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懂你们江湖人》流黄蛋

5、第 5 章

　　暗卫乙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也是沈南山这次带出来的暗卫里唯一一个妹子，眼睛又大又闪，娇娇小小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那种传闻中杀人不见血的碧海潮生阁暗卫。

　　对，传闻中。

　　在恶村脚下的时候还好，那边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对江湖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外面就不同了，他们一路经过了几个比较大的城镇，这种城镇里的酒楼必定会有固定时间在这儿说书的先生，而说书人最爱说什么？

　　最爱说的无非就是江湖。

　　无八卦不江湖，这句话还是由天下之事无不晓的百晓生口中流传而出，现在算是每个梦想做说书人的毕生格言。

　　“上回书咱们说到当年碧海潮生阁是多么的危机四伏，全靠现任阁主沈南山的英明神武，才得以以一人之力撑住整个碧海潮生，传说这沈南山是天上文曲星转世，本应聪明一世而武功超群，却因祖先盗取这聚宝盆而平白无故得了报应，现在只能借助器物以及他人之力来行动，无法自如，你问什么？你问为什么没有人觊觎沈家财产而加害沈南山？”说书人笑笑，顾十里用脚趾头都能看出他眼睛里的嘲讽。

　　台下也有人推了那个问问题的人，“我说你怎么回事，乡下来的吧？这都不知道？”

　　真·村里人·顾十里表示对那个问题老兄感同身受，一脸懵逼。

　　“好了好了，每次说这段书都会有人问，我就再替你们解释一次，沈家除了与皇家做事以外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的原因你知道吗？那就是沈家历任阁主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拥有朋友无数，就连很多京里的达官贵人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更何况沈家自古以来都是一脉单传，早就想到这些的沈万三在自己还在世的时候就一手创立了碧海潮生阁，碧海阁主外务，什么开铺子做生意打探消息找人全归他们管，而潮生阁则只管内务，包括沈家独有的一支暗卫以外还有明面儿护卫无数，从来没人数清楚过他们具体有多少人，这帮子暗卫全都武功超群杀人不见血，冷酷无情的样子连天王老子见了也忍不住有些发慌，以往刺杀沈南山的人从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光凭这个，就能够知道他的暗卫有多强了吧。”说书人捋着胡须摇头晃脑。

　　暗卫乙也磕着瓜子坐在下面跟着摇头晃脑，见顾十里看向她，还递给她一把瓜子道：“想吃？想吃直接拿啊，别客气，诶你还真别说，这老头儿别的不行，说书说的还挺好。”

　　她这会子正好是换班，不过是十四五的小女孩儿，总归而已是爱漂亮的，干脆就脱了那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换上了粉嫩嫩的小裙子，娇俏的很。

　　顾十里一路上见惯了这姑娘大咧咧的个性，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么边把瓜子磕了皮儿放在桌上，边问她：“他们说你们冷酷无情诶，一点想法都没有？”

　　暗卫乙纳闷：“有啥想法？哦，”她一拍脑壳，抓了俩橘子冲到台上，差点没把那说书先生给吓坏，“谢谢呀，这橘子是我们给先生的一点儿谢意，好好吃呀！”然后转身又蹦了回来。

　　“小时候阁主就教我们，当听到谁夸我们的时候一定要说谢谢，还要送点水果当谢礼！我学的不错吧！”粉裙子小女孩儿松松绑了个双垂髻，笑眯眯道。

　　顾十里抽了抽嘴角：“……你是哪边听到他夸你了？”

　　“他说我们武功超群爱干净呀，而且还夸我们护主有功！”

　　“哪里说你们爱干净了？”

　　“杀人不见血呀。”

　　“……那又是哪里夸你们护主有功了？”

　　暗卫乙一脸无奈，伸手拍了拍顾十里的肩膀，那表情，活像是把顾十里看成了一个傻蛋儿，“以往刺杀沈南山的人从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光凭这个，就能够知道他的暗卫有多强了吧，这句，你刚刚是不是听岔了，这么棒的夸奖，总觉得我送橘子送少了呢。”

　　顾十里：“……”

　　她瞟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面色安稳如山安静喝茶的沈南山，有些哭笑不得，只听自己爱听的话，这技能教的，真他娘的不得不让人给他点个赞。

　　做足了心理建设，顾十里又问：“那你们阁主为什么要教你们送水果呀？因为礼轻情意重吗？”

　　“当然不是。”暗卫乙更加无奈，难怪阁主前几天要逮着他们叮嘱要好好照顾顾姑娘，这脑子确实好像不大好使。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水果便宜呀，哎呀不说了，打扰我听书了！”暗卫乙扭过头，明显不想继续跟她搭话。

　　沈南山看了半天戏，见事态发展的有些过火了才适时开口：“小乙，要有礼貌，”

　　他用茶盖撇去茶沫，动作是不像年轻人的缓慢沉稳，“顾姑娘不要介意，小乙小孩子心性，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当然不会，小乙天真纯稚，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顾十里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她回头继续听书，顾十里有个毛病，吃瓜子的时候喜欢一次性磕完所有的，剩下瓜子仁堆做小山，她觉得这样吃起来才畅快，可这次她伸出手去却摸了个空。

　　讶异回头，她只看到自己的面前只剩下一座瓜子壳山，而放置瓜子仁的地方是空空如也，连根毛都不剩下，顾十里第一反应是掉地上了？

　　可她左找右找就是不见踪影，直到她抬起头，看向坐于她对面的沈南山。

　　那堆她死活找不到的瓜子仁现在就堆在沈南山面前，被他用极其优雅的动作一点一点吃着，硬是带出了三分不同于常人淡然如风的意味。

　　意味个屁啦！那可是她的劳动成果！！！

　　顾十里很想愤怒掀桌，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偷她的瓜子吃！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无非就是被挖走中间那块儿的西瓜和被抢走磕半天才磕好的瓜子仁吗？！！

　　然并卵，她现在身无分文。

　　吃的是沈南山的，用的是沈南山的，连这瓜子都是他们的。

　　顾十里痛苦扶额，她现在这情况真的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连想发脾气都没底气发。

　　“怎么了？顾姑娘不舒服吗？”沈南山边享受着她的劳动成果边问道。

　　“……不，没有……”

　　沈南山看着顾十里这副虚弱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有趣，于是又换上一副忧虑担心的面孔故意逗弄她：“真的吗？可我见姑娘神情委顿，没什么精神，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请一定要说出来，我沈某人别的不行，对待朋友倒是一向很好。”

　　朋友？

　　他们这就算朋友了？！顾十里惊讶地看向他，总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他沈南山谁啊，就这么莫名其妙交一个来路不明既没钱又没身份的穷丫头？打死她也不相信，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对方能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所幸也就不再去想，反正到时候总会知道的。

　　“说来近日也是奇怪，镇上的刘员外大家知道吧？”说书先生完成了自己今日的说书分量，照例坐到台下吃些小事，并跟大家伙唠上两句最近本地发生的事情。

　　“刘员外他们家儿子不是才娶了小妾吗，听说还是个才刚满十六的黄花大闺女，那小模样水灵的哟，可就在昨天晚上，一阵阴风刮过，那小妾就这么突然一下子不见了！”说书先生看了大堂一圈，一阵冷风幽幽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说书先生摊手，“我觉得这事情说来也是奇特，除了她以外，四五天之前也有一个小姑娘不见了，就是街头卖花的大娘家，他们家小女儿也是才刚十六七岁，听说也是一个晚上之后就找不到人影了，大娘还以为自己家的姑娘被什么人拐走了，在官府报案呢，不过依鄙人拙见认为——这事说不定啊，不是人干的！”

　　“啊？不是人干的？依您的意思是——难不成是鬼怪作祟？”

　　“不会吧……我们镇子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官府那边呢？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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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客栈里头住着的大部分是文人墨客，要不就说些小门小派的江湖人，乍一听这件事情全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一时之间大堂里倒是沸沸扬扬起来，只有顾十里这桌安安静静，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显得极为扎眼。

　　沈南山他们就不说了，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恐怕人家也不信这茬，但是顾十里没说话倒确实是有些别的什么原因。

　　比如，现在在她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选择界面：

　　“任务：镇上诡异消失的少女，镇子一直很太平，怎么会突然有人消失不见？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我们一定要抓到真凶，还少女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个公道！请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完成奖励：技能界面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