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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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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哑巴男人居然在看电视,虽然他仍不懂怎么换频道,剧中正在播放的是纾瑜每晚定时收看的《楚河汉界》。今晚该演到到项羽被困陔下,虞姬拔剑自刎一集了。
他眉头紧蹙,似被剧情吸引,双唇微启,像在揣度剧中人的说话。
纾瑜从出了酒店开始昏昏沉沉,至家已经头痛欲裂,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钻进卧室,关上门倒头便睡。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全身的酸痛将纾瑜从半夜折腾醒,好热——胸中像有烈火燃烧,嗓子快要冒烟了。
起身径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随手取过一罐饮料,咕噜咕噜仰首喝下大半。通体的凉彻总算舒服了一些。
客厅里未关的电视机荧光屏泛出微弱的蓝光,原本睡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惊醒,偎靠在墙边,瞪着一双黑眸凝视着她的举动。
纾瑜的视线开始无端的模糊,所有的物件在她面前旋转。黑暗中飘忽晶莹的兰色,白色的沙发幻成柔软的大床。
头晕的厉害,无力欲将自己摔在床上,天旋地转的一瞬,她被一双大手托住。
男人奇怪她为什么想径自躺倒在冰冷的地面?这样截然地摔倒,她脆弱的身躯会不会散落成珠?毫不犹豫地将她抱住,那柔若无骨轻如虚纱的胴体,此刻炙热温存,散乱的头发间隙露出绯红的双颊。
是不是我又吓到她了?男人担心如上次一样,起身欲将她送回到卧室的床上。
纾瑜迷糊间感觉有人将她从柔软的大床上抱起,“干嘛?干嘛?我睡的好好的,别抱我起来——”她有点搞不清状态。
男人一怔,不知她什么意思。依然将她送回到床上,可纾瑜却感觉自己被扔到了屋外阳台,遂一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襟,一手缠进了他的长发,恼火不已:“你为什么把我扔到阳台上来?”
两手抓住他不放:“快点,抱我回去,这里太冷了。把我抱回床上去,你这个白痴!”
男人伸手耙耙脑袋,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放着温暖的大床不睡,一定要回到冰冷的客厅地板?
他是因为习惯了席地,没见过也没睡过,床榻和沙发。可是这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学他睡地板呢?
“快点,好冷呀,你想冻死我吗?”纾瑜纠着他的头发发飙。
他无奈只好将她抱回客厅,轻轻放在地板上。略一起身,猛觉头皮撕裂疼痛。纾瑜的手指缠绕在他的发间,拧着扯着却始终不愿放手,腕上的镂空手链更是与他的黑发早已纠缠不清。
地板的冰凉刺激她寻求温暖的物体,紧紧地将身体靠过去汲取一些热量。
男人越是挣扎,越是解不开她的手链,头皮痛的发麻,而怀中人儿就帖得越紧,令他不敢动弹,放弃了离开她的念头。就当她的枕做她的被,相拥而眠。
☆ ☆ ☆
日上三杆,纾瑜被电话吵醒,她皱着眉头,摸索着抓起电话,眼睛却始终不愿睁开。
里面传来思萱急切地询问:“糖醋鱼,你昨晚没事吧?你的手机关掉,打你家电话又没人接?”
“我这不是接了吗?昨晚可能睡着了没听见。”纾瑜有气无力地回答,腾出另一只手想揉揉眼睛,咦——怎么有丝丝缕缕的纤绊,手心触摸着滑滑长长的——头发!
“啊——”纾瑜终于睁开眼睛看见与自己几乎“亲密无间”的男人,自己头枕在他的胸膛,手还缠绕在他的发间,腕上的银链与黑发抵死缠绵。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思萱听见一声尖叫,不明白出现什么状况。
纾瑜看着眼前男人一脸无辜的表情,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和他一起睡在地上。听着思萱的追问,自己也给不出答案,瞥见地上倒着一罐啤酒的空罐,才明白:“我昨晚把一罐啤酒当饮料喝了,可能是醉了,一觉睡到现在,头疼得快要死了——”
“什么?你平时滴酒不沾的,居然喝一罐啤酒?你没醉死就万幸了。对了我要提醒你,万哥要的剧本你写完了没有?明天就是你交稿的时间了,别为了那王八蛋的贺君翔,把自己饭碗给砸了啊!”思萱真是快人快语,若不是跟她交往甚久,真想拿张OK绷把她的嘴巴给封上。
经她提醒,纾瑜才想起剧本真的还有结局没有写完:“知道了,我会赶出来的。明天一定交给万哥。我还想再睡一会,就这样了拜拜。”
急忙挂了电话,纾瑜不想让思萱从她的声音听出她尴尬的境况,她如此贴近他,想离开必须先解开他的头发。
她急切却又毫无耐心的动作,无意牵扯着他的头发。
他痛的眉头紧蹙,双眸却舍不得离开她专注的神情,脸上那抹初醒的庸懒睡意,扫尽他内心深处的尘封,心似一把旷古雅琴,弦在此刻被她轻拨——音,绕梁无尽……
“啊,受不了了,解不下来。”纾瑜大叫一声,颓败叹气:“你的剑呢,把你的头发割断吧。”
他将黑剑隐在身后,望着她摇摇头。
纾瑜无奈将手链解开,让它悬挂在黑发上:“这点头发也舍不得,好吧。那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开,不然你就带着它吧。”
她起身离开,没留意到他嘴角微扬,在他肌肉久已僵硬的脸上隐约一丝诡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