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妪之然

5、陌玥公主（2）

　　是的，她不会上当。这是他在送她吊坠时订下的一个游戏——如果谁掉眼泪的次数少谁就是赢家。

　　甯皇羿微笑着，流露出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抚摸着她秀发的手稍微加深了力道，说：“在母妃和皇姐去世时你都哭过了，而我一次也没有。铱儿，恐怕你要输了哦。”

　　哭过两次吗？白铱望着平静的湖面，想起了那天刺目惊心的情景，那个冰冷的他替她受罚，她哭了。那或许是她第三次掉泪了吧，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因为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掉泪。

　　白铱吐了吐粉嫩的舌头，望向甯皇羿，调皮地眨了眨眼，说：“谁说的！9岁那年我回来后你哭过。绝对有。”绝对有。那天，狼狈的她还是感觉到了带着温度的泪水滴在她的身上。

　　甯皇羿的眼眸突然深邃得看不到底。她9岁那年，发生很多事。
　　“铱儿，进屋吧。起风了，你身子不好啊。明天还要举行笄礼。”

　　“我的身体已经挺好了，现在。”她轻轻地说了声，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告诉自己。虽然不想离开，但，她还是起身回房。

　　甯皇羿依然坐在原地，望着湖面出神。

　　*** *** ***

　　那一年，甯皇羿16岁，而白铱只有9岁。

　　那一天，当他赶到时，只看到皇姐躺在血泊中，宛如一朵红艳的罂粟，周围的被染上鲜血的花朵都黯然了。刺客不见了，白铱也不见了。只留下被撕扯下来的紫衣。

　　染满血迹的紫衣被他紧握在手中，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他后悔没在她们的身边，他后悔自己太迟赶到。恐惧第一次袭上心头。

　　5天后，奇迹般的，白铱出现在他的面前。甯皇羿看到她的双眼空洞无神，站在湖边颤抖着。当她看到他时，深黑的眼眸有了他的身影，跑了过去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袍。
　　黯然的双眼望着他，苍白的嘴一直在哭喊着：“羿皇兄，皇姐死了。她死了，她为了保护我死了……她死了……”

　　甯皇羿紧抱着她，用尽全力抱住她，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支撑住虚弱的她。湿润的眼眶似乎流下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她，奇迹般地回来了。

　　那天后，一向体弱多病的她逐渐变得像健康起来了，发病的机率越来越低。父皇曾经问过她那5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只是摇了摇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天后，她的眼神多了种他说不出口的东西。

　　甯皇羿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既然她不愿说，那么他也不会勉强。
　　他会等到她愿意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