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听季与更否

17、我想靠近你

　　她捂着脑袋，胆怯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眼睛在与那个人对视的同时，不明所以地闭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睡醒吗？
　　“千木瑄，哪有这样欺负女孩子的。”张教授充满责怪的眼神反而让千木瑄不好意思了，“叫醒睡觉的女生怎么能用这么粗暴的方法，太笨了，小心以后交不到女朋友！”
　　千木瑄很无奈地摸了摸头，本来还以为要被骂呢，现在这个情况更抬不起头了，让你再手贱！
　　“好了，继续上课，除了上厕所其它都忍住了啊！”
　　“对不起，”越想避开他越避不开。陌塔塔扭过头，满脸通红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呃，没……没关系。”千木瑄很无奈地没有看她的脸，这次丢人丢大了。但是，她的淡漠是故意的吗？难道他们还是不算朋友吗？
　　“陌塔塔，你还是不认识我吗？”
　　陌塔塔，是啊，以前，他是怎么叫她的呢？
　　“陌陌，这个号码你抄下来。等到了西塘，如果你找不到我，或者我没有去找你的话，就往这个号码上发短信，我看到就会知道你在哪儿了。”
　　那个小男孩趴在桌子上，认真的一个一个数字地写着，用铅笔写出的字迹让塔塔觉得温暖，像是缓缓流淌在脑海的简笔画，清晰明了。
　　“知道我在哪儿有什么用，欸！”她长叹一口气，我发了那么多条短信告诉你我在哪儿，但是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又不会来找我，还把手机号换掉了。
　　“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什么？”
　　“你很讨厌我吗？所以不想听我说话。所以碰了这么多次面也不把我当朋友。”是吧，现在，他是被讨厌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讨厌你。”陌塔塔的脑回路似乎遇见他就会变得不正常，总是行动比脑子更快。
　　“没有讨厌——那就是喜欢，所以我们是朋友，对吧？”
　　“啊？朋友？”我明明是想避开你的。
　　“陌塔塔，认识你很高兴！”
　　有人向你伸出了手，所以你也应该握住对方的手，小学老师告诉你这叫礼貌。陌塔塔很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思路，但是，思路还没整理清楚，手已经被某人很用力地握住了。
　　在千木瑄面前，陌塔塔永远只懂得条件反射。
　　“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大脑还处于一片朦胧状态，“啊？”
　　李雷应该也一起吧？三个人应该会好一点吧，不会紧张到一口都吃不下去吧？紧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好了，下面二十分钟大家考虑一下分组的事，下课之前报上来。今年我给你们选的课题是‘风’，这个概念很宽泛，至于具体的操作，我就拭目以待了。好，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们。”
　　张教授刚说完，下面就沸腾了。
　　“等一下，千木瑄，”
　　“是，”
　　“你就跟你旁边那位一起吧！”
　　“教授，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李雷已经和千木瑄约好了要一起的，但是现在这样，他要怎么办？
　　“那更好哇，可别给你的名字抹黑呀，加油！”张教授比出一个“fighting”的手势，前腿微屈，“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的。”
　　“谢谢教授，我们会努力的。”千木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丝毫没在意旁边因为被背叛而生气的李雷。
　　陌塔塔呆坐在座位上，没有人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吗？毕竟她也是当事人呐。
　　“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他站在那儿，俯视着她，这种居高临下的自信让他很满足，“看来，不想做朋友都不行。”
　　“呵呵，是吧！”既然逃不过，那也没办法了。重新做朋友也可以吧？
　　陌塔塔，加油！
　　“千木瑄，我先溜了，帮我打一下掩护。”李雷接到短信，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佳人有约？”
　　“滚！”
　　听到这个消息，千木瑄在心里暗暗窃喜着，他也搞不懂自己在高兴什么。
　　铃——
　　“走吧，”
　　“去哪儿？李雷不是已经走了吗？”
　　“对呀，就算他死了，我们也不能饿着吧，快走！”
　　然后，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出了教学楼。
　　“下雨了？”
　　“你没带伞？”
　　“难道你带了？”
　　“当然了，你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
　　千木瑄走下台阶打开伞，然后把她拉到了伞下。他的手仍旧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明明说好要忘记了可现在又算什么，有他出现的地方总会无法思考，什么都跟着他转了。但是和这个叫千木瑄的人一起走在雨中的场景不是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梦里吗？是在做梦吗？只要一抬头梦就会醒，因为之前她早就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所以只要抬一下头就知道是不是梦了，如果是梦抬了头就该醒了，一切就不存在了，要不要抬头？
　　“啊，”好疼,最萌身高差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千木瑄安慰着受伤的下巴，却看到陌塔塔的一脸欢喜，笑得那么轻，那么淡，却像是他的毒药，让他一下子觉得全身发麻。那一声惨叫对塔塔来说是真实的证明，是打破梦境的现实，那代表着“你真的站在我身边”。而看着陌塔塔那张无辜的脸，他总是无可奈何，也许还有点小兴奋，“走吧，去吃饭。”
　　“嗯。”雨仍旧在下着，把记忆清洗的更加清晰，那些碎片像萤火虫一样在两个人身边闪闪萦绕，塔塔的脑海里不断涌出那些遥远的片段，而抬起头就能看到他，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要吃什么？砂锅拌饭？”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人太多了算了吧，”可能只是千木偶尔想吃了吧，不要想太多。
　　“没关系，”千木把伞交给塔塔，四周扫视了一眼，“你去坐那边等一下。”
　　看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千木瑄，竟然会提升幸福感，是不是有点罪恶？
　　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千木瑄一点也没有显得不耐烦，虽然是偶然，虽然没有约会，但毕竟是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他对她好奇的太多了。但某人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钱包？怎么办？还有四个人就排到了，借钱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之内，找塔塔？哪有女孩子付钱的道理，怎么办？怎么办？
　　贱民兄！本来贱民兄说要去食堂兼职，当时没怎么想就说去砂锅店吧，千木瑄，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今天？
　　“杨建民，杨建民，贱民兄，”巴在砂锅店的窗口千木瑄第一次这么期待那张煤炭一样的脸出现。
　　“我不吃香菜，”满满得意的端着两份砂锅放到桌子上，虽然塔塔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但看到上面铺满的香菜她笑的很尴尬，“不过是生的，拣出来就行了。”
　　“我来。”千木说着已经把塔塔那份拉到他的面前，撕开筷子，看到了塔塔一脸的惊慌，“下次，我保证不会出现香菜。”
　　她惊慌不是因为出现了不喜欢的香菜，而是因为你在帮她挑香菜好吗？但是，刚刚他说了什么？
　　“下一次”在他面前，她的反应系统永远在罢工，三个字就那么自然地吐出来了。条件反射总是让一切表露无疑，在其中的人却看不清。
　　“咳咳”，千木瑄刚放到嘴里的米饭立刻被咳了出来，耳根子竟然有点发烫，“吃饭，吃饭，吃饭。”
　　也许对于他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而在她的认知里，就算他突然牵起她的手，甚至是回过头吻她，她都不会拒绝，也不会慌乱。陌塔塔猜不透他的想法，却喜欢着每一次的遇见，虽然现在一切还是未知的，也无法确定事情是不是会按照希望地进行。
　　“千木瑄”这三个字一直存在于陌塔塔的生活里，以各种方式。不一样的是，陪伴她的他和初见的他完全不一样，或许高了点，黑了点，瘦了点。但那个他是她一手塑造出来的想象，可当他真实地出现时，那个想象她已经不确定是不是还能抓住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所爱的，可又不是她爱的那一个，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爱只会给这个人，现实和想象，她害怕接近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当他靠近时，她就像一株盛开的玫瑰，看起来灿烂无比，但心只要稍不留意就会被扎得生疼。直到有一天，她接受了这个真实存在的人，当他们合二为一时，那些刺就会被拔掉了吧？她想要这个人，这个早就在心里认定的人，所以她需要时间磨掉那些棱角，磨掉现在的不舒服。
　　突然一切好像都想清楚了，陌塔塔需要放弃的是以前只存在在记忆里的千木瑄，而不是现在这个坐在她对面的人。
　　所以请你继续向我靠近好吗？虽然这些你都不知道，但不要放弃我，让我可以打败自己，打败心里的你，打败我的别扭，好吗？
　　我确定是你，但我需要时间，推开想象，抓牢现实。虽然都是你。
　　当一切都想清楚了，所有的事都就变得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