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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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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着他嘿嘿一笑,估摸着有些傻气,我没拆穿他的口误,我想烟雾缭绕间,他也许也迷糊了,就像此刻的我。
一根烟抽完,大半根估计都是自燃的,我对着刘涛吐了吐舌头,觉得有些辣。
刘涛盯着我的舌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家宴有意思吗?”
“啊,”我觉得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但本能地回答,“没意思。”
刘涛在我头上随意地胡噜了一下,眼镜一眯,问我:“那找点有意思的,你跟不跟我走?”
我盯着他一张一闭的嘴,我想,听说嘴唇薄的人福薄,刘涛福薄。
我什么也没问地就跟着他一路七拐八拐地走,其间还路过很长一段黑乎乎地地方,刘涛忽然回头拉住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倒是想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不过算了,你那么怕黑待会儿哭了我还嫌麻烦。”
我怕黑?我怎么不知道?我僵硬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大概又把我当成了陈子琪,我想了想决定再次不拆穿他,我想或许天黑也会使人糊涂。
后来才发现他带我来的是车库,车库里有灯,但他还继续握着我的手,触感很冰冷。我怀疑他是想捂手来着。
最后我们在一辆奥迪前面停了下来,要知道80年代的奥迪真得很稀有,我两眼放光:“你是要开车带我去哪吗?”
刘涛“哼”地一笑,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到墙角,一手握一块板砖又走了回来,把其中一块塞到我手里,一脸兴奋地说:”这车新的,想不想砸?“
“哈啊?!”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妈啊!这什么玩意你就砸?!我一边内心狂吼一边砸下了板砖,然后哗啦一声,玻璃就碎了。
“行啊小样!”刘涛眼里的光都快把我闪瞎了,他是真高兴了,绕到对面就把另一块玻璃给砸了,砸完后还喊了句“爽!”
我也被他感染地兴奋了,果然破坏欲是存在于每个男生内心深处的。
“谁?!”
突然一声大吼,一道手电强光朝我们照了过来,刘涛一声“跑!”我撒开腿就跟着他乱窜。
就风啊风啊吹吧吹吧,星星的眼睛眨巴眨巴,我跑啊跑,跑啊跑,仿佛一路跑回到了小时候,我打了领居家的小孩,我爸要揍我屁股,我撒丫子跑出老远,一边跑还一边叫嚣“你追不着我!追不着我!哈哈哈哈哈……”
“这边!”跑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刘涛一把把我拉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我刚要张嘴就被他一把手捂住。
“跑哪了?”追我们的人大喊一声,然后不知道指的哪边又喊,”你去这边,我往这边!“
黑洞洞的小巷子,窄的是真心只够一个人横穿,所以刘涛紧贴着我,一开始我被追得有点颠儿了,一时只顾兴奋没反应过来,这时兴奋劲儿渐渐下去了,就开始想一些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有违建设新四化的这样那样的事。
“你他妈想什么呢!”刘涛一拳就朝我招呼了过来,然后气哼哼地就要走。
我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比思维还要先行一步的物质,无奈一笑,爬起来几步小跑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一边不要脸地笑一边不要脸地说:“我喜欢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你一男的你贴我那么近你他妈还怪我,你说你他妈的还他妈的讲不讲理?!”
刘涛自言自语地骂了句“真你妈祸害”,然后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了,另一个由量变引起质变的物质上。
我张着嘴看着他,张了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你看,你,你,不是也一样。”
两个大小伙子真心不能一起玩火呀,你说这都一个个血气方刚的,你说这可,啊呀,我瞪着他,他瞪着我,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我们俩一开始是想等着自然退化来着,然而等了一会儿以后,不仅没退化反而更上一层楼,眼见俩人呼吸都越来越沉,这他妈就尴尬了啊!
刘涛沉声问:“我艹!你他妈说怎么办!”
“呃…….”我眼睛一闭,压着声音低吼道,“能他妈怎么办,泻火呗!”说罢伸手解开前门,掏出来就开干。
刘涛张大嘴瞪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也没忍住,于是和我一起向万恶的法西斯投降了。
依然是黑洞洞的小巷子,刘涛和我并肩靠在墙上,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以及越来越浓重的膻腥味道让这个小巷越来越荡漾。
“刘涛”,我简直都快哭呀,我都向万恶的魔鬼投降这么久了,能不能给个痛快,你妈这他妈是凌迟啊!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刘涛,带着哭腔说,“我弄不出来。”
“艹!”刘涛一个翻身一只手就拍在了我右耳朵边,他两只眼瞪着我,就跟要喷火似的,然后特牛逼哄哄地骂了我一句“出息!”
然后没出息的我的下半身命运就此交代给了牛逼哄哄这货。
“快点……慢点慢点…….啊呀还是快点……”
“闭嘴!”
我于是乖乖闭嘴,我闭嘴之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整条小巷都他妈的不好了,我眼睛胡乱地从刘涛的手晃悠到我自己的兄弟又晃悠到刘涛的嘴唇又晃悠到对面的墙上,我舔了舔嘴唇:“就你是不是贫血呀……那个我妈说她手脚冰凉就是因为她贫血…..你手也挺冰啊……你看……你看我这玩意这么热也没给你焐热……哈……哈哈哈哈哈……恩……那什么……”
“你他妈有完没完!”刘涛一点也没领悟到我是在缓解尴尬氛围的拳拳真心,吼了我一句之后抓住我的手就往他下面招呼,“你他妈念了这么多年书,懂不懂礼尚往来?!”
于是依然在黑洞洞的小巷里,我和刘涛贯切落实了古圣人教诲。
我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恍惚了半天。
我用肩膀捅了捅旁边的刘涛:“还有烟吗?”
刘涛掏了半天就从裤兜里翻出来一支,我正要伸手接,结果他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抽了两口就又塞进了我嘴里,笑着问我:“今天刺激吗?”
我嘴里叼着烟,说话也含含糊糊:“你说砸车还是抽烟?还是耍流氓?”
刘涛噗嗤一笑,估计觉得我用词还挺好玩,他又把烟从我嘴里抽出去塞自己嘴巴里:“那车也不知道谁家的,估计得心疼死!”
我哈哈一笑:“哦,我爸的车,估计得哭。”
刘涛看着我“啊”了一声,手放在我头上使劲胡噜,笑骂着“你他妈的。”
我也跟着笑,叹了口气道:“就是那饭店得倒霉,毕竟车停他们家被砸的。”
刘涛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没事,那倒霉酒店我爸开得。”
“啊!”这次换我无语了,“艹!那咱俩这算啥?”
刘涛把最后一口烟塞我嘴里,拍了拍我的脸说:“狼狈,为奸。”
我说过我是个很懒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是淡然,我很少去关心什么,很少在乎什么,我也不在意生活一成不变,也不觉的生活无趣,虽然我天生与众不同,但我其实也不是太在意。
但是人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虽然那时候还小,对未来那么漫长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想法,但是还是明白的,这个人的出现,打破了我的常规,让我心甘情愿地去做了以前绝不会做的事,最后成为我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