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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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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英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看闲书,无论如何都难以集中精神,想到秦岭这可恶的家伙,就满肚子怨气。
亏她一开始念在某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相信他心地纯良,可是!!那小子果然和老姐统一战线!!所以说头脑天生好的没一个安好心的!!
英英气恼地将小说摔在床头柜。丝毫不去想这其间到底有什么逻辑。
她托着下巴,回想起秦岭方才完全没有要干预任何事的意思,然后礼貌地将她请出客房,关上门,真不晓得是不是真如齐悦然所说,专心备考研究生了。她恨不能拧小手绢诅咒,成绩好不是可以保研吗?还考个毛线!这么肆无忌惮占用社会资源,也不说给她们成绩不好的留条活路。
抱怨过后,无所事事总容易令人陷入沮丧,英英也不例外,她连最喜欢的言情都看不进去,只好在确信秦岭的房间没动静后,才鬼鬼祟祟出去把餐桌的碗碟洗干净。
时过中午。她悠哉地看着韩剧,没形象地挂在沙发上啃桃子啃得正欢,秦岭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客厅门口。起先还夸张地“喔”了一声,接着便笑开:“打算午饭叫外卖,还是出去吃?”
英英差点吓出心脏病,一骨碌翻下沙发,赶忙理平衣襟,心里叫苦不迭,心说秦岭真是个神出鬼没,走路没声的家伙。
她定了定神旋即答道:“那还用问吗,当然出去吃。”
英英可不是喜欢出去晒大太阳,她是真真舍不得刚打扫干净的餐厅又折腾乱了。
秦岭点头,上下打量她一番,才眯起眼睛:“那还不去换衣服啊?”
小姑娘红着脸灰溜溜地钻回屋去了,她预感将会栽在那小子手里,又想起他其实没有手……
套上章鱼哥图案的大T恤,牛仔短裤加凉拖的标配,推门而出,一切就绪,而秦岭则早已百无聊赖地斜靠在门边。
比起先前的你一言我一语,赶去吃午饭的路上,倒是安静多了。秦岭的半张脸淹没在鸭舌帽的阴影里,他板着脸孔,并非凶或不苟言笑,真要追究,大概用专注来形容比较贴切。
阳光毒辣,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座城市的夏天,少了风扇和空调,很不好过,尤其大中午,英英转过头,恰能看到并排走着的秦岭肩下一晃一晃的短袖,白色反光厉害,衬得他脖子的线条越发优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滚动的喉结,充满男性气息,鬓角的汗珠闪着光,领口处的皮肤,则隐隐透出被阳光灼晒的分界线……
他们躲过下班高峰,却不可否认,暑假是学生的天堂,路上免不了遭遇“熟人”。所以,越是担心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英英看到不远处迎面而来的两人,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齐英英与丁家珍的恩怨,也没什么复杂,在学校里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英英刚入高中那阵子,因饭同个偶像,她与家珍一拍即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而英英又向来没什么心眼儿,开学没几天,就把喜欢蒋飞整整六年的细节都告诉了丁家珍,家珍倒也热心,信誓旦旦保证一定帮她把蒋飞追到手。
然而高二分科,文理均衡的英英出于化学生物比历史略显突出,选了理科,而理科渣到爆的丁家珍和文科才子蒋飞,都进入年级内唯一的文科班。
英英本以为一切会朝着预定的结局发展,比方说幸福地与蒋飞终成眷属,只可惜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故事,则演变成狗血连续剧。
丁家珍在文科班如鱼得水,而英英中考就是交费借读才入得重点高中,成绩自然不忍直视。更糟糕的是,那两个人在随后的一年中多次被选为年级活动的主持人登场,出双入对,很快,关系不正常起来……甚至连不明真相的老师也觉得两人般配。
所有表面的平静,终止于某个夏日午后的课间,英英在女厕所偶遇丁家珍,她已经换上了另一幅嘴脸,仗着练过跆拳道,挑衅后,便跟英英动了手。谁知英英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她们一个是练过,一个是运动天才,这一架打得异常惊心动魄。
只可惜,被骗出手的英英最不值得,她不知道,丁家珍是故意闹得这出。当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出现,那丫头片子便转为哭哭啼啼的白莲花,博得了不少同情。
几日后,有关英英的流言蜚语就传遍校园。天知道那些曾经嫉妒过她的姑娘是怎么抓到的把柄,一时谣言四起,给她冠上了“贱货、泼妇”的恶名,连许多曾经和她没什么过节的普通朋友,见到她都开始绕道走,后来,老师还出面介入,苦口婆心给她上了好几天思想政治教育课,完事儿叫了家长,她的暑假才彻底泡汤,可算是憋屈到内伤。
所以,正如所料,偶遇的不是旁人,正是死对头丁家珍和她的家眷蒋飞。
照英英的自尊心,是绝不会把丢脸的私事给刚认识不久的人看到的,何况可能与死敌对峙,她必然选择躲开了事,但实际上,为时已晚。
家珍故作开朗,冲她打招呼,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齐英英,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她本以为可以掌控事态的发展,实际却是……完全不行……强装的笑脸,也早就看在新认识的秦岭眼里。
家珍笑得格外风情万种,她扭动着腰肢,眼里都是胜利者的优越感,尤其是扫视了满身穷酸的秦岭后,更是耀武扬威:“怎么了呀?苦大仇深的样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我的气吗?”
英英十分想帅气地丢一句“不劳烦心”来挽回被对方摧毁得支离破碎的自尊,可面对蒋飞,整个人都虚弱了十几分:“没……怎么可能呢?我,嗯,呃,……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得恨不能剁了自己多事的舌头。他们俩亲昵无间,答案不明摆着么……
“当然是去约会,方才吃完冰激凌看了场电影,好没劲喔,”她刻意侧过头看看蒋飞,甜蜜地挽起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待会儿我们还要去游乐场乘摩天轮呢!对了,你期末考试怎样呀?我这次进了年级前十,蒋飞是第二,刘老师说,明年我们考重本完全没问题!”
听到这话,英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张半天嘴巴,也说不出一句话,成绩向来是她的硬伤,死穴……家珍无疑剥开她最丑陋的一面给蒋飞和秦岭看,着实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儿。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秦岭打断了对话,帅得一塌糊涂:“等会儿我们有事要忙,没空浪费时间。”他冷硬而礼貌,眼神犹如地底的坚冰,令方才还得意无比的丁家珍瞬间汗毛直立,英英没想到的是,那双灰色的眼睛竟如此管用,像给对面两人施了定身术,他正色道:“你吃没吃冰激凌我们一点儿也不关心,问题是,你刚吃的难道不是韭菜馅的大包子么?你牙齿上有菜叶。”路人们很配合地朝这边看过来,此情此景,丁家珍的脸刷得红了,就连她旁边的蒋飞都有点儿挂不住。
秦岭侧身径直绕过挡道儿的二人,大步流星离开,英英才后知后觉跟上,她憋着笑,浑身发抖,心里特别痛快……上次可恶的丁家珍四处散布谣言害她名誉扫地,现在总算扳回一局。她从没这么酷炫帅气吊炸天过…而始终改不了见到蒋飞瞬间变包子的臭毛病,如今有秦岭撑腰,竟也扬眉吐气,大快人心了。
她一蹦一跳跟在他后面,心里别提多畅快,话也多了起来:“秦岭!刚才的事得谢谢你,还以为没救咯,哎,你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吧?怎么那么淡定?”
他骤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她,一米八多的个子充满压迫感:“你今年多大?”
英英回不过弯儿,满脸疑惑:“我,嗯……十七啊,怎么?”
“你才十七岁,我二十一,大你四岁。你刚叫我什么来着?”秦岭不依不饶。而英英总算明白,原来这个二十一岁的大家伙,比想象中还幼稚。
“呃……好吧,秦岭哥,秦岭哥怎么样?”
“…没诚意……”他侧过头已不再理会她,好像真的赌气了,然而实际上,他是在上下打量身后的餐馆,自言自语,“咱吃什么呢……我看炒面吧。”说着丝毫没有要征求意见的意思,就转身进了一家店。
英英呆滞地瞧着他的背影,半张着嘴巴,几秒后,才恨不得捡块板砖把他拍灵光,也忒没绅士风度了吧。
追上后,见他已经在人群中排队,英英终于忍不住低吼:“喂,你不问我的意见就擅自决定,真的好吗?”
“那你要吃什么?”他转过脸眼神无辜。
英英彻底被打败:“大哥,你现在问还有意义?!”
“有意义啊,要吃什么?我来排队买。”他用眼神示意,“看见没?靠墙那边,头顶有吊扇的位置,刚空出来,过去占座。”
听到这话,英英顿时有种粉红泡泡纷纷破灭的感觉,秦岭绝对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情商不负值也得是个位数!最可怕的是,予英英而言,家周围的些个馆子,全熟人,秦岭的大嗓门就像一颗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千层浪,不出所料,街坊们已经在给英英行注目礼了。
她硬着头皮,红着脸:“拜托,能小点儿声么?都看着我呢。还有,我要大份的肉丝炒面,给你钱。”说着扬了扬手里的RMB,秦岭眨眨眼睛,果然压低声音:“没手接,放我口袋。”
英英尴尬无比、傻不愣登坐在他相中的位置等待,或者干脆说是和脸熟又好奇的街坊们大眼瞪小眼。这帮人不好好吃饭,就知道瞎看。
秦岭用脸颊和肩膀夹着桌号的立牌过来,英英还在胡思乱想。等他俯身放好牌子时,才回神。
随后,只见他转身一屁股坐在对面的位置,还没坐稳当,英英便忍不住抱怨:“刚刚都怪你,害大伙儿老看我。”
“待会儿看得人更多,先预预热。”他笑起来,她却没明白,对方一本正经接着说道,“请你帮个忙,成吗?”
“干嘛?”她谨慎地看着他,好像不留神又会被坑了似的。
秦岭哭笑不得:“紧张什么?我裤子右边口袋的湿巾,你替我拿一下。”
和想象……不同,英英起身绕过桌子,按他说的拿出崭新的湿巾。
“放哪儿?”这一低头,恰好对上他亮亮的灰眼睛,瞬间脸红红。
他搭在右边膝盖上的左脚脚趾灵活地伸了伸:“抽几张给我。”
语毕,他用湿巾擦走路时弄脏的双脚,低着头还蛮专注的模样,英英翘着二郎腿在对面托起下巴,才意识到看着秦岭的,果然不止她一个。
等到服务员端着小份的炒面放在秦岭面前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喂喂,这什么?好难看。”
“……”啪得一声,秦岭埋头拆开一次性筷子,“我就是没让放辣椒。”
英英直犯嘀咕:“不放辣椒你吃得下?还有,一个大男生家家的,怎么要小份!”
他抬起头,撇了撇嘴角:“我食量小,这面就卖相不好,不难吃。”那表情跟小白兔似的。
英英急了:“你开玩笑,都还没吃就说好吃,逗我呢?”
她果断点点头:“是啊。”
英英气结……她看着他抬起右脚搭在桌上,脚趾夹起筷子,接着自如地将食物送到嘴巴里,拱背,埋头,脸颊被撑得鼓鼓的,还真是丝毫不受影响。
她看呆了,整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但就是忍不住要看秦岭吃饭的模样,很神。
他脚趾灵巧敏捷,血管微突的脚背皮肤,晒出人字拖的印子,趾甲干净,还有白白弯弯的小月牙,对于使筷子这种复杂的手部劳动,毫无压力。
秦岭忽然吸掉漏在嘴巴外面的半截面条,抬起头:“看归看,你也别忘吃饭呀。”
英英含着筷子,咋吧嘴,心说又没什么好看,新鲜罢了……不过,保不准秦岭那自恋狂的脑袋又在臭屁……她不爽,有些嗤之以鼻,眼睁睁看其慢悠悠吃完,还满足到打饱嗝,于是拿头撞墙的心都有了。好在秦岭倒格外贴心,饭后请她喝了杯五毛的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