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送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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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恢复正常人格之前一直在借用已故的夏苏的人格，可是我却忘记我是叶浩霖，或许我把他弄丢了，又或许是他把我抛弃了。总之，这是我恢复正常后写得一点东西，可能稍显幼稚，但却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借着浩森、易航之口和周围关心我的人拍的一些东西，加上我在人格分裂之前自己写的笔记，我得以知道在我错位为夏苏时候发生的事情。听说，严重的时候，他们分不清我有几个人格。演员也好，素人也罢。我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伪装在这世界上的小丑，难被包容，难被理解。在这个包容不了同志这类人的世界上，种种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网着我们这类人。我们绝望无助，却又无处诉说。我们备受歧视。唾弃，却无力反驳。可怜、可悲、却很难可爱。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又会出现人格分裂，只是在下次分裂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是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人的平凡生活。
机场。
浩森穿着一身商务西服，笔直的腰杆，高高的个子，合适的身材，加上西服的衬托让他更显得有精神，我突然一刹那在想：如果浩霖今天也在场，他会穿什么服装呢？浩霖妈则穿着稍显低调，但也用纱巾和首饰把自己点缀的恰到好处，既不庸俗又不过于张扬。
坐在等飞机的大厅里，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面忙忙碌碌的行人，尝试着揣摩他们的心理。这个无聊的游戏还是浩霖发明的，以前他还是红极一时的明星的时候，出去拍戏或者谈合作经常会碰到飞机晚点，我们两个就会坐在等候室靠近窗户边的位置上，看着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今天，在同样的靠窗位置我想起来曾经也浩霖一起玩的“猜心”游戏。
“你猜那个男的是做什么工作的？”浩霖问我。
“嗯。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销售员。”
“从哪里可以看出来？”他偷偷笑着。
“你看他一身西装，整齐的领结，手中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我边仔细打量边回答道。
“我倒是觉得他一表人才，可能心里面很龌龊。披着羊皮的狼！”浩霖已经压抑不住笑声了。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你仔细看他脚上穿的是什么？”
“黑色皮鞋啊。你们男人穿西装不都是配黑皮鞋吗？”我疑惑地问道，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奇怪，和别人的关注点都不太一样。人观察人都是先从脸开始，比如说帅不帅？高不高？是不是自己的菜？他倒好，直接从脚来观察人。“喂，浩霖！人都说‘人不可以貌相’我一直不明白，今天我算是大彻大悟人为什么不可貌相，因为那些人都是看别人的鞋不看他们的脸。哈哈哈哈……”
“你给我滚一边去。什么人不可貌相，什么鞋？我让你看他脚上是不是穿了一双红袜子？”浩霖露出鄙视的眼光。
“哦，你还别说，还真是！这男的怎么跟你一样奇葩，不走寻常路。”闲来无聊，我开起了浩霖的玩笑。
“你知道男人穿红袜子意味着什么吗？”他故意皱着眉头，倾斜着眼，坏笑地看着我。
“本命年？”
“夏苏啊夏苏，你还真是木讷。好好一个大男人本年名几乎也很少穿红袜子的，更何况是直男。所以，一见到红袜子的男人你就可以判定要么他是gay，要么就是牛郎员。”他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我头一下。
“你还真是懂啊！”我拿出口袋中的棒棒糖准备吃，这时候那个穿红袜子的男人恰好朝这个方向走来。
“你个扫把星。看看，人家听到了，要过来找你事呢！”我拉着浩霖的胳膊，边晃边叫到。
“松开啊，你这样待会记者拍到又要写我和你怎么怎么……有的没的了。”他嗔怪道。
“写就写吧，反正你又不喜欢我。不对，确切说你不喜欢女的。误会就误会吧，让我当你的挡箭牌吧！这样多好，这些狗腿记者也不会烦你问你感情史啊。下次再被问的时候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甘愿是你的女友。咋样？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就美吧你！”他一把推开我，看着走到眼前的红袜男。
“我先说好啊。叶浩霖呢不签名，不拍照。你们这种变态男粉丝我见得多了，保安！……”
我边吃着棒棒糖边抬头看了一眼。“啊！李易航。”失声尖叫起来。
“好久不见，夏苏同学。”李易航莞尔一笑，伸出右手。
我突然就羞红了脸，连忙用拿着融化了一半的棒棒糖的手，遮住了脸。
“你男朋友回来了，我就不能霸占你了吼。”我做出假装嫉妒的模样，其实心里是真嫉妒。“为什么好看的男人都找男朋友了？男人都有男人了，我一个貌美如花赛嫦娥的黄花大闺女还找不到男人来填补空缺”心里面暗暗不爽起来。
“son of bitch！”我不禁脱口而出。
“呦呵，发音不错嘛！很流利……”李易航笑了起来。
“行了，出过国的人都不要再嘲笑我们了。我们这些国内候鸟可比不上你们飞国际航向的雄鹰。”我挖苦李易航起来。
气氛真好，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旦聊起来就口无遮拦，不分彼此，管他是不是大明星，理他是不是国际高材生。看来人真的是善于伪装的动物，彼此不熟悉的时候装得落落大方，客客气气，一旦熟悉起来就肆无忌弹，原形毕露，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毕竟也知道彼此的底线在哪儿，所以绝不会去轻易地去触碰。所以朋友的关系和恋人的相处其实是一个道理，熟悉得越深，才会伤的越深，我们周围也从不缺少朋友反目成仇，情人形同陌路的事例。因此，我们三个上学的时候就互相发誓对待三方友谊要：明智经营，妥善维持，绝不往对方伤口撒盐。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叶浩森的声音打乱了我的回忆。
“哦，没什么。你看到楼下撑着伞奔跑的女孩子了吗？”我一直盯着外面没有转过头去看浩森。
“咦？还真有一个女孩子。好吧，我来猜猜。她钱包丢了？她找不到男朋友了？她急着赶飞机？”
“我觉得不是，应该是遇到什么伤心事情了。”我继续望着外面。
“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凭着感觉。”
果然，女孩后面追上来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一把拉着女孩的手，夺过她手中的雨伞，替女孩撑着。女孩一直忸怩着，让男孩放手，边哭边拿拳头打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还手，任女孩发泄压抑着的愤怒。突然他扔了伞，把女孩紧紧抱在胸口，在雨中站着，静静地站着，旁若无人，女孩一开始还在哭，突然就紧紧反搂着男孩的腰。两个相拥的人，像是雨中盛开的花。不！像天上坠落下来的雨落在地上盛开的水花，简单、纯净、为情甘愿粉身碎骨。
“真被你猜对了……”
“那当然，我可是经常和浩霖一起比赛猜行人心理活动的。”我仰起头，看着浩森，作骄傲状。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浩霖也许并没有去世……”浩森脸色紧张地看着我，支支吾吾。
“什么意思？”我被这句话吓到了。
“就是说，浩霖跳楼没有致死，被抢救过来了……现在或许正在用别人的身份活着……”
“不要开玩笑了，浩霖假如还活着的话，怎么不来见我？怎么不去见李易航？怎么不回来见你们？”我觉得不可思议，为浩森这种念头。
“不是，假如浩森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他变得与众不同，或者说他失去了记忆，患了一种比失忆更可怕的精神病……”
“行了，你不要瞎猜测了。既然他在我们身边，那陵园里的墓碑难道不是他的吗，该怎么解释。”我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浩森觉得浩霖还活着，竟然就在我们身旁，还以另一种身份活着？实在是不能理解。
“可是，那天晚上你不是在浩霖家的镜子上看到他了吗？”浩森口无遮拦，只是想在飞往澳洲之前，尽最后一点能帮浩霖恢复正常的力，虽然这力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虚弱，那么可笑。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地问道。
“其实，我想对你说得是，你觉得自己到底是谁？”叶浩森战战兢兢地问。
“我到底是谁？我还能是谁？我是夏苏啊？你是怎么了？尽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有点不耐烦。
“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随口问问。时间也不早了，该登记了。你就不用送了，回去吧。路上小心！”浩森说着背起背包，起身。
叶浩森的母亲则走过来，痴痴地看着我，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伯母？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有点慌神，局促地看着叶浩森母亲的眼睛问道。
“哦。没……没有……只是伯母想要……想要抱抱你。”她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好几次。
“没事。伯母，来抱抱！这边我替您照看着浩霖的房子，您就放心吧。也许，你对浩霖是不太理解，可是我希望你尽可能地多回来看看他，这样他在那边多少会有点欣慰的……”
“好……好……伯母啊，只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她抱着我止不住地大哭。
“妈，够了……说那么多干嘛？”叶浩森怕母亲说出太多可能对我造成刺激地话，立刻打断。
“时间也差不了，那我们就走了。”浩森向我告别。
突然，叶妈就拉住我的手，哭哭啼啼，不忍心离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完这句话，她就松开我的手，用衣服擦拭着泪水，和浩森走向登机口。
“保重……”我朝着他们挥挥手，心情复杂。“为什么叶妈对我这么依恋？”我百思不得解，痴痴地坐在凳子上，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我迎面看到叶妈挣脱浩森的手，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我。
“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啊……”她失去控制，抱着我不住地摇晃。
“你又在胡闹了。你肯定是过渡思念浩霖，快走吧！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浩森扶着母亲的肩膀，把她硬拉了过去。
我傻傻地站着，头疼。有点晕，便趴在凳子上，感觉天旋地转，太多疑问充斥在脑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送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