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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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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复杂的人。”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也许是吧,先生。现在请让我继续说下去吧。”
吊钩,是的,这是那个霸天虎医官的名字,他带我离开仓库,准备去他们新建的实验室。本来他可以变形载我过去,那样会快很多,但他显然不想让一个有机生命体呆在他的驾驶座上。我们步行过去,我看到我们的城市满目疮痍,高大的建筑群就和中国人说的豆腐渣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但我对这一切完全不在意,我只看到了那些巨大的金属生命,惊叹于他们的灵活,而吊钩以为我被吓呆了。‘好好看看你们的城市吧,它就和你们一样弱小。’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们与你们相比确实落后的就像未开化的婴儿。’对于我毫不犹豫的肯定,吊钩有点惊讶,‘你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碳基’,但随后他又否定了他的看法,‘不过又能有什么不同,碳基始终是碳基,你看上去就像个受了惊的石油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我并没有害怕,医官。我是在感慨你们造物主的伟大。’我的语气听上去就像一个诗人,‘造物主是如此的偏爱你们,给予了你们钢铁的身躯与非凡的智慧,真是神奇。’就像刚刚炸毁了一座大楼的黑色F—15一样,他的动作看上去完美极了。
‘我喜欢你的说法,碳基。’吊钩大笑起来,他笑完了用他红色的光学镜盯着我‘我有点希望你活下来了,碳基。尽管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实验室到了。
漫长的手术开始了,它持续了整整四天。关于那场实验,我并不想做过多描述,先生。但在我从那个巨大的金属台上醒了之后,我发现我的背上多了一对巨大的金属薄膜,上面还有液态的金属正在流动,出于好奇我想摸一下,却被制止了。
‘别动,你的翅膀还没冷却,现在是高温,如果想死请随意。’吊钩漫不经心地收拾手术工具,也警告了我,‘我很惊讶你居然还活着,看来我的技术还不错,现在跟着我,N—01。’
我被剥夺了名字,这让我有点难过,但很快我的情绪就得平静下来。吊钩带我去见了威震天,在这位暴君面前,我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
先生,那可称不上是美好的回忆,四周站满了霸天虎,仿佛铜墙铁壁。而中间空出了一条走廊,威震天就站在这条走廊的尽头,在废墟之上,自立为王。
‘这就是你的成果,吊钩?我想我们需要介绍一下这位新同僚。’威震天开始大笑,仿佛百鼓捶鸣的声音中充满了恶意,四周的霸天虎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肆意的嘲笑着我的渺小。
被众人嘲笑让我想发怒,但我必须忍下来,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这想象成新同僚的欢迎会,只有这样我才能熬过这漫长而难堪的开端。
事实证明,我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战士。尽管我的体型并不占优势,但在战场上,体型并不是得胜的唯一要求。我靠着这对巨大的金属箔膜,飞掠在战场之上。我不再是声波的副手,尽管我很怀念那样的日子,我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军队,里面的成员同样是和我一样的半机械半人的物种,我们称呼为地面军团,低端的霸天虎也开始尊敬起我。那时起,我和他们平等了。
当然,大多时候我都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躺到医务室里,吊钩总是很不耐烦,但每次对我疗伤都很尽心尽责,撇开他是霸天虎这一点不谈,他是一个相当好的医生。
其实大部分不出任务的时间里我都会跑到红蜘蛛他们那里去,尽管我总是被使换来使唤去,抛光,打蜡,涂漆。但那样的生活也不错,你能想象到闹翻天偷吃能量块的样子吗?那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还有他们每一次飞行训练的时候,我都喜欢坐在蓝天白云下看着他们,看他们翻滚,滑翔,拉升,那真是段相当美好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就像所有童话一样,霸天虎开始节节败退,汽车人与人类结为盟友,他们用赛博坦的技术将我们一点点击溃。战场上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霸天虎,荧蓝色的能量液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汇成一条惨烈的河。
在漫天的炮火中,我看到我的属下一个个倒下,而坦克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前涌出,我绝望了。我站在那里安静的等一颗炮弹来将我撕碎,如我所愿,它来了,但并没有穿透我的身体。是爱丽丝,是爱丽丝将我推了出去,‘跑啊!’她大喊,然后那枚被我期待的炮弹就那样直直穿过她的头颅,飞溅的弹片割伤了我的脸,上面还沾着爱丽丝的鲜血。
粉白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形成一个个小水洼,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爱丽丝的残肢。我握紧她的手,那上面残存的温度让我恍惚以为她还活着,但她死了,就在刚才,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