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重生记》朝如青丝暮成雪

4、玉葫芦

　　潘家老爷爷在潘安1岁多的时候就回东北了，在回东北前，潘家老奶奶无论潘家老爷爷说什么也不跟着走了，潘安老爷爷没办法，自己走的，潘家老奶奶就专心看着小潘安。
　　潘安记得上辈子老奶奶是在东北去世的，那时候潘安妈妈听到东北亲戚打来电话说潘安老奶奶年纪大了糊涂时，拉着潘安大爷爷的孙子孙女的手，嘴里喊着的却是安安，晴晴。那个时候潘安妈妈听完电话就抱着潘晴和潘安大声哭起来，并且还说自己不孝，没有好好的侍奉老人。直到潘安大了，潘安妈妈提起潘安老奶奶，神色还是那么难过，还对潘安姐弟说过，“如果那时候家里有好的房子，说什么也不让你们老奶奶走啊，你们老奶奶才是真的疼爱你们，有什么好吃的她都留着，都给你们，如果她还在该多好啊，我肯定好好孝敬她！”
　　潘安上辈子对老奶奶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这辈子潘安重生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的灵魂是成年人的灵魂。虽然潘安的智商不怎么高，但也是能分的清谁对他是真心的，谁对他是敷衍的。潘安能体会到潘安老奶奶疼爱潘安的心，潘安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潘安老奶奶做的，可以说是她抱着潘安长大的。因为潘安生下来后，潘安妈过完月子就得下地干活，除了冬天下雪在家休息，一年三个季节，像潘家这种靠天吃饭的农民，都是要天天下地干活。每年的5.6月份，就是芒种节气的时候，就要收麦子了，潘安小时候还没有麦子收割机，全都是人工收割。拿着镰刀，带着毛巾，在自己地里一干就是一整天。那时候没有人闲着，潘安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地里，家里只有潘安老奶奶抱着孩子，看着小潘安，潘安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这么辛苦，才明白老奶奶能把潘安爷爷拉扯大，还能给他娶上媳妇，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母亲，潘安更喜欢老奶奶了，也更尊敬老奶奶了。
　　在潘家人都去地里时，是老奶奶做饭。老奶奶做饭时，潘安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或是乖巧的在一边玩石子，等老奶奶做完饭，看到潘安后，就会抱抱潘安亲亲他的小脸蛋，“我的小乖乖，走，去地里送到去咯！要不要老奶奶抱你啊，乖乖？”潘安每次都是摇头，开玩笑，老奶奶因为是大家闺秀，老奶奶那个年代，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全都裹着小脚，称那种脚叫做“三寸金莲”。潘安从来没见过潘安老奶奶脱过鞋子，说话大声过，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穿的衣裳也是干净的，白色的头发都是梳成一个发髻，头顶上戴着她自己做的抹额，是黑色的，上面只是绒布，什么花色也没有。每次都叫潘安“安哥儿”或者“安安乖乖”，潘安听到老奶奶这么喊，就赶紧来到老奶奶身旁，怕她走的太快，摔倒了。
　　潘安老奶奶一只手牵着潘安的小手一只手臂上挂着饭篮子，一步一晃的来到地里，这个天气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就这么走了一路，潘安都听到了老奶奶的喘息声。到了地头上，潘安指着水瓶对着老奶奶说，“水，水，奶，水。”潘安老奶奶抱抱了潘安，“还是我得乖孙孙疼我，奶不渴，这是给你爷他们的水。”等到潘家所有人吃完饭后，潘家老奶奶才带着潘安回家。
　　等到了天黑了，潘家爸爸把今天割完的麦子拉倒了麦场，在麦场里过夜守着麦子，怕人半夜会把麦子偷了。等所有麦子收割完后，在花钱用别人的拖拉机，石磙子来轧麦子。忙忙活活的半个多月后，才终于把麦子忙活完，现在潘家的地由2亩变成了5亩，是国家分配的。夏天的天是个娃娃脸，说下就下。收完麦子后，得赶在下雨前把棒子种（也就是玉米，棒子是潘安家乡的土话）种上。潘安家休息了两天，就扛着板橛子（一种种田工具），背着一袋子棒子种子下地去了。到了地里先给地弄成一垄一垄的，垄好了以后，在弯着腰用板橛子在垄中间挖一个个小坑，坑是直线的。前面一个人挖，后面一个人拿着种子丟进坑里，一个小坑大概丟3.4粒棒子种子。就这样又忙了半个月，终于地里所有的活都干完了，家里人都可以好好休息了。潘安妈妈已经把脸都晒黑了，潘安爸爸的嗓子又哑了，反正是把潘家每个人都折腾的够呛。
　　等到地里所有的农活干完了，家里人吃完晚饭，准备各回各房的时候，潘安老奶奶叫住了潘安妈妈，示意潘安妈妈抱着潘安去她屋里。潘安老奶奶住在房子的正屋，潘安爷爷奶奶住在院子的偏房，潘安的二叔三叔跟着潘安爸爸住在隔壁院子里，这两个院子是打通的，可以随便进出。
　　潘安妈妈就抱着小潘安跟着潘安老奶奶的身后到了正屋，潘安老奶奶叫潘安妈妈坐在床边，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头小箱子，老奶奶摸着小箱子，对潘妈说“英子，这个小箱子是抄家的时候我拼死留下来的，这一恍眼几十年过去了，这箱子我没打开过，这是我娘家的妈留给我的嫁妆之一，我一直留着它当个念想。可如今，我也老了，留着也没用了，这箱子我留下，箱子里的东西我准备给安哥儿，你得保证不叫人知道，也别被人给哄了去，明白了么？”
　　潘安妈妈看着潘安老奶奶，潘安老奶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大风大雨可以让这个女人倒下，潘安妈妈听过潘安爸爸讲过潘家的事，也知道那时候潘家有多难，可她没想到潘家老奶奶会把她宝贝了半辈子的最后一点嫁妆，轻易的给她的儿子。虽然不是给她，可她还是激动的，“奶奶，这，爷爷知道么？”“你提他干什么？”潘安老奶奶看着潘安妈“这是我的私产，不是他老潘家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他管不着的。”潘安妈妈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奶奶，你放心，这个东西我给安安留着，谁也不给！”潘安老奶奶听到这话，才露出了一点笑脸。潘安听了这话，还挺好奇的，因为上辈子潘安根本不知道潘安老奶奶给他留了什么东西，所以潘安让潘安妈妈把他放下他自己跑到了潘安老奶奶怀里去了，潘安老奶奶亲了亲潘安的额头。小箱子里的锁打来了露出了里面一个玉佩，是个葫芦形状的，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只有大姆手指一节高，就算是不识货的人看到这个玉佩也会被它吸引，太漂亮了。潘安一看到这个玉佩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因为上辈子潘安就有个玉葫芦的项链跟这个一模一样，但那个是潘安在老房子的墙角找到的，那时他还挺洋洋得意的，连姐姐想要都没给，一直戴到了死去的那一刻。潘安可以肯定，这个玉葫芦就是上辈子自己戴了一辈子的那个玉葫芦，因为在自己的心底有个隐隐约约想法，得到这个玉葫芦，必须得到这个玉葫芦。孙子潘安就举着自己的小手，对着那个玉葫芦，“要，要，好看，安安要。”潘安老奶奶抿嘴一笑，就把玉葫芦的绳子打开，并戴在了潘安的脖子上，说：“是安安的，放心，老奶奶谁也不给，留给我们安安。”然后她看到潘安把玉葫芦翻来覆去的玩着，潘安玩了一会抬起头，就踮起小脚爬上床，捧着潘家老奶奶的脸，亲了老奶奶一脸的口水。老奶奶也跟自己的重孙子玩了一会就累了潘安妈一看奶奶累了就赶紧把潘安抱下了床，跟潘安老奶奶道了再见，就穿过墙连接的门而过，去自己院子里了。
　　潘安老奶奶看着自己的重孙子被潘安妈妈抱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自己脱了衣裳，躺在床上，心里面也好像有一个大石头落了地，就很快的睡着了。
　　潘安妈妈抱着潘安走的时候，对着潘安说：“安安，你老奶奶给你的这个玉佩你可要藏好，可别被你老爸看见了，不然他肯定给你哄了去，去买他的香烟，或者换了钱去赌博，记住了么？”潘安用力的点了点头，“记住了，不，爸爸，治治！”“嗯，安安真乖，回到床上你得赶紧睡啊，别再顾着玩了啊。”潘安抱着潘安妈妈脖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潘安有感觉这个玉葫芦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只要这次老奶奶，妈妈不说出去，潘安肯定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到了屋里，潘安爸早就自己睡着了，潘安妈妈轻轻的把潘安的衣服脱掉，把他放在床里面，潘安妈妈也往床里面去睡了。这张床潘安在最里面睡，潘安妈妈在中间，潘安爸爸在最外面睡。没一会潘安就听到了自己妈妈发出的打呼噜声，直到妈妈睡着了，潘安才拿起了玉葫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