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人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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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太对，但哪里不对怎么不对，柯乐怎么也说不出来。
老板在她背后叫了三声，有些生气地拍了她的肩。之后老板找她聊了主管休产假，希望她能代理管理的事，但同时也表示了担心，或者警告。
“柯乐，你最近问题很大，你这样我很难委以重任啊。”
柯乐惯以的个性就是不辩解不承认不负责，但这次她不得不承认，过半的时间都被耗在了奇怪的发呆上面。
这让她想起了初中的一些琐事，发着呆死盯着窗外可以度过一整天的那个初中，或者是整整5天不洗头驼着背的那个初中的她。
“你好，”有人拍拍她的肩，“你的包拉链没拉好诶。”一边说，还一边戳着她歪歪扭扭的包。
柯乐的包是刚工作第一年，海淘的一个美国牌子爆款包，即使人家包以皮质好、形象硬不易变形著称，像她这样多年不拉拉链，死撑硬塞各种东西进去，也是架不住了。
这样的包，也有人想管理。
柯乐忍不住想，是不是今天终于脸洗干净了，才想管理她这个人。
“恩，谢谢。”说着，柯乐拢了拢她的包，包里实在塞了太多东西，一时反应不及的柯乐真的拉不上。
一般来说，路人就离开了。
但今天能记录在册，因为这个男生，是啦，无法辨别年龄。但柯乐就是愿意叫他男生。
这个男生，没有认可柯乐敷衍的态度，“你这样还是很不安全啊。”
柯乐这才抬头看了男生的脸，笑容灿烂纯净，好像没有危险。
“啊？”柯乐这个人，反射弧一直都有点慢。
男生看看商场内四周，“你这样还是很危险呀，”指着十米远的贡茶店面，“喝奶茶么，请你喝奶茶，顺便帮你把拉链拉上。”
嘀嘀嘀！警报瞬间拉响，“不用了，我还有急事。”柯乐扭头就走。
咦，没迈开第二步。
“你不用担心，不让你扫码，不卖你安利。”帽衫衣摆被死死拽住。
柯乐脑海里瞬间飙过了开心网、校内网以及新浪博客多篇热门文章，难道她终于遇见了公共场合被拖拽进面包车，买到爪哇国的非凡邂逅。
小哥，你这么帅，为什么要干这行？
还在考虑是掏出电话报警，还是大声呼救，在被拖出商场之前得到救援之前。
柯乐坐到了贡茶店面里。
“我是这里店员，诚意推荐这里奶盖系列哦。“可能是这家奶盖乌龙太好喝了吧。
“你看你，买的书就这样插在包里，拉链肯定合不上啊。”在男生的说教下，她羞耻的开始整理包。
掏出了话梅包装纸，脸红了一分。
拿出了皱巴巴的餐巾纸，脸热了一分，这还没用过呢，柯乐心里如是说。
一堆皱巴巴的□□，和收银小票挤在一起。
不得不说，等下如果笑容灿烂的男生跟他安利健身教程，她可能会买，会涨红脸打开钱包找到信用卡买。
“还有这里，内衬包的拉链你也不拉，”男生指出，但并不出手， “小偷最喜欢你这种糊里糊涂的单身女生了。”
柯乐一边把卫生棉露出的一个角胡乱塞进去，一边用力拉拉链。她已经无法抬起头来。
男生这时突然伸出了手，“你这样拉链很容易卡住，”拉开了内衬包拉链，伸手进去理开了皱褶，“东西也会坏掉。”
某个极限好像被跨过去了。
“你哪里来的自来熟？”柯乐埋着头问。
“刚下班就看见你傻乎乎的走进来，觉得你特别像我弟弟。”
什么鬼？！弟弟，不能是妹妹么这位大哥。
“我叫顾罗维。”
柯乐刚刚抬头就又埋下头，还手撑着脸做这么可爱的表情。肯定是故意的，有些人真的很过分。
“柯乐，”还是抬起头来说话吧，不然显得自己很不礼貌的样子，“我应该比你年纪大吧。”
叫顾罗维的男生，也发现了界限的消失，“可乐？”动手开始整理眼前的包，“听名字也很像弟弟辈的呀。”
滚开你的弟弟。
电话响了，柯乐一看，啊咧！是邹静的。
“鸽子乐！”感觉怒吼声顾罗维都听见了，“你是不是又要放我鸽子？你是要让我等多久，不是叫你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么？！我排队都排到了，菜都点好了！”
“我已经到了啦，”柯乐“簌”地站起身来，“我在一楼贡茶这里啦。”
挂了电话，才发现顾罗维已经帮她把包背在身上了，等着她拉拉链。
“那个，顾罗维是吧，谢谢了。”说罢，柯乐拉开椅子。
又，被拉住了，“你真的是，”顺手接过她的手机，“快拉上啦，你等下看看东西有没有少哦。”
笑眯眯看着柯乐拉上拉链，才递回手机，“有少的，就来这里找我，我几乎每天都在哦。“
吃饭的时候，邹静突然转了个话题，“和你喝奶茶那个男生还不错啊。”
“也长得一般啊，”柯乐假装心跳还很正常，“你看见啦。”
“能搭讪你，我是得认真看看。”邹静开着玩笑，柯乐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很奇怪的自来熟，我还以为骗子呢。”柯乐并不想看自己说这话的表情，她肯定笑得特别猥琐。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柯乐莫名觉得今天发生了好事情。
说不定是转机呢？
感觉好像今天晚上可以早早睡，安稳睡呢！
炎热的教室里，政治老师路过柯乐，停下了讲课声，埋下身子。
小声的对柯乐开口，“你这样会感染呢，”强势地拿开了柯乐手上的圆规，“不要这样对自己哦，可乐。”
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并没有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
柯乐等待老师走出两三米之外，又掏出了另一个圆规，这个圆规针头更钝，想要扎进肉里需要更大的力气，承受更多的疼痛。
没关系，柯乐心想，已经挖掉一块肉了，这种钝反而方便疼痛。
柯乐一边扎着手臂上，一边想起最后一块现金，昨天在电话亭用来给妈妈打电话了。
她昨天终于说出了不想待在学校的心声，妈妈没有拒绝她，但拜托了她考虑清楚离开学校打算做点什么。
柯乐当然不知道。
即便柯乐已经花了很短的时间认识到，当初选择住校离开父母是多错误的决定。
后来柯乐又各种开发新的经历来认识这个事实，后来的她已经学会忍耐和全情享受这种后悔。
柯乐用宽大的校服遮住了手臂的伤，下节课又是体育课，柯乐不想被人发现。
凌晨4点12分，手机屏的光并没有如恐怖片似的照亮柯乐的脸，卧室的灯透亮。柯乐最近神经衰弱，越是衰弱，她越是无法关灯睡觉。
梦里的细节记得太清楚了，因为这一切就是柯乐真实的回忆，好吧，可能有梦境的艺术加工。
柯乐翻了个身，发现没法儿继续睡着。
其实，她只是有点怕。
她怕她已经发现自己最近状况不对在什么地方，她急迫的想要去验证。
可是，她怕得到的结果是正确的。
出于惰性，她没有坐起来，随手摸到了前几天在床头开快递的剪刀，对着左手手臂那块特殊的肤色割了下去。
很疼。
之后，柯乐关了卧室灯，把手臂放回被子里，翻了回去。
迅速睡着。
并没有好事情，并没有转机。
或者说，转机已经来了？只是不是好的转机。
顾罗维为什么会看上柯乐，柯乐百思不得其解。
他难道是骗大龄女青年的惯犯，手段冷僻又直击重点。
总之，当柯乐发现顾罗维顺走了她那一堆垃圾般的□□时，心中不由感叹：“高招！”
而这位笑眯眯的男生，时机又抓得刚刚好。
老板拍着自己肩膀表扬自己表现好，顺便催□□报销的场景仿佛还在前一秒。
这一秒，顾罗维就拿着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得意洋洋的要挟一起吃饭了。
“只是陪我吃晚饭，”顾罗维的自来熟让人瞠目结舌，“我请你陪我，让你好好谢谢我帮你整理□□的功劳呢。”
柯乐虽然今天出门上班前有化妆。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掉完并且很花了。这家伙是为了骗钱这么拼命么？
现在两个人兴致勃勃的吃火锅，感觉好像已经熟到了可怕的地步。
心中的防备去哪里了，柯乐不停地扪心自问。她甚至已经敢直视顾罗维的脸，轻松自然的接话了。
顾罗维好像比上次见面更帅了一点，可能是穿着奶茶店制服的原因。
奶茶店，顾罗维刚刚还利用职务便利，带了杯葡萄柚绿茶给她。
看柯乐喝得蛮开心，顾罗维适时开了新话题：“你喜欢这个口味么？看你好像不喜欢奶盖乌龙。“
柯乐有个毛病，叫喜欢跟不熟的人说真心话，“因为喝了奶茶我会心悸，单单喝茶我就没问题。”居然还会补充说明，“我很喜欢你们家的奶盖系列的，以前都会买，但现在没办法喝完了。”
“有些人是会这样，那你对饮料什么特殊喜好么？”这个明显是调查你啊柯乐。
“鲜果汁吧，喜欢芭乐汁。”还是中招了，“不过还是白开水喝得比较多，人上了年纪有些东西真的承受不来。”
“鲜榨的？便利店里那种瓶装的也可以？”
可能顾罗维是在市场调研。
柯乐快速展现出了自己会聊天的那一面，“最喜欢鲜榨的，”回忆了下，“瓶装的我有喝过居然过敏了，喝完当天脸肿成了猪头。”
顾罗维合乎情理地大笑了起来，“好想看你肿成猪头的样子。”
不会好看的，简直丑得不行，柯乐心想。
但顾罗维的眼神好像穿过了柯乐的头盖骨，看见了她的思维，补充说，“感觉很可爱。”
叮咚！正中红心。
付钱的时候，柯乐慢吞吞的看着顾罗维付掉，表示支付宝转账给顾罗维另一半。
那就可以要到电话号码了，心里小欢呼中。柯乐本来的防备一边走开一边嘲笑她。
顾罗维摆摆手拒绝了她，不愿交出支付宝账号，或者直说，就是不给柯乐手机号码。
“难道你感觉不到我在追你么？”顾罗维转过身来，直视柯乐，“所以想和你吃饭，所以想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想看你猪头的样子。”
柯乐懵住了，柯乐这一生懵住的情况很多。这次绝对是最大的一次。
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像你弟弟？恋弟情节听起来太可怕。
而且谁会对见过两次面的人，说这么，这么严肃、这么戏剧化、这么深情的话呢？
最重要的是，那为什么你不想要给我电话号码，不想要我的电话号码？
可能是顾罗维太见多识广，也可能是顾罗维真的能看透柯乐的头盖骨，他清楚的知道柯乐最纠结的疑问。
“你知道在哪里找我，”顾罗维又露出了那种笑眯眯毫无威胁性的表情，“如果你愿意让我追你，就来找我。”
柯乐是什么样的人，大致都已经在这里有了个粗略的样子了。
她不主动，怕事，懒惰散漫，可能还有些脏乱差。
“主动权在你手里。”而且她最怕做决定了。
“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我的出现不要给你压力。”现在她压力已经很大了。
万一真的是骗子怎么办？
或者顾罗维在和他们店里的人打赌，我下次真的去找他，会不会被嘲笑。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两天里，太美好，太像中二时期会发生的那种尴尬而冲动的恋爱。柯乐厚着脸皮，称这件事情，作恋爱的开端。
柯乐也是悲观主义者，她抱定这是个整人游戏，而且她不敢去揭穿真相。
她决定就沉浸在这两天的美丽艳遇里快乐一阵子好了，但不回头去看清事实。
然而，顾罗维这个名字和他的人阴魂不散的程度难以想象。
新的一周到来的时候，就偶有飘来不熟同事讨论某三个字的声音。
掩耳盗铃了一天后，就有同事来盛邀柯乐去买鲜榨果汁了。
“那家店最近推出的红石榴番石榴口味特别不错呢。”
“新来的小哥也很萌，是个小帅哥呢。”
“也就还好吧，但笑起来真的很阳光。”
果然是那家伙，柯乐不想自作多情的用偶像剧思维去判定，这个笑眯眯的家伙是为了自己来的。
但顾罗维看见她露出的别有深意的眼神，让她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这位小姐，我们推荐红石榴番石榴口味！”收银台的妹子热情推荐柯乐。
“而且我们还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比例配搭你的果汁哦。”在旁边一米外榨汁的顾罗维，突然出现，连收银妹子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柯乐顺势要了推荐口味，并要求了番石榴70%比例。
看着顾罗维认真无旁顾地榨汁，柯乐不顾同事八卦的眼神，忍不住问出声，“上次吃饭的时候，我有说过我喜欢男生戴框架眼镜么？”
顾罗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
柯乐觉得左手臂上的新伤旧伤突然变得又疼又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人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