合适，更何况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你最合适，这一次麻烦你了。”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帮你是应该的。能帮上忙我很高兴。”
　　有时候，这只呆萌的大熊的直线球还真是有让人放心的本事。
　　“那就靠你了，希望这份大礼能完好无损地送给她们。”
　　“嗯。”
　　稍微放心一点点了。
　　“欸，你知道吗，听说JASON跟那个何焯鑫在一起了！”
　　“何焯鑫？谁呀？”
　　“何焯鑫你都不认识，OUT了吧？那个刚刚回国的维秘天使！”
　　“真的吗？消息确实吗？”
　　……
　　身后，听到两个跑步的女生闲聊，千木瑄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着已经跑到前面的那两个身影，千木瑄突然有点担心米雪。虽然只是绯闻，但距上一次哥传出桃色绯闻，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重点是，这个叫“何焯鑫”的人，他有印象，她从三年前就开始追千木朔了……而且，她是当选了四年的维密天使，然后在好莱坞转型做了电影明星，首部电影就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
　　是男人，面对这样的女人，都很难把持住吧？
　　千木朔那张冷若冰霜，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会被她暖化吗？
　　千木瑄拨通了千木朔的私人手机，无人接听。
　　上班的路上，
　　公交站旁边的报摊前，米雪一眼就看到了千木朔那张占据了整整一版的脸，又是头版头条。
　　最近没有收到礼物哇？她满心欢喜地抽出那张报纸，上了车。
　　上班时间属于早高峰的范围，车上已经没有米雪的位置了。她挤在人群里，牢牢抓着把手，迫不及待地用嘴打开了报纸……
　　“你好，请问你手里拿的是今天的娱乐报纸吗？”
　　米雪点了点头，抓着把手的胳膊已经没有力气了，腿也有点儿发软。
　　“可以借我看看吗？”
　　米雪拿着报纸的胳膊一下子软瘫下来，报纸也随之掉到坐在座位上的人的腿上，
　　“谢谢。JASON，JASON,JASON……”那个人高声尖叫着千木朔的名字，“哇，果然是JASON，女朋友就应该是这个级别的，两个人好般配呀！”
　　米雪转头盯着报纸上的一双璧人儿，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很配。何焯鑫她见过，在千木朔家里，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还有两个月就是自己的生日了，那个期盼了这么多年的“约定好”的日子，看来，约定要作废了，年轻就是可以玩弄自己的天真，放弃自以为可以不变的感情。怎么突然这么不想让这一天到来呢？
　　米雪拿出手机，映照出自己的脸，是啊，已经快三十岁了！眼角的鱼尾纹添了一道又一道，皮肤也变得粗糙了，再昂贵的化妆品都掩盖不住。
　　头上，是不是也已经冒出一根一根白发，只是还未曾察觉呢？
　　自己的样子，和他，真的很不般配吧？是不应该再奢望了吧？
　　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他离开？
　　第一次，米雪后悔了，当初，确实不应该让他离开的。既然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了是他，那又为什么放任他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
　　米雪，自作自受了吧？既然放他走了，自己就不应该留下来。想到在国外生活的父母，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心里多了很多愧疚。
　　如果当初，千木朔去韩国之后，自己就去法国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也许现在，她也可以有着足够美好的“履历”，足够高傲的自尊，去做一个和“JASON”这个名字相配的人。
　　为了他，牺牲这么多，真的值得吗？他——会停下来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