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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见不如不见 ...

  •   雾都是整个逝雾国的中心,如以它为标准,流蝶庄在东南处,距离不远——大约两三天的行程。但因那张逮捕令,江湖各派乃至无名小卒都跃跃欲试,于是若洺他们这一路,无一刻休闲,结果到达流蝶庄已是五六天后的事了。

      流蝶庄地势偏远,时处深山,若在山脚只能看到浓雾中高大合式木屋,伫立天边。照此看来庄主似是个清淡之人,可她却偏偏绘了地图,广发江湖各路,引来无数客源。甚至在上山一路都安排了领路人——一男一女,分立于两侧,场面很是气派。若洺对此只是莞尔一笑,无任何评价。

      这一带的山路崎岖不平,甚是难走。流雅一路抱怨,无奈之下,若洺和恂只得陪她停停走走,流蝶庄的正门竖于眼前已是深夜。

      正门门口有一老者,大约五十来岁,带笑的面容刻着沧桑。他身着粗布麻衣,两手负背,从容坦荡。

      流雅一见他,便快步上前,皱眉委屈道:“七叔,你怎么都不派人驾马迎接呀!我的脚都起泡了!”

      被称为七叔的老者憨厚地笑笑,答道:“阿雅也到了该历练的年纪了。更何况这是庄主的安排。”

      “啊!”流雅心中叫苦,还想埋怨几句,却见七叔正打量着跟在身后的二人,便介绍说:“这位恂公子,旁边的叫若洺。这位是流蝶庄的管家,叫他七叔便可。”

      “晚辈见过七叔。”二人拱手作揖。

      七叔眯眼微笑,略微颔首,算是还礼。“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公子请先休息,明日一早,庄主会亲自谢过二位。”安排好后,他便领众人进入庄内。与流雅耳语几句后,换来女仆,让她领若洺和恂到客室。自己则与流雅继续走向正室。

      女仆作了请的姿势。若洺和恂紧跟其后。起先他们走过流雅与七叔先行的路,此处来往仆人很多,却都不见点灯,四周也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树影婆娑。大约十五分钟后,乘着月光,隐约便可见一谭塘水,感觉甚是清冷。踏过池塘上的小桥,向左拐,又是五分钟左右的行程,便能望见灯火阑珊。进入一扇木门后,眼前豁然开朗,四周灯火通明,处正前方的是一小方池塘,塘上有桥,周边紧挨着的木屋为政方形,似是池塘的衬托,时不时还能听道欢声笑语从中传出,暗含温暖。

      女仆带着他们进入各自的厢房,与这里的侍从交待了几声后,便离去。恂本想说些什么,若洺却戏说该休息了,于是只得作罢。正是被这样敷衍过去,反倒令他一夜不眠。

      次日清晨,若洺和恂被随从带到正室就餐。

      流蝶庄面积很大而且地形复杂,仅是二人住的厢房到正室就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不过这样一来,此处的布局若洺心中倒是三分了然。

      正室客厅内,餐桌上已摆好了几叠清淡的小菜。流雅和七叔位于侧座,而位于正座的女子便是流蝶庄庄主——玄音。女子一身浅蓝色绸缎,华丽却不失典雅,黑发随意地散在身后,仅用一条紫色丝巾松松垮垮地系着。她面带倦容,一双寒目犀利地扫过二人,最终定格在若洺身上。
      若洺见状,拱手作揖道:“在下若洺,素问玄音庄主医术精湛,今日得以相见,真乃三生有幸。”

      玄音倒也没有谦虚,略微颔首,一丝诧异掠过双眼。

      流雅见姐姐冷落了恂,心急插嘴道:“姐姐,他就是恂,把我从那几个大汉手里救起的人。”
      玄音听罢,嫣然一笑,还未开口,流雅却先红了脸。最后还是七叔站起身将二人引入座,打了个圆场。

      玄音先是礼节性向若洺问了问一路的过程,随着七叔一句“后生可畏”,她却突然有意无意地看像若洺放于桌上的一柄银剑,问道:“洺公子,这把可是尹龙剑。”

      若洺心下一惊,警觉起来,毕竟这世上知道尹龙剑的人不会超过五人。

      “正是,不知玄庄主从何而知?”

      “我是无意间在旧时的文献中读过,此后便对它做了些许研究……”玄音本还想问这把剑的来由,但知道对方定不会以实告之,只得作罢。顿了顿,她又淡然问道:“洺公子若是之后无大
      事,可否在此停留几日?也好让我一睹宝剑风采。”

      若洺沉吟片刻,笑答:“玄庄主既然这么说,那我从命便是。”

      玄音见对方答应,便向七叔吩咐道:“七叔,从今日起将洺公子和恂公子的住处安排到正室。”

      “是。”七叔恭敬地回答,心中却是疑惑不解——平日里向来不好客的庄主,何故留下他们二人?

      流蝶庄虽地处偏远,可来客不断。从早饭过后,玄音还未有一处清闲。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富豪或贵族,说此处环境甚好,适合养生,便要求入住。玄音自是同意,虽他们只为攀比权贵,但毕竟她受益最多。

      流蝶庄的白日总是脱不了一个忙字,一到晚上,却是另一派景象。这段时间客人稀少,再加上玄音规定仆人来往不得点灯,俨然使这座庞然大物隐没于黑暗之中,在冷月的映衬下,泛着寒光。因此夜晚,在庄内,除了静谧就是行色匆匆的仆人。

      玄音的厢房位于流蝶庄最深处,只要从正门近来径直向前走便能到达,说是厢房,倒不如说是一套独立的合式木屋,只是面积不如整座庄大罢了。

      平日里丫头们最不爱来就是此处。用流雅的话来说——这里就像是囚禁犯人的地牢。每次听她这么说,玄音总是佯装生气,心中却是叹息。

      而这一状况并没有随着若洺二人的到来有所改变。玄音依旧如往常般,从晚饭过后便进入厢房,未再出来,只有管家七叔站在一旁。

      他脸色凝重,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将他二人留下?”

      玄音依旧伏案埋首,随意答道:“我总不能束着阿雅一辈子吧。”半响,不见对方回应,知道骗不了七叔,才缓缓抬头:“那位洺公子便是圣王血的继承者。”

      七叔一惊,竟一时没站稳,向后跌退了几步。良久,才缓过神来:“我知道小姐对圣王血兴趣浓厚,可他毕竟是前朝遗孤,逝王一直暗中找寻他的下落。这样危险的人物,怎可留在庄内?”

      “七叔不必如此惊慌,我自有安排,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七叔沉默片刻,还是从了玄音的意思,走出厢房,才轻叹了口气:这祖业怎经得起这种折腾啊!

      殊不知,玄音待他走后,便无意于书。

      她望向窗外,看着冰冷的月色,呢喃轻语:“何故相见?”

      沉默良久,似是等人回答,却始终无声,不觉失笑:

      “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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