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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危急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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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修?”
定国公有些不敢相信,狐疑的目光在府医和傅庭修身上来回转。
傅黎华也不相信,不过很快就发觉这是一个扳倒傅庭修的好机会,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伸着手臂倒退两步,指尖还微颤着,语气里包含/着痛心和不解,“大哥你……”
傅黎华欲语还休的样子丝毫没有引起傅庭修的注意,他只是看着府医,求证平日用的药有何问题。
“大公子这药……应该是没有问题,”刚好今日傅庭修的药还没有用,府医看了药方和药,面色又犹豫起来。
傅黎华一听气哽,气急败坏道,“你个庸医!说话怎么前后矛盾!”
府医听到“庸医”二字,脾气就上来了,语气也不再是友好,“哼,大公子这药虽没有问题,但大公子身上不只有药香!还有一种熏香,小民认为问题就出在这熏香上!”
至此,傅庭修嘴角上挑,朝着定国公一拱手,说道,“这熏香,乃是二弟苦心寻得,庭修以为二弟定不会有此心思,此事应另有隐情。”
傅黎华牙都要咬碎,当初为了表现兄友弟恭,特地寻了这熏香送给傅庭修,这熏香对傅庭修的病确有一点好处,不过却会使得傅庭修子嗣艰难甚至不/育,只不过这些一般大夫是看不出的。
最关键的是为了收拢人心,傅黎华大肆宣扬这件事,府里府外不知有多少人知道,若是仔细一查,定会被人发现其中隐秘。
“能有什么隐情!”
傅黎华刚想抱着定国公大/腿表表真心,身后飞来一脚直踹在他腿上,傅黎华膝盖一软扑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来者就是怒火中烧的皇帝顾容祯。
顾容祯本就不待见傅黎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觉得傅黎华心怀不轨,欲害傅妍君嫁祸傅庭修。
“臣,参见皇上!”定国公迅速起身行礼,身后的众人也跟着福身。
顾容祯一挥衣袖,有些不耐烦,定国公让出的椅子也不坐,听见里间傅妍君压抑的痛苦之声便心急得要往里冲。
正巧如兰撩/开帘子走出来,和顾容祯装了个满怀,顾容祯拨开如兰就要往里看,如兰急忙按住顾容祯,劝道,“娘娘情况还好,皇上在外安心等候即可!”
顾容祯那肯听,推开如兰扯开帘子就往里闯,这时候进了门就一直没说话的卫凝开口了。
“宸嫔娘娘现下正为皇上诞下皇子而努力,皇上若是这时候进去,怕是娘娘会太过紧张,”卫凝语速缓慢,动作优雅,娓娓道来,“皇上在外等候吧,民女会在里面护着娘娘的。”
顾容祯可以不相信如兰的话,但他会相信卫凝的话,何况卫凝说到皇子,这让顾容祯心情舒畅起来,也不再急哄哄要去里间了,反倒是催着卫凝进去看看傅妍君的状态。
卫凝福了个身,绕过被顾容祯甩在一旁的如兰进了里间。
傅庭修走到如兰身后,低声询问,“受伤了么?”如兰揉了揉撞疼的手腕,摇了摇头,直起身来福了个身,也低头回了里间,反正她本来也只是出来看看情况,里头傅妍君可还离不开自己。
卫凝进了里间就后悔了,她确实学了不少医术,即使是与太医署相比也有的一拼,可她并不会接生啊,该用的药和准备府医都已吩咐过了,至此倒没有卫凝发挥的余地了。
傅妍君双目紧闭,面色如纸,双手攥着床头镂空处,牙缝间的呻/吟越来越清晰,很快牙关一松,尖叫出来。
如兰扑过来,握住了傅妍君的胳膊,稳婆麻利的拿过锦布,让如兰给傅妍君咬上。
“要生了!”
外间的人听到稳婆一声喊,心都揪了起来,顾容祯双手交握托着下巴,眉头紧锁,来回踱着的步子越来越快。
“皇上坐下来等等吧,”傅黎华想挽回一点形象,很是殷勤地让出位子给顾容祯。
顾容祯厌恶地乜了一眼,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是好好想想熏香是怎么回事吧!”
又绕回了熏香的问题,傅黎华一愣,伸出的手尴尬地定住,还是傅庭修给他按回去,一脸深意。
“大哥……你相信我……”
傅庭修似笑非笑,“当然相信。”
里间的傅妍君越发痛苦,嘴里咬着锦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便来回地摆头发泄痛楚,额上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面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如兰斜坐在傅妍君脑袋旁边,双手抱着傅妍君的头不让她摇晃太过撞到床头,拉扯间,袖子里滑脱出一只白色的瓷瓶,如兰眼皮一跳,迅速捞起瓷瓶放回怀中。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进进出出的稳婆面色都十分凝重,偶尔也会和卫凝以及在外候着的府医商议几句。
如兰不懂她们说的话,但看眼色和傅妍君耗了半天却全无动静的情况来看,有点危急。
“娘娘,用力啊!”
如兰一直听到稳婆这样喊,但傅妍君鼻翼快速扇动,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喘气声,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参汤来了!”
如兰给傅妍君灌了两口,喝的急了还呛了一下,猛咳了两声,连脸色都红/润了些。
外头的天都黑了下来,晚膳的时间早已错过,然而所有人都只注意着一帘之隔的里间。
“啊啊!”傅妍君一声凄厉的尖叫,顾容祯心一惊,下意识就要过去,府医赶忙拦住,高声询问里头情况。
卫凝面色沉重,咬着嘴唇转出来,身上皱巴巴的颇为狼狈,量手上还有些许的血迹,卫凝低着头蠕动了两下嘴,在顾容祯不断的催促下才狠狠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娘娘是难产,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什么?”
顾容祯张着手臂不可置信后退了两步,眼睛里一片迷茫,摇着头不愿回答。
“还请皇上快做决定,孩子等不起啊!”
卫凝一句话如惊雷炸在顾容祯脑中,一时间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做抉择。
一个稳婆慌张的跑出来,挥着满是血的手大叫着,“孩子的头卡住了!”
“保孩子!保孩子!”顾容祯怒吼道,眼睛充/血,声音带着嘶哑。
这一声,清晰地传进如兰的耳朵里,她很庆幸傅妍君痛苦地什么都听不见,否则该会有多心寒。
跑出去的稳婆进来了,对着其他人传话,“保孩子。”
如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摸了摸/胸口搁着的瓷瓶,突然脑子里就想起傅庭修的话,此次生产会有蹊跷,这就是蹊跷之处么?生产凶险,难道有人故意想要借此除掉傅妍君?
催产药很快熬来了,稳婆几口便给傅妍君灌了下去。
如兰看着傅妍君皱起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下,立马又皱紧了,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脖颈抬起又坠下,显然是痛得无法忍耐。
“娘娘再用力!”
稳婆抓着傅妍君的脚不让她乱/蹬,不停催促着,丝毫不理会傅妍君隐忍的呼痛声。
卫凝就站在不远处,也不上前搭手,看了如兰好几眼,也什么也没说。
“头出来了!再加把劲啊!”
生产的过程痛苦万分,撕裂心肺的叫声就连锦布也掩不住了。
“哇——”
一声清脆的啼哭,让里间外间所有人的心都松了下来。
“生了生了!”稳婆包好孩子欣喜地跑出去了,卫凝也一脸喜色,冲着顾容祯恭贺道,“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里间除了收拾乱局的几个下人,就只有如兰还坐在傅妍君床边,心疼地用帕子擦拭她满脸的汗水。
“孩……孩子,”傅妍君全身脱力,连话都说的气若游丝,指尖抬了几下也只剩微颤。
如兰握紧傅妍君的手,安慰道,“孩子很好,很漂亮,”然而其实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孩子。
“咳!咳咳!”
一个下人突然指着傅妍君大惊失色,如兰探头一看,脸色一变。
锦被上一滩鲜红的血十分刺目,再一探傅妍君的呼吸,也是时有时无,下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差一点就尖叫起来了。
“我我我,去告诉——”
“不准去!”如兰厉声打断,吓得那个出声的下人脖子一缩不敢搭话。
如兰扶着傅妍君的头,从怀里掏出了瓷瓶,沉稳地倒出几颗褐色药丸,一股脑都塞进了傅妍君嘴里,又瞪了一眼立着不动的下人,让其端来一杯温水,给傅妍君送服。
“你给娘娘吃了什么呀?”下人憋着嘴略带哭腔,生怕如兰害了傅妍君连累他们。
如兰盯着傅妍君的脸色,定定回道,“放心,不会害了你们。”
外头欣喜若狂看完孩子的顾容祯,总算想起里间生死不明的爱妃,把孩子交给稳婆就抬脚冲进了里间,刚好看见如兰往傅妍君嘴里灌茶水。
“你在做什么!”
顾容祯抻着门框克制怒火。
如兰回头,还没来得及解释,嘴快的下人已经开了口,“皇上!她给娘娘吃了奇怪的东西!”
顾容祯看着床/上虚弱的傅妍君,腾起的怒气烧光了他的理智,上前就是一脚,直直的把如兰踹开了几尺远。
如兰小腹被一个重击,身体急退,后背撞上了床边放花瓶的木架子,笨重的瓷质花瓶掉下来砸中她的后脑,发出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