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日常》八禾

26、炮灰

　　轩叔离开后便和我们断了联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京都都传遍了，梅州残腿第一人，一把钢枪斗战神。他的战胜也带动了禹王在外的势力大增，京都的情势越加紧张，皇帝和禹王俨然已水火不容，只是眼下皇帝已不敢再对他下杀手，朝堂上常常如同傀儡一般。
　　自从老鸨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又买入了四个小倌。只让我教他们弹琴，晚上再不让我上去了。我现在闲的如同笼寒一样，教完了那四个小倌回屋子，天色还早。我端着盘点心去隔壁找笼寒，他正坐在床上打坐，面色红润，神色平静。小忆的说法是，这样子就说明他练对了没有走火入魔。、
　　我拿起一块点心，一口一口吃着，等到笼寒睁开眼睛，我已经吃了大半盘了。一想到我刚才一边吃点心一边看他居然看了这么久，我偷偷拧了一把，这是昏头了，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道：“笼寒要不你教教我几招吧，我也不要什么高手，就是如果遇上别人打劫，我能跑了就行。”
　　“为什么突然想学武功？”笼寒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又嫌弃地放下来。
　　我不嫌弃，拿起他吃过的那块，一口咬下去：“我不是要去找我爹吗？这长途跋涉，也不知道要多久，有一点傍身的技能总是好的。”
　　笼寒的表情有些微妙，听了之后还算满意，点点头答应了。
　　他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决定了教我就一定要把我教好。先是心法，再是技巧，一举一动都是他指点过的。我身体痛苦的时候，心里很是佩服，学的也很认真，殷勤地为给他多夹了几筷子肉，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吃了两碗。可是天不遂人愿，先天不足，后天补得太慢。学了十几日，既学到了几招皮毛。他看我沮丧，从怀里摸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这个你吃了，浅显的内力学起来轻松一点。以后再去苏姑娘那里要一点药，盖无什么大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少年，肉吃多了，也没长胖，反倒是高了一点。现在踮起脚尖，应该和笼寒差不多高了。
　　第二日，我在琴房教课的时候，当午突然说：“隔壁有人找。”
　　我疑惑的出来后，看到居然是轩叔身边的蓝衣小倌。
　　他看见我跪倒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淮公子，求求你。馆主将清风馆托付给你们，你可不能看着付雅玉将他的心血毁于一旦啊，就算是为了汝墨公子，你去看看吧。”
　　“发生什么事了？”我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他给书馆主赔礼之后，一心想要报复，就拉拢了几个朝中的大官，在清风馆白吃白喝地伺候了好几天。没想到笼寒公子和禹王的关系，直接被一锅端了。连带着清风馆那十几个陪过的小倌也一并卖了。付雅玉将责任推脱到别人身上，花了近万两银子打点关系。官员不敢上门，一般的公子哥给不起钱，清风馆这几日的生意惨淡，人心流动，走了十几人。余下的人也是人心浮动，这样下去，不到一年，清风馆就没了。”他说的声泪俱下。
　　“房契在我这里，馆主牌子在他那里。你回去……”我伏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法子很复杂，不过我看得多了就会用，师父是靠这个赢得，老鸨也是靠这个赢得。终归一句话，对待那样的人，这个法子屡试不爽。
　　蓝衣小倌办事效率很高，第二日吃饭的时候，飞鸿一边夹菜一般神秘兮兮得说道：“听说了吗？禹王打算收拾了清风馆，现在有人打算出五十万两银子把清风馆买下来。”
　　“不是吧，就因为前些日子的事。”
　　“我觉得不可能，清风馆就值五十万两？”
　　“还好小淮没管清风馆的事，不然现在就没好事。”
　　我一边吃饭一边认同的点头，嘴里打着哈哈，回头看见笼寒意味深长的眼神。就知道在他面前这些小聪明都不算什么。
　　“五十万两，他会卖吗？秦淮，你卖吗？”金炉有些疑惑，毕竟在我们看来清风馆至少值两倍这个价。
　　“我不知道。”他一定会，就算对轩叔的感情舍不得，前提是自己衣食无忧，现在乱成一团，这摊子事当然不如银子来的简单。
　　果不其然，他晚上就来找我了。
　　“既然是清风馆的事情，我们还是在清风馆解决。”我将他拉回了清风馆，他低着头拉着我就往屋里走。廊上，我同蓝衣小倌相视一笑。
　　屋内，他将门窗关的死死地。脸上神色焦急，汗水都要流下来了：“小淮，你听我说。轩哥他病了，所以他离开了。我怕你担心所以没说。现在他的病很严重，需要很多银子，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和清风馆的感情不必你浅。我要把这里买了，五十万两，我再去和那个人商量一下，七八十万两应该是没问题的。你把地契拿来，救救轩哥。我相信墨哥哥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从他的而嘴里听到师父的名字，我觉得很恶心。
　　“轩叔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他愕然后，哭到：“轩哥他不让我说，如果他知道你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打死我的。”
　　我闭上眼，师父你当年是不是也被他这幅样子骗过，如果老鸨不告诉我，也许情急之下不信也不敢不信。
　　“你们进来吧。”门外的小倌和飘香阁馆主，老鸨站在门外，眼神复杂。
　　“这是轩叔三天前寄给我的，他在梅州，活的好好地你为什么要咒他？”我面无表情得看着他：“要我读给大家听听吗？”
　　信封上轩叔的名字惊呆了付雅玉，那确实是轩叔的字迹。他惊恐地看着信，扑上去夺下来，撕的粉碎：“不是，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以清风馆馆主的身份，废弃付雅玉对清风馆的管理，龟公，叫人牙子来。”我大声道：“任何人也不得咒骂自己的馆主，这就是十里春风街的规矩。”
　　龟公呆愣了，被旁边的人拉了拉，哆哆嗦嗦地走了。
　　“老板，馆主，今日之事由您二位见证。将来清风馆无论是谁，我也会一视同仁。清风馆不会被卖，也不会没了。”我不理会付雅玉，走到清风馆小倌面前：“你们的出路只有一条，攒钱赎身。别的东西不要让我看见，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蓝衣小倌大声应承道。
　　后面的附和声越来越多，付雅玉摊在地上像疯子一般。老鸨离开时，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样。我知道，这件事我又让他失望了。
　　清风馆是做生意的地方，我让龟公把他拉到巷子里。醉玥跟上来，让我拉到一边去了。这样的人，谁接触都脏。
　　“贱人！贱人！秦淮你这个贱人，他也是个贱人，你们串通一气，勾引轩哥，我不服，凭什么他就能得到轩哥的爱。我爱轩哥，一点都不比他少。他就算是得了花魁不一样被我踩在脚下玩得团团转，这样的人算什么！”付雅玉拽住我的手，开始大声地咒骂，脸色苍白，眼中血丝侵染，像是一只溺死的水鬼。
　　我捏住他的手肘，对着麻筋的位子一撮，他松开手时，我的手腕已经红了，看着他嫉妒的快要发狂的脸，我凑近他笑道：“这么说你哥哥，也不怕死后遭报应。”
　　付雅玉惊恐地呆住，当下瘫在地上。
　　“很惊讶吗？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知道很多年了。这是师父让我发誓，让我不去告诉轩叔你就是告发他们的人的条件。你以为你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师父的弟弟，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以前是师父护着你，后来是轩叔护着你。你可以恣意的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师父。他虽然温柔，也是清风馆当年的馆主，清风馆能成为十里春风街乃至丹国最大最好的小倌馆，你以为就是因为师父的脸吗？你再看看你，清风馆再你手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变成什么样了。你还敢和师父比，呵~”
　　“我错了，我错了，小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饶了我吧。”他扒着我的鞋子哭泣道。
　　我有些厌烦地收回脚：“我饶了你，你能饶得了我吗？”
　　“以前轩叔在，我动你，他又不知道为什么。我怕他为难。现在他不在，我不靠当年的事情一样让你一无所有。从你害了师父，从你动了笼寒，我早就看不得你好了。”
　　“秦淮，你这个贱人！你等着，你以为笼寒比我有多好么。你为他前前后后忙了那么多，转眼禹王登基，他就忙不迭送的送上去了！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你自己才是个笑话。”
　　衣衫褴褛，满身污秽。当年他站的有多高，现在摔得就有多狠。我说不上高兴，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人牙子只用了二十两银子就带走了他，抓他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喉间发出尖锐的嘶吼。我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痛极了。睁眼看到笼纱惊愕地站在我的对面。

作者有话说

　　渣渣到处是，生活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