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腿叔叔》慎谋

37、第 37 章

　　春节后没多久，何爸爸和何妈妈就先四人一天离开了——何妈妈必须去美国为一场国际钢琴比赛做裁判。
　　当晚，月夜和常夏终于有了独立的房间住了，月夜本想，也许自己可以试着反攻了？
　　然而事情却远远脱离了他的期望太多。
　　事实上，当他们离开穆家时，月夜和常夏便开始冷战了——准确的说是月夜对常夏的态度冷漠非常，而常夏则是一脸的懊恼和不知所措。
　　原计划是四人再在苏芮家住几天的，可月夜却只留了字条便扔下三人先行回D市了，害得穆槿和苏芮都担心不已。给月夜致电，却发现对方早已关机。
　　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另一个当事人问原因了。
　　两人加上半路插进来的何和，找到在房内一身颓丧的常夏，原本想要问的问题也变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说吧，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何和先开了口，干脆利落、不带丝毫迂回的直逼问题中心。
　　常夏似有些埋怨，又有些懊恼的瞪了对方一眼。
　　“常大哥，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和苏芮都很担心你们，你知道月夜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了。”穆槿一脸忧心的问。月夜的个性虽不见得自己了解的透彻，但也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很缺少安全感、很怕孤独的人，若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他一定是不会不告而别的。“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我••••••”常夏一听穆槿最后呓语的那句话，顿时没了怨气，人又颓丧起来。
　　“说说看吧，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苏芮真心的说。
　　“都是我的错！”常夏有些心疼的说，不经意抬头却看见何和冷眼旁观的表情，猛然想起那次在酒吧何和也是用这样冷清的目光警告过自己不要伤害月夜的。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却不得不在三人询问的目光下继续说来。“那天月夜说你和穆槿相处的事来着，”眼睛对向何和的不解，常夏解释起来。“说也想在上面，”瞄了眼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的穆槿和一脸诧异的苏芮，常夏逐渐恢复自然。“我没答应，还直觉的说了句‘我又不是同性恋才不要像女人一样给人做！’可我保证我是无心说出来的，何和，你也知道我之前有过的伴都是女性，所以乍听他那样一说难免有些心慌口不择言起来，我发誓我马上就后悔了，可看着月夜冷下来的脸我就什么道歉都说不出口。”一想起当时月夜的表情，常夏懊恼的同时，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撕扯着自己的心脏一样，酸痛酸痛的。“我是真的爱着月夜的，是真的，我没想伤害他的！”最后，常夏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起来。
　　“虚伪！”一阵平静之后，穆槿清脆冷漠的声音如凭空一声雷响的在常夏耳边爆炸，不止炸傻了常夏，连何和和苏芮都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穆槿——倘若不是气坏了，穆槿是决计不会说出如此震撼、如此攻击人的话的。“你的爱情真虚伪。一句无心的话就把月夜、叔叔、我、甚至你自己，我们所有喜欢同性的人的爱情都给抹煞了。嘴里说着爱、眼里却流露着对爱人的嘲讽和不屑、心里更是在排斥自己会爱上同性，你真自私，就像你的爱情一样真虚伪。如果爱上同性真的让你觉得难堪，如果在相爱着的人身下承欢是一种羞耻和耻辱，那么抱歉，你必定要瞧不起我和叔叔了，因为我们就是如此不知廉耻的在爱着对方。我错了，我真不应该放心的把月夜交给你的，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珍惜他、爱护他，因为像你这样计较得失、不知尊重人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纯净如月夜的爱情。”略显激动的说完这番修辞，穆槿头也不回的旋身出了房门。
　　“常夏，你自己认真想想你对月夜到底是抱着则样的感情吧，倘若真是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喜爱，那就趁此放手也好，省得你们彼此陷得太深分得也太痛，否则一旦月夜受了伤，怕是连咱们都做不了朋友了。”何和轻叹口气，不无无奈的说道，然后，也转身退出房间了。
　　“常大哥，”苏芮看着更加沮丧的常夏觉得又气又可怜，忍了许久才能用平静的语气谈月夜。“我不知道你说月夜的时候是无心的还是潜意识里就在歧视这一弱势群体，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爱会伤害月夜的话我和穆槿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月夜家的变故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所以心里总是充满了不安，甚至刚刚与我和穆槿相识时辍学拼命打工也只是为了想证明自己是被人需要，否则我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出生在富裕家庭里的小王子怎样才能在酒吧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支持下来。”
　　“常大哥，我不是要你去可怜月夜，事实上月夜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已经足够坚强到可以面对一切困难，但无论他多坚强，对我和穆槿他依然是那个缺少安全感、害怕被抛弃的我们的好朋友。”
　　“相信我，倘若不是受伤很重的话，他不会扔下我们先走的——他讨厌抛弃别人，就如同他讨厌被人抛弃一样。”
　　“我言尽于此，你先好好想想你对月夜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吧，倘若不能给他尊重和纯粹的爱，那么就请你放他自由吧，我和穆槿会陪着他疗伤的。”说着也想转身离开，却被常夏的彷徨的声音叫住。
　　“他在伤心、他在不安，那么我就不可以不安吗？”
　　“啊？”苏芮被常夏的问题问愣在原地。
　　“我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爱我，甚至喜欢也不曾说过。”常夏有些困惑的声音低低传进苏芮耳朵里。“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但是我一直在想只要他现在是和我在一起的，那我就能让他爱上我。可是爱上月夜就像吸毒一样，越陷越深，越深就越想占有。苏芮，你一定想象不出我有多爱他，只有占有他我才会觉得他是属于我的，可倘若被占有，我怕我就会完全不属于我自己了。”
　　常夏的话让苏芮心里一颤，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
　　“真的那么爱他就不要再伤害他了，真正的爱是用来珍惜而不是用来攻击对方的。”苏芮有感而发道。“况且，月夜不像是你想的那样对你无动于衷的，否则他不会如此生气，甚至竟如此匆忙的离开这里，你认为呢？”留下一个问题，苏芮才真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乎我吗？”常夏不确定的问着自己。

　　“穆槿，”何和从背后搂住激动的穆槿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别真的动怒了，太伤心、伤神了。”
　　“可是叔叔，常大哥真的伤到月夜了，月夜已经伤心到不要我们的安慰了。”穆槿难过的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月夜能够幸福，这不仅是因为月夜是他的好朋友，更重要的是只有月夜幸福，他才会和何和真正幸福起来。
　　“穆槿，你关心月夜是对的，可是月夜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他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那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也许他只是想趁此机会理清他和常夏的关系呢？相信我，待他回来那一定是一个全新的月夜、快乐的月夜。”何和由衷而然。月夜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即使曾经分开过四年，但对他而言月夜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乖巧懂事又不失坚强的男孩，他也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啊！
　　“穆槿，你别再生常夏的气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吧！”最后何和这样劝着穆槿。
　　“嗯！”穆槿顺从的点点头，但今天常夏的话还是令他忆及和何和相爱以来未曾考虑的问题。“叔叔，爱人的占有真的会令人如此难以忍受吗？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会以为耻辱吗？”穆槿有些忐忑的问着何和。
　　在这件事情之前，穆槿一直认为与爱人的亲密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像牵手和拥抱一样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可常夏的话却让他想起自己忽略的爱人的感受。
　　“嗯，怎么说呢？”何和小心的斟酌词句，就怕无法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充足。“其实只要是男人就希望自己能距上位，这可能跟男人自古以来的天性有关，占有、掠夺才会带来满足感，才会让觉得自己是主导者，才不会因为被引领而觉得茫然不知所措。但另一方面，对相爱的两个人而言，被占有却也给人一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满足感。”最重要的，在何和看来则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毕竟男人之间的欢爱还是有违自然，过多欢爱会使受方的身体多少有些损伤，更何况穆槿本身的体制也不是甚好，所以他才会代替对方承受一半的伤害，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想出的既可以爱对方又可以减少伤害的唯一方式。当然这个理由，自己自是不会告诉爱人。看穆槿纯净的眸子对着迎上自己的深情，何和柔声道。“不知这样说可否令你满意呢？”
　　“满意，太满意了！”穆槿边说边点头，最后将全部的自己投入何和怀中。“我们是因为彼此才会如此满足的，是吧？”
　　“是！”何和拥着心爱的人满足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