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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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严和林子凌来说，这些年不大不小地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他们在一起了。
比如，楚严参加了一个漫画比赛，获奖签约了。
又比如，林子凌的网店销售很好，已经开始经营实体店了。
第一家店选址选在了离小区有几条街远的商业街，规模不大，却很精致，五脏俱全。自从网店专门请了人管理客服和收发货后，林子凌就一心投到了实体店的经营里去。每天很早出门很晚回家，累了就直接躺沙发上不想动。
他有点轻微的洁癖，所以不洗澡睡觉是会不舒服的。往往这个时候，楚严就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拽着搂着往浴室带，扒光衣裤摁在塑料凳上。
楚严举着调好温度的花洒给他冲洗，溅出的水打湿了裤脚和衬衫衣袖。林子凌就呆呆地坐着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不吭声，任由对方给他抹沐浴露，给他擦洗。
这个时候往往没人说话，楚严也不会问林子凌今天发生了哪些事，有什么不顺心。
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他们都是这样的人，也都明白对方是同样的心情。如果自己能够承担，就不希望对方感受这份沉重。
而且这难得的共处，静静享受就足够了。
安静的浴室只有水流的哗哗声。
楚严其实也很忙，忙着画他的新连载。对于刚刚签约的他，工作室并没有来得及分配助手，只能所有背景、网格亲力亲为，赶在来月中旬的月刊上登载。
之前得奖的作品就是他跟林子凌说过的暗黑向的故事，只是他将整个构思精炼成了一个短篇，投稿参的赛。所以，他这次需要将这个故事重新填充，增加新元素。
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过庆幸的是，楚严的父母看到儿子的作品后就没再阻止他了，这也算是二老的一大让步吧。
他和林子凌的事，他没有说，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虽然在一起一开始就做好了要面对一切的准备，可是世间这个坎儿不是当事人做好准备就能迈得过去的。
但也不都尽如人意，比如倒霉的秦尧，在一次外地采访中卷入了当地的纠纷，受伤进了医院。
自从秦尧成了正式记者后，跑新闻比以前更卖力了，有时候还会下乡采风，去偏远地方寻找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次听说是去了一个民族村落，在y省和s省交界的地方。
这天晚上，林子凌是接到楚严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敲门进去，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坐在病床边，楚严并不在。秦尧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脑袋上缠着厚厚的几层纱布。
“你好，我是秦尧的…上司，我叫成冉。”床边的人站了起来，对刚进来的林子凌伸出手。
“你好，我是小尧的房东、学长以及朋友，小尧他没事吧？”那人的手有些冰，嘴唇也毫无血色，很难想像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些疲累，还有……我想等他出院了让他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好等他康复。”他的脸上尽是疲惫，眼睛始终不愿从躺着的秦尧脸上移开。
“你知道的，他这个人不懂得趋利避害，只要是他认为该去做的就会一股脑的冲过去。我不能说我比你更了解他，比你更关心他，但是这一次，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他了……”
林子凌能够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安和颤抖，也听得出这些自白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像当初害怕表白失败再也无法和楚严在一起的自己一样，原本安定的内心开始颤抖，陷落，摇摇欲坠。
这并不是一份简简单单的情谊。
生与死的分离将这份情感的时间压缩得无限短，就算有一世的机会也不足以弥补过去错过的。
所以，在死亡前面，爱着的人都会战栗。
夜晚的天空阴云遮住了月亮，回家的路上也只有些许路灯微弱的白光。楚严走在前面，林子凌双手插兜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两脚踩着前面的人拖长的影子。
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了，四周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息了。楚严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用双手环住了林子凌的身子。
“刚刚我去厕所的时候，小尧的上司有和你聊些什么吗？”
“嗯。”嗅着楚严颈边熟悉的味道，林子凌轻轻地回应。
“所以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们确实都习惯了把烦恼和困惑埋在心里，但如果始终没有人开口，又会像过去一样将气力浪费在一些不应该上。
“小尧的上司说，他差一点就见不到小尧了。他们肯定遇到了相当糟糕的情况，甚至根本不能用糟糕来形容。”林子凌的声音不大，但靠近他的耳边，所以他听得很清楚，包括他的难过和不安，“我在想，要是哪一天，我也遇到见不到你的情况，我会是什么样的。”
人是最贪婪的生物，往往尝到一丝甜头就会永无止境地索取，一但得到就舍不得放手。
我舍不得，舍不得你离开我。
就算是这唯一的幸福，我也想一直拽在手上，没有期限。
生死会让所有有牵挂有爱的人胆怯。
“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呢。”这样的问题楚严回答不了，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不会不无奈。
然而这份感情并不是永无期限、爱过就够了之类空洞的话语所能承受的，它很复杂，却也很简单，就像现在依偎在一起的他们。
不是过去，也不是将来。
只存在于每一个现在。
“这些事留给以后的自己吧。”说着温柔握住对方的手，“ 走，回家。”
“嗯。不想了。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