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水十三少

43、话剧之前

　　本来说要发奖，可是他们几个都垂头丧气的，只是让班长去领回来了一个篮球。

　　下午上课，班里就跟笼罩在低气压下似的，好像这场输球压住了所有人的舌头，一下午，班里安静的出奇。

　　第二节课下课，我正要去上选修，巫瑶突然拉住我说：“他们都不想上了，咱们找个地儿呆会儿？”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这时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旷课啊！可为了哥哥们，值了！

　　我们围坐在篮球馆的地板上，因为所有人都去上选修了，整个篮球馆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声。

　　“行啦，又不是死人了！干嘛酝酿这么个气氛！第二不也挺好的，比七个班都强呢！九班就算赢了，不也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这么沉痛的气氛，实在是把我憋坏了。我的心里也不是不难受，也不是不遗憾，可自从出了陈希的事儿，我的抗击打能力已经大大增强。不是我主观愿意小强，可这个世界太彪悍，不小强又能怎么办？

　　“我们也不是输不起，关键是不公平！”宋焱龙站起来气吼吼地说。

　　“不公平？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凭什么你生活在繁华的大城市，而很多人却生活在偏远的农村？凭什么你吃穿不愁，输个比赛就沉痛成这样，人家广大的非洲人民却缺衣少吃，在温饱线上挣扎？凭什么你长一米八几的个儿还挺帅，有的人出生就带有残疾？你说这公平吗？”

　　“你！你！”宋焱龙“你”了半天，腾一下又坐下了。

　　唉，我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貌似劝人不应该这么厉害哈…….公平谁都爱，我也喜欢公平，但是每个人都是在自己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气愤不已，却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不公平呢？既然现实已经如此，就应该勇敢地接受，你再沉痛，再抱怨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行了行了，咱们傻坐着也不是个事儿，玩个游戏吧。你们听说过‘颠三倒四七上八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巫瑶看我们一脸茫然，只好继续说：“就是大家挨个数数，我说一，旁边的就接着说二，但是该说三得不说三，说四，而该说四的说三，这就所谓颠三倒四；数到七的，不说话，用手往上指；同理，数到八的往下指；数到十五的呢，不说十五，说月亮；数到十六的呢，说圆，同时用手比划个圆。然后再从一开始数，明白了吗？”

　　“大姐，你这个也太复杂了吧？”体委摆出了一个晕倒的表情说。

　　“不复杂就没意思啦吗！大家就记住‘颠三倒四七上八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就行啦。谁要是错了，就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怎么样？”

　　玩了起来，发现此活动对体委同学确实难度大了些，就属他错得多，以至于问的大家都没啥好问的了，这时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嗯，这个我来问吧。咱们上学期刚入学那会儿，你怎么那么对我呢？我感觉你一开始跟我挺对立的，可我觉得我没那么招人烦啊，后来跟你接触了，也发现你不是那种没事儿找茬的人呢？我当时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既然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就直言不讳吧。初中的时候，我是我们班班长，张季邦呢，就是我的一催。班里的什么事儿，都我说了算，班主任都插不上嘴。没想到一上高中，张季邦成了班长。可我跟他是发小啊，总不能反对他吧。我想那当个支部书记也行啊，没想到老师却坚持定你。当时我一看你，不仅其貌不扬，还傻乎乎的，越看我越生气，怎么着我也比你强啊！本来我是想把你拉下来，好当支部书记，没想到后来一接触，发现你人还不错，觉得你就一小屁孩，我跟你斗也没啥乐趣，算了吧。”

　　“啊？杨伯侃啊杨伯侃，没想到你这么居心叵测啊！”真是的，不就是一支部书记吗？他早说的话我让给他，至于花这么多心思吗？

　　“呵呵，你也就能看出你自己的居心，其他人的你能看出来谁的？”

　　唉，是他们都太成熟，还是我太幼稚了呢？

　　篮球联赛也总算是落下了帷幕，虽然四月底的期中考试就在眼前，但是大家好像明显没有上个学期那么认真了，班长和流氓帮整天张罗着去CS，我也忍不住好奇，跟他们去了一次，却发现不就是“警察抓小偷”吗？有什么意思呢？我的总结让他们觉得异常精辟，还告诉我，上学期他们就想拉我来玩，可Jack就说我不可能喜欢的，因为我是个“革命的小女生”。

　　但是，CS大军却少了一个关键人物，就是体委同学。体委突然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疯狂地学习，据说周末还跑到区图书馆去自习。唉，真希望他的努力能有效果，要不我都觉得残忍。

　　期中考试就这样静悄悄地结束了。紧接着是五一长假。随着天气的转暖，姥爷的腰也好多了，虽然骨质疏松依然很严重，但是骨折的地方慢慢长上了，骨癌的怀疑也就不攻自破了。全家都觉得，老住在医院，姥爷的心情也不好，还是回家静养吧。于是，趁着五一长假，大家都有时间，就一起把老爷迎回了家。

　　那天送完姥爷回家，我的心情好的不能！一激动，我就跑到吴琼霞说得他们上课的那附近转悠，希望能偶遇陈希。当然，转了整整一下午，什么收获也没有。看来，还得等着那个公开课了。不过吴琼霞也说，应该是快了。

　　长假结束，周一开学，却下起了雨。这段时间的天气比较诡异，经常说下雨就下雨，气温起伏得也很大。早上钟老师还说，许戈家里人来电话，说感冒拖成得了肺炎，可能这周都不能来上课了。大课间我们没法上操，大家就在屋里瞎贫。体委过来找班长，看起来比较郁闷，说刚出来的这两门，物理和化学，成绩都不理想，估计是全班倒着数的。我们赶紧安慰他说，他的长项是语文和英语，出了那两门就好了。正说着，钟老师却直奔我就过来了。

　　“潘思维啊，周五开年级会，学校说要请你爸爸来，给大家讲讲怎么学习，怎么成才，你回去问问你爸有空吗？”

　　啊，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爸天天忙得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哪有功夫来开着这种会？

　　“好吧，我回去问问，不过我估计是没时间。”

　　“奥。”钟老师有些失望地走了。

　　我回过头，班长和体委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你爸干什么的呀？”班长问。

　　“我爸啊，原来是搞一个巨精密巨复杂的东西的，具体是咋回事儿我也不清楚，应该算是高科技吧。现在做行政工作了。”

　　“那你爸很有文化啊？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本科我不知道耶，研究生是□□以后第一届的，好像当时只有中科院在招，我爸就算是中科院的研究生吧。博士是哈工大的。”

　　班长瞪大眼睛说：“你爸还是博士呢？”

　　我撇撇嘴说：“现在博士挺多的啊，有什么稀奇的。”

　　“这不是咱爸妈那一代比较少嘛。那你爸是教授吗？”

　　“嗯，好像他们那边叫研究员吧，号称是跟教授一个级别的。其实我爸的事儿我知道得也不清楚，就是记得那时我在上小学，我爸的博士本来联系清华的，可人家说我爸已经是研究员了，他们规定不能收。我爸正好跟一个哈工大的老师熟，人家说只要考一下英语和政治，反正我爸的论文在美国的时候都写好了，直接答辩就行了，我爸就花了不到一年，去了两次哈尔滨，就成哈工大博士了。以至于我小时候以为当博士很容易呢，大了才知道，一般至少得念个三五年。”

　　班长叹服地说：“太牛了，你这么爱看书，就是受你爸的熏陶吧？”

　　“才不是呢！我爸在家从来不看书，就是睡觉。我爱看书是像我姥爷，我姥爷最爱的事情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躺椅上看《资治通鉴》，一看就一天。”

　　“啊，你姥爷还看那个呢？挺有文化的啊。”

　　“那是，我姥爷燕京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呢！不过燕京大学好像没有了，变成现在的北大了，小的时候北大百年校庆，我姥爷带我去，都是坐的贵宾席呢！”

　　班长上上下下地看了我半天，说道：“哎，看你可不像啊！还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啊！怎么原来一点也看不出来呢？也没觉得你多聪明啊？”

　　“唉…….”我长叹一声，说：“所以我从小就被我爸鄙视，老说我满脑子都是木炭，全是糨糊。唉，优秀基因都没有遗传到……”

　　这时，我发现才体委一直没说话，我刚想跟他说话，他却扭头走了。

　　唉，物理和化学考得不好的原因吧，可以理解。

　　排名照例贴在高一年级组办公室门口。我的名次虽然从第三变成了第五，但我还是很满意的。体委可惨了，上次还是201名，这次直跌到250名，他们还拿这个打趣他。可能因为这个，体委一天都黑着脸，看见我连理都不理。说实话，我真的是挺同情他的，努力了没效果，比不努力让人郁闷多了。

　　下午大扫除，我正要去，广播里却通知每班的学习委员和文艺委员去口才艺术课教室开会。一听那地儿，我就头大，许戈也不在，我只好拉着班长去了。

　　没想到，我们学校还发了善心，觉得我们的生活太沉闷，正好语文课学到了戏剧单元，要语文教研组和口才艺术课老师联合办一个话剧节，每个班出一个话剧，学习委员和文艺委员负责，下周五去剧场演出。

　　许戈也不在，我只能自己负责了。首先，就是剧本的问题。我一下就想起体委来了，他的文笔也不错啊。我跑去找他，他却说以后我的事情他都不会管了。这哪是我的事情，分明是我们班的事情啊~不过对付他这种小人，说那些都没用，我只好说，当时跟九班比赛输了，他还欠我一件事儿呢！

　　“我忘了，不记得了，你另请高明吧。”体委拎着书包就走了。

　　这人怎么样啊，总是时冷时热的！亏我还同情他！下次再也不为了他浪费感情了！没他，我自己照样写！

　　一路上，我就想着剧本的事儿，经过一家音像店，门口放的歌曲吸引了我。我进去一问，人家告诉我，这首歌叫《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我买下了这张专辑，经过一夜的鏖战，终于把剧本初步的框架定好了。

　　第二天的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我们都蹲在教室里。李凌最近胖了，脸色也不好，脾气更是差，吴琼霞刚才不过是懒得发数学作业本，让大家过去拿，她居然能站在那里就是不许大家拿，非让吴琼霞自己发。吴琼霞也不是好相与的，就是不发，两个人就在那儿吵了起来。

　　“最近李凌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又跟班长闲聊起来，李凌吵架的事，谁管得了，吵就吵吧，正好让她抒发一下。

　　“脚踩两条船，水性不好，必定翻船淹死，你看着吧。对了，昨天说的那个课本剧你打算怎么办？”

　　“剧本我是想好了，可其他拉拉杂杂的事儿肯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班长啊，体委他不帮我，你帮帮我吧，咱们先讨论一下演员怎么选。”

　　“嗯哼，你说说剧情。”

　　“我初步的想法是，讲一个男生，父亲死得早，生活在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比较叛逆，整天打架，还劫钱，但是老师并没有因此歧视他，仍然耐心的教育他，后来他的成绩有了很大进步。有一天老师突然生病晕倒在讲台，他跑出去给老师拦车，结果被撞死了。最后是老师的一段独白，配着一首歌在后面放，念的就是来这首歌一段歌词：

　　那个下午有风在轻轻流淌
　　孩子你难道听见一种声响
　　车来车往,车来车往
　　最后你是否看见天使在飞翔
　　月儿高高,黑夜很长
　　空气中吹拂着命运的方向
　　亲爱的孩子,什么是吉祥
　　车来车往里有没有神的光芒
　　你对我说起你死去的爸爸
　　你说你梦里时常会见到他
　　爸爸我来了,爸爸我来了
　　牵着我的小手你不要太悲伤
　　孩子你的书包在我的胸膛
　　你说你喜欢学校喜欢课堂
　　匆匆你走了,匆匆你走了
　　那个世界里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
　　月儿高高,黑夜很长
　　孩子睡着了我为你歌唱
　　你找到了你的爸爸
　　那遥远的地方没有车来车往
　　那安静的地方小河在流淌
　　那洁白的地方,命运没有方向。

　　怎么样？”

　　“嗯，不错，可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主角是为陈希量身定做的啊？难道你要找他回来演吗？不可能吧。”

　　班长好敏锐，事实上，我构思男主角的时候，脑子里总是陈希闪啊闪的。话说回来了，我写出来的男主角，怎么可能跟陈希不像呢？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了。我觉得王子挺有表演天赋，而且也很有叛逆的感觉，你觉得如何？”

　　“王子愿意演的话应该是没问题，关键是动员他我估计比较费劲。”

　　“哎，这就是我的事儿了。还有那个被劫的，一个警察和班里同学这些配角，班长就帮我物色吧，拉上他们流氓帮的，应该就差不多了。主要问题是，女主角，这个老师，是戏份最重的人物了，还有那段独白，是最煽情的部分了，必须是个嗓音条件很好的人，才能读出感觉来。你看谁比较合适呢？”

　　“唉，许戈要在就好了，其实李凌也可以啊！”

　　“李凌的演技我倒是很有信心，我们小学的时候，她就不怵上台，演什么像什么。不过，她也没有晕倒的经验，我怕以李凌的风格，到时候演得太夸张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嘭”一声，一个大面口袋落地的声音。

　　“啊？这样就晕倒了？李凌你怎么了？”吴琼霞的声音传来。

　　我跟班长面面相觑。

　　老天，你不是这么配合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