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赋》辛芍夫人

5、烟水榭 第三章

　　碎音坊和徵舞楼又不一样，碎音坊自张家收购后，一直被张家机密改造。除了地面的二层外。地下还有一层密室。
　　“你从今日起就跟着为师学艺，知道有一天你能明动京城。并且像枳笙一样有一天可以得觅知音。”
　　茶烟穿着茜色衣裳，一直在往前走。知道遇到了第一扇门，茶烟推开门。继续往前走。
　　“为师有个心心念念的人，只不过也不过是段可笑的缘分吧？”
　　知道再次遇到一扇门时，茶烟停了下来。
　　门外侍候这两个小丫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是茶烟来了吗？”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茶烟恭敬的说道
　　然后推开门就见到自己的师傅穿着暗红色牡丹纹的衣服背对着她坐在铜镜面前。
　　“我原想来盛京悄悄他并告诉他一些事情，可惜他终究是没有这个福分。”桃夭感慨道“茶烟，为师要在这里住在几日，已经派东芝去请潜影过来了。”
　　“灼华师傅呢？”茶烟问道
　　“她啊，老了。不想离开弄梅居了。”桃夭笑道
　　这是潜影推门进来，向桃夭问好。
　　“潜影坐！”桃夭说道
　　潜影坐在屋内另一处有案几的地方，桌上已经放了一杯茶。正冒着热烟。
　　“老身不喝茶。所以就弄了一杯。”
　　茶烟自知师傅不让她就留只好起身行礼退下。
　　潜影尝了一口茶。称赞道：“天枫红叶，白露秋霜。桃夭师傅的茶是好茶 。”
　　“再好的茶也要碰到会品尝的人。”桃夭笑道
　　“不知桃夭师傅找潜影过来所谓何事？”潜影问道
　　“是一件十多年前的成年往事了。”桃夭说道
　　。。。。。。
　　桃夭住下后，潜影就不怎么住在徵舞楼了。她只好时常来找潜影。但是潜影似乎有心事。她也不好过问。
　　纪王死后，陛下哀伤。京中的歌舞也都停了。碎音坊和徵舞楼生意也清淡了不少。
　　茶烟这几日也不曾出过门，只听碎音坊的人说茶烟原本就不喜热闹的人，更加不喜欢出门。一年中除了去达官贵人的府邸演出外很少出门。
　　桃夭虽以年老却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都不是风度。
　　一日潜影在桃夭处品茶，她路过时被桃夭请了进去。
　　她面前放了一杯茶。潜影一看赞赏道：“细雨清风、过眼烟云。是安州盛产的雨烟。听说此茶被开水浸泡后茶烟的颜色甚是美妙。有言茶烟袅细香。”
　　“就你知道的多？”桃夭笑道“这茶是位安州的故人送的，可惜这样的茶今天是最后一杯了。”
　　“您可以让你安州的故人在给您送。”她说道
　　“哪位故人前不久没了。”桃夭感慨道
　　她一愣。
　　“对不起 ！”
　　“没什么事？人老了就会死。”桃夭淡然的笑道
　　这时仆人上来了一些点心。
　　“是娇梅糕！”潜影惊呼道
　　“是我家中安州的厨子做的。”桃夭笑道“知道你喜欢。”
　　说着潜影尝了一口。回忆道：“这味道到和安州牧家厨子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是安州牧家厨子最拿手的糕点，每年桃花刚刚绽放，就要采集桃花的花边，取其芯蕊。以前纪王最喜欢这个，每次我们几个孩子只能央着厨子多做点。纪王直接问安州牧要了厨子去他家教他家的厨子做。”潜影说着说着便大笑了起来。
　　“纪王喜食娇桃糕大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听说都传到盛京来了。有次去宫中赴宴，就他面前摆着娇桃糕。纪王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陛下笑道：“听说皇叔你喜欢娇桃糕，便命了厨子专门做了娇桃糕。”
　　“这些旧事你记得真是清楚。”桃夭说道
　　潜影似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桃夭。
　　“没关系的！”桃夭安慰道
　　潜影才稍稍开心起来。
　　她总觉得潜影和桃夭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却不能说破的话。
　　除了桃夭的房间，她便问潜影：“桃夭夫人是安州人氏？”
　　潜影一愣，然后笑道：“桃夭师傅是云胡人氏，并不是什么安州人氏？听她说从来没有去过安州。”
　　“那为什么对安州这么了解？”她好奇道
　　“因为她安州的朋友啊。”潜影笑道
　　然后示意她自己要先走了。
　　她点点头
　　二哥和翠蝶的感情进展的很快，翠蝶为了和二哥谈恋爱。竟然都不跟在她身边了。
　　为此她只好缠着云杳。
　　“我总觉得桃夭夫人和潜影之间怪怪的。”她说出自己的方法
　　“什么怪怪的？”云杳忙着正事，还不忘提问。
　　“潜影说桃夭夫人是云胡人氏，似乎从来没有踏足过安州。那她为什么有安州的雨烟茶？”她疑惑道
　　“你前面说桃夭师傅不是有个安州的朋友吗？”云杳继续问道
　　“那也不对，就是潜影特别喜欢的那个娇桃糕。潜影说那个糕和安州牧家厨子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继续说道
　　云杳终于有了一些关心，然后抬头看着她笑道：“因为桃夭师傅的厨子是纪王送给她的。”
　　她一愣，然后有些不解。
　　“纪王和桃夭夫人有什么关系？”她好奇的问道
　　“你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云杳笑道“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
　　“快说嘛？”她急忙问道
　　“因为桃夭和灼华以前去纪王府奏曲。桃夭师傅和纪王的关系很好，互为知己。纪王去安州的时候，桃夭一直送纪王出城。似乎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云杳说道
　　“那你为什么说桃夭的厨子是纪王送她的？”
　　“因为。。。。”云杳看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快说啊！”她急切想知道
　　云杳神秘的一直不理会她。只是好好的做自己的事。
　　她烦的不行就离开了书房。准备下楼逛逛。
　　就看到楼下站着不少人，穿着宫里的服装，为首的是个姓刘的太监在和潜影说话。她急忙下了楼。
　　大致听见哪位刘公公说纪王头七，皇上想要潜影去演奏纪王生前最爱的曲子。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足有七八箱之多。
　　“这都是皇上请茶烟姑娘的一些小小的心意。皇后娘娘的独醒和晚籁由茶烟姑娘选。”刘公公客气的说道
　　“倒是茶烟自然会去的。”潜影笑道
　　刘公公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茶烟进宫演奏还是第一次，又是在亲王头七之时。起先听闻平大将军很是不愿可是陛下执意，大将军也是无奈。
　　这是自来这里就没有下楼的桃夭下了楼，笑着对潜影说：“多谢潜影姑娘，茶烟已经名动天下了又完成了老身的心愿。”
　　今日的桃夭夫人脸色甚是不好，似是正在承受什么痛苦的事？
　　第二日茶烟准备妥当后便随着宫里的车架进了宫。
　　她和潜影看着茶烟的车架走远后，便看见小丫头哭着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潜影厉声问道
　　小丫头吓得哭的很厉害了，眼尖的潜影立刻发现了小丫头身上的血，立刻抓着小丫头的说问道：“桃夭师傅怎么了？”
　　“没。。。了。。。”小丫头哽咽道
　　什么！没了！
　　她和潜影急忙上了楼。其他的琴姬自然也跟在身后。
　　一推开木门见桃夭穿着正红色牡丹纹衣服倒在梳妆台上，一只手隔断了经脉放在盛满水的铜盆里。
　　一些琴姬吓了一跳。
　　“快些出去！”潜影冷冷的说
　　云杳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见到桃夭后第一反应就是将她给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哎！”她气愤的盯着门，似乎要把门给盯穿了。
　　“离开五丈远，等我出来。”云杳的声音在屋内穿了出来
　　“算你狠！”她生气的说还是到了五丈以后。
　　许久后，他都等累了他们还没出来。她盘腿坐在木地板上等她们。
　　东芝蹲在哪儿陪她聊天。
　　“他们在讨论什么？”她等的都要崩溃了
　　“应该是要事吧！”东芝安慰她道“不过茶烟回来可要崩溃了。她唯一亲近的就是桃夭夫人、灼华夫人还有纪王。现在去了两个。”
　　“桃夭夫人没有婚嫁吗？”她问道
　　“似乎有钟情的人，便为了他终身不嫁。据说十多年前还怀有那人的孩子。后来知道不能嫁给那人便落了那孩子。我那时年岁小也记不大清楚了。灼华夫人倒是嫁给了一个行商的。有一儿一女。”东芝说道
　　“那茶烟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问道
　　“几岁的时候来的我记不清了。是桃夭夫人带过来的。”东芝说道 “名字都是桃夭夫人取得，说是那日正见到雨烟茶的茶烟便取了这个名字。”
　　她点点头。
　　这时云杳推开了门，和潜影走了出来。
　　她和东芝站了起来。
　　“总算出来了。”她说道
　　“东芝你下去派人给桃夭师傅梳洗一下。按她生前的喜好。”云杳吩咐道
　　东芝点点头便退下了。
　　“潜影哭了。”她看着潜影的眼眶红红的。
　　潜影背对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