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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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雀刚得知林荣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心说不会吧，那老头怎么可能……后来来到北京看到林荣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满脸惨白毫无血色的时候，心头一紧，继续没有什么感觉。
她的母亲在一旁哭得很悲伤。她象征性地伸了伸手，在指尖触碰到母亲斑白的发髻后又猛然收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觉得，这只是个梦。
她站在一旁心神不宁地哀悼了一会，被叫去一个小房间。
斑白的墙，身着白衣的男子，半边黑色的头发无神地耷拉在左脸，另一半却刻意地拢在脑后。锐利的双瞳之下是淡淡的眼晕，脸色略乎苍白。
“坐。”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雀坐下。
“你好，我叫徐月桥。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但我希望能与您进行一次交谈，我需要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哦，好的。”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我父亲很照顾我，我也很爱他。”
“照顾？能具体说说？”
“我父亲平时很照顾我的感受，他为了让我开心同意我去参加喜欢明星的演唱会，他尊重我的喜好，我喜欢什么他就买给我什么……”
“您满意你父亲这么做吗？”
“我很感激。”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满意他的部分顺从你的行为而不是全部？”
“可以。”
“你父母认为你不喜欢念书，你怎么看？”
“我不喜欢念书没错。”
“但是你的成绩很优秀。”
“我不认为二者有什么关系。”
“说说？”
“我念书只是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人总要受点约束，但是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很被动，很压抑，很无奈。”
“但是我父亲却让我不要太用功，他能够保障我的生活，可是我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尝试着向我父亲妥协可是我又怀念那种当学霸的感觉；我试着用心读书可是内心又不甘心于被制约在教室，课本，同学，自己……”
“我爸一说那句话我就很烦，很讨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
“你妈妈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我妈当然是希望我好好读书，但是她那个态度我也很烦，她天天催我念书，我一玩她就说我不学习……”
“你父母平时关系怎样？”
“小打小闹，老夫老妻那种……”
“你最后做出决定了吗？是听你父亲还是听你母亲的？”
“我应该听我妈得更多一点……”
“你父亲有说你什么吗？”
“他说只要我开心就没有问题，可是我并不开心，他就问我怎么样才能开心呢，我说我不知道。”
“你对你父亲的死怎么看？”
“其实我不懂，我为什么会没有感觉……就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死去了一样……我很害怕……”
“那么你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自杀吗？”
“嗯，你说吧。”
徐月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其实原因很简单，你父亲的某些负面情绪被人在意识空间扩大化了，所以他死了。你刚刚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用的大多是我不懂、我不知道之类的词汇，就算说爱你父亲的时候也难以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情，就像随口一说一样。但是你父亲他不一样，他说爱你时，他是坚定的，他很在乎你的感受，当你斥责他的时候，他就思考是什么使你不开心，他需要怎么做才会让你开心……也许在这方面你会说你没有对他要求很多，但他太爱你了所以他会过分在意你。你会将你的不愉快不开心归咎为自己的不对，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但你不会这么想，因为你是个模棱两可，在这方面懦弱的人，你不用着急反驳我，我给你时间思考，你说是不是？”
五分钟后，林雀松开紧泯的嘴唇，“是……但我不觉得这会导致他自杀……”
“我们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你父亲，有一天你怀揣着这样的情绪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些跟你女儿同龄的人，你会怎么想？”
“我会想到我女儿，通过观察他们寻找让自己女儿开心的途径……”
“如果你看见的是一群匆匆而过的人呢？”
“我会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女儿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却到处是这样生活的人。”
“这时你觉得周围活力的景色会带给你希望吗？”
“如果是我父亲，我想他不会。”
“这是如果你看见这样一个Xxx饭店的广告……”
林雀脸色白了一下，“不至于吧……”
“你了解你父亲吗？”
“我不能说我了解……”
“他也许从很早就开始质疑自己了，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他成功的时候会觉得这种想法很好笑，但是‘人为什么会存在’却一直蛰伏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人注意到了这点，通过一系列的场景布置诱导他来到北京……我怀疑他积蓄这种负面情绪很久了……”
林雀倒吸一口凉气，“那么那个人做了什么？”
“我刚刚了解到，你父亲来北京是为了一个很勉强的理由，从你母亲那听说是为了来北京看一批货……真实的原因目前我们不知道，我想我们也不会知道了，要我说这不是一个人杀害了他，而是一群人，包括你。”
“而对方做的，只是将这种情绪放大了而已。”
“现在你告诉我，你爱学习吗？”
林雀浑身一颤，“为什么……”
如同黑夜的猎食者，“告诉我。”
“我爱……”
徐月桥会心一笑，“人在不经思考就吐露出的感情才是最真实，无论你父亲还是你，都想的太多了……你不希望自己被你父亲绊住，却无意间将你父亲的生活绊住了，给人别人可乘之机”徐月桥默默起身，路过林雀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俯下身看着她呆滞的面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既然决定了作为人就不要想得太复杂，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随后走出房间。
房间里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哭声。
徐月桥默默靠在墙上，闭上眼，睁开，露出一双难藏杀意的瞳孔。
“可是还是有人喜欢多管闲事呢？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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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自杀一周前。
林荣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屏幕，无语。
他的电脑是一种黑屏状态。
可是3秒前，上面还停留着一行白字。
“你要的答案，在我这里。”
ID来自北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3秒后从国际世界网中消失。
过了一会，林荣拿起电话，“帮我准备一下，北京那批货我亲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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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某宾馆内。
空无一人的房间，其主人此时正在思想思潮交织的学术交流会场。
桌面上有个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有用黑色水笔标示的人名。
89 林荣的名字已被划去。
本子的最后，一处新留下的痕迹。
红色的笔墨触目惊心。
100 徐月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