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接失效》填空君

4、第 4 章

　　商降的车停在楼下，郁言乖乖的跟过去，坐在副驾驶座上，顺便系好安全带。车内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新，令人满意的是没有某些化学气体的味道，不太像新车。
　　热情的邻居先生想把郁言送到目的地，只要他不跟着一起进入地下交易所，那么一切好说。
　　赵先生发送给郁言的邮件中所包含的信息并不多，还贴心的在邮件中用粗体字标明了重点：
　　尽可能的拍下几份淘汰品或其改造产品。
　　且附图若干。
　　他惊讶得差点叫出声。
　　每一张图都让郁言大开眼界，心脏跳得飞快。
　　他的眼神在商降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游移，不想让商降发现自己的异常，可惜他已经镇定不下来。
　　几乎都是用手机偷拍的照片，虽然画质模糊，但他还是在图片的货架中发现了今天的目标。
　　那透明的玻璃罐子中沉睡着人形的物体，然而其大小绝不可能是正常人类，那东西太小了。准确的说并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下半身是一条尾巴，并且这尾巴长得还像个鱼刺。
　　不如说只是裹着人形外壳。
　　郁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继续看资料。
　　“怎么了？”商降关切的问。
　　郁言处于紧张状态，他听见这声音后脑子当机，手一抖松开了手机。恰好现在是个红灯，商降趁机把郁言的手机捡起来，屏幕朝上，递给了对方。
　　“谢谢。”郁言说，他本以为商降看到屏幕上的图片后，在情绪上会有波动，然而商降只是淡定的扫了一眼，仿佛那东西随处可见。
　　也有可能商降根本没看到。郁言安慰自己，对方没看见就不需要进行记忆消除。
　　“我们快到了。”
　　郁言闻声点点头，心思却漂到八百里外，他计划着拍卖的每一个步骤，不希望有任何差错。他盯着那行加粗的字体，仿佛能把每一个字拆分了偏旁部首随后重组。
　　郁言被要求买下几份淘汰品或者改造品，这岂不是说明那些东西的数量可能并不少？
　　而且改造品又是什么玩意儿？！
　　郁言盯着商降头脑空空的，虽然邮件中的信息并不多但是有够强的冲击力，细思极恐。
　　头脑中不安分的小人蠢蠢欲动，尖叫着说现在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错过了将来会后悔。
　　那就后悔去吧，郁言把脑子里躲藏在人群中的邪恶的小人关进高塔，在它的出口处缠了一条又一条的锁链。
　　世界清净了。

　　下班高峰期，意料之中车子堵在半路，车流缓缓移动，行走的路人们昂起头，轻易的超过了一辆辆代步工具。
　　或许是吃多了没事乱想，郁言幻想中的小人们开始交战，有的说：“听我的听我的！”有的说：“别听他的他是个骗子！”还有的对此置若罔闻，掏出魔法书撅着嘴念咒语。
　　他被过于发散的思维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人都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每一条都算作是他自己的想法。
　　邪恶的小人不满自己被反锁在高塔中的房间，便努力敲打着窗户，用外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喊：放我出去，你会后悔的你这个混账东西！
　　郁言仿佛没听见，只是打了个哈欠，且只是因为大脑缺氧。
　　不得不说，最近郁言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和……过量的食物，不过即使胖了一圈儿，体重仍在标准范围内。
　　这位并不肥胖的先生将要开始他精彩的夜生活了。

　　*

　　下班高峰期堵车是个头疼的事情，我们的郁言先生最后选择了步行。商降的意思是，他希望能将郁言安全送达，而不是半路将之丢下。
　　“我只是希望你安全的到达目的地。”商降说道，他的中文发音标准挑不出任何毛病，面部表情看上去相当诚恳。
　　但郁言恍惚间觉得有点不真实，犹如在显示屏面前观看模式化的说辞，又好像一出设定好的应答模式。
　　他由衷地希望只是错觉。

　　热热闹闹的商业街找不到一点即将进行某些非法交易的端倪，本市的公民在商业街的夜生活也即将开始。当然，这份任务不可以牵扯或伤及民众，要偷偷的进行。郁言此时的身体优势并不会为他在这次活动中带来便利，他不是一个擅长打交道的人。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他所能做的只是快速将其制服。
　　郁言一路上收到了几封赵先生发来的邮件，最后一封明确说明了，事发紧急，执行人员均不在本地，赵先生准备了大量现金，老地方汇合。
　　最后注明，本任务并无难度。
　　郁言阅读完毕，非常想透过屏幕对赵先生竖中指。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现在我很安全。”郁言摊手道，“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商降说，“我并没有把你当作小孩子来看待。”
　　“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郁言叹了口气，他不想再解释。
　　商降抿了抿嘴唇，柔和的笑了笑，“我们顺路。”
　　看吧！他就是对你有意思！邪恶的小人竟然撬开了锁，从高塔里跑了下来，这小东西欢呼着点燃了烟花，吹起了口琴，最终还是被郁言揪起来扔进了幽寂的森林。
　　“顺路？”郁言觉得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知道他在肯定什么。
　　店铺前的音响里播放着烂大街的音乐，夜晚商业街的人流量不少，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被闪烁的人造光镀上一抹亮色。
　　“如你所见。”商降拿出了自己的通讯设备，屏幕面对着郁言。邮箱上清清楚楚的发件人和标题，都和郁言手上的别无二致。
　　他接过商降的通讯设备，手有点抖，不可置信的戳开了邮件。
　　果然信件的内容都是相同的，甚至还贴心的注明了参与人员等一些郁言所不知道的细节。
　　郁言想，这是在开玩笑。
　　起码据他所知，实验所里从来都没有正常人。起码郁言见到他们的时候，能感觉出他们和普通人有明显的差别。实验所表面上是个民办机构，郁言也不知道它上面的老大究竟是谁，即使里面提供了优厚的待遇，但仍然不能让他有多少安全感。
　　“你一定在骗我。”郁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