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月》烟蓑雨笠

8、证据

　　第二天的一早，离暴雨才下了两天过后，天上的云又开始聚集在一起，远处相撞，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相亲相爱地商量着，再来一回酣畅淋漓的大雨。
　　这天的早晨，空气中有一种锐利的气氛，带着奇怪的味道，紧张刺激着所有人那根名为好奇的神经。
　　零散的流言，空缺的作为，命运的力量推着童遐再次和何雨近距离接触。
　　走进白天都需要开灯的办公室，旧的木质大办公桌上堆放着英语报纸，熟悉或陌生的人一字排开而去，整齐的令人窒息。
　　班主任的脸上怒气还未消散。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给童遐，童遐不知道怎样去对视这幅表情，她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失声笑出来，而这种笑，肯定会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连番的盘问，让事情在童遐眼前明朗，童遐看似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何雨，里面却是包含了无尽的怨恨与憋屈，最终这种愤懑从童遐的喉头爬了出来，凝成一句又一句对筠岚有力的证词。
　　童遐用着这种不让任何人觉察的，隐秘的小花招，不露痕迹地报复何雨。纵然这让童遐尝不到丝毫的快意。
　　老师的耐性已至极限，几十年的阅历，让他不想再理会，女孩子们之间勾心斗角的小伎俩。
　　挥挥手，表示不再追根溯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机敏如老师，不予追究是最好的选择，却无可奈何的，遇上了较真的家长。
　　对于一心求证自己孩子清白的父母，最好的方式，无疑是讲栽赃的证据送去警察局。
　　这时候，演技精湛如何雨，也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所谓证据。
　　那时候的童遐，见到如此形状的何雨，居然想去刺激一下她，却又忽地想起，吴婷当年的话——‘是人都会落井下石，只不过看有没有机会而已。’
　　原本的童遐并不清楚体味到这句话，背后所体现出的人本性的丑恶，但现在缺额有一种被揭露了阴暗面的恐惧与羞愧。
　　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所谓纯粹的好人，仁慈与丑恶，或许丑恶还占有优势地位。
　　回到教室，童遐没有心情再去听地理老师，一开一合的嘴里蹦出了那些名词，看过了一场粉墨登场的好戏，童遐只想让自己的心情好好平静一下。
　　看着窗外的雨一点一点淋湿梧桐叶，直到它挺立的叶子有些不乐意地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