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求欢》君子于泽

8、接单

　　接单

　　七月流火，没有知了的嘈杂叫声，南国的白天燥热的沉闷。

　　办公室里到处是花枝招展，衣裙漫舞的女人，可惜行色匆匆；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深锁眉头和眼底倦意。

　　只是这光鲜亮丽的美腿细臂间，总有个棕褐西装的女人穿梭其中，永远的西裤套装好不应景，无端被人当怪胎。

　　可是没有人敢质疑，她秀气的小脸妆容干净，深黑眼线描画老成干练，轻缓脚步总是镇定有序。

　　泰然自若，有条不紊，是公司上下对她的一致评价。再困难再繁琐的case在她手里都能平心静气的被解决。

　　温和随性，谦和有礼，同事总爱找她帮忙，新来的小姑娘也喜欢和她谈心。

　　她人好心善，能力出众，只是品味好独特。
　　...

　　踩着裸色高跟鞋走进茶水间，就听到一群实习小女生窃窃私语，语气里满是激动兴奋。

　　沈茵瑜手指拢过及肩黑发。刚到门口，就被大家围住，小姑娘纷乱乱七嘴八舌。

　　“阿瑜，你知道公司新接的单子么？好棒的，你要是参加一定带上我”
　　“还有我”
　　“我”

　　沈茵瑜笑着接过在自己面前乱晃的宣传册，厚厚一本，被折角的一页，男人依靠在三角钢琴旁，身材修长，白色礼服，干干净净，俊秀面容，眉眼温柔，宛若四月春风。

　　比以前高瘦更加精神奕奕，依旧干净温柔像是校园男孩，只是，四月早已过去，春风不在。

　　旁边的小姑娘花痴的感叹“好帅，我第一次看到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好看”其他人纷纷点头表赞同。

　　沈茵瑜心中轻笑，我也是初见时这般喜欢他美好容颜。

　　一个姑娘摇着沈茵瑜的手臂，探求问“阿瑜，你可收到消息，我们公司要为他准备独奏会？他不是进了艺人公司吗？怎么..”

　　她不知道

　　另一个女孩垫着脚尖喊“他退出了以前的公司，是独立歌手，现在身边只有经纪人”

　　她默默点头

　　不知是谁道，“怪不得找我们帮他宣传，怕是没钱请大公司”

　　“胡说”一个姑娘愤愤然，“他虽然是独立歌手，但是背后有大公司支持，只不过不是音乐公司而已！”

　　她继续漠然点头，那还好。

　　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继续说，“他很有才华，词曲原创，因为不能忍受音乐公司让他唱别人的歌所以毅然辞职。

　　他很辛苦的，听说很小就独立生活，在酒吧卖艺，自己开过工作室，还有呀...他一直单身！”

　　全体女生高兴雀跃。

　　她也扯出一抹无味的笑。

　　另一个女生抢道，“你说这些都是报道专访里说烂的，我还有更多秘密情报”

　　小女生确认完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听她话，然后骄傲的说“我是私生粉！对欧巴绝对忠诚保护。
　　据可靠内部调查，欧巴现在与人同居，
　　只是这个人很是神秘，保全又做的好，几次偷拍都没照到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欧巴的同居对象是....”

　　众人瞪大眼。

　　她心中也焦急，答案呼之欲出。

　　“是男人！！！”

　　女生们炸开锅，难以置信的一片惊呼。

　　私生粉见有人不信，嚷嚷道“是真的。有狗仔深度查访，推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幕后给欧巴资金支持，并且有可能拥有大型公司。”

　　一个女生点头称是，“我记得有个资深圈内人向记者透露过这个猜测，虽不知名姓，反正是本市众多大亨中的一位给他做幕后投资”

　　众人将信将疑。

　　她喝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果然如此。

　　有个女生小声说，“我听我阿姐说，他进音乐圈之前有好多黑历史”

　　“有什么？”
　　“快讲，快讲”

　　小女生窃窃的小声道“听说...听说是gei”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果然是gay，所以真的和男人恋爱啦”
　　“我们没希望了”三俩个相拥啜泣

　　小姑娘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说他是gay佬.....我说他做*鸡，做*鸡（gei），每晚在夜店，收个出场费，听说还有一姐包养他”

　　女生们全部摇头摆手不相信。

　　她听到，一口水呛住，咳得肺都痛。

　　小姑娘为自己争辩“是真的，我阿姐同学的三叔家儿子就和这个男人同班同学，他已经告诉记者，你们不信就等着上网查吧！”

　　女生中有人小声嘀咕，“我也查过扒皮网，好多他同届同学说他温柔善良，人品好，只是交友不善，听说有个夜店大姐头天天找他麻烦，被逼到夜店卖唱”

　　“对呀，听说那女的还总是欺负他收保护费，好可怕的。”

　　“怪不得，学坏有情可原吧....阿瑜，你怎么咳嗽这么厉害，都哭了”

　　她扶着咖啡机，咳得眼圈红。原来如此，两年又如何，遭人弃，听人非议。

　　沈茵瑜深吸气挺直腰，匆匆抹去眼角，微笑道“你们这么热情，我去看看，要是上司真的拿到这个case，我一定立刻告诉大家”

　　姑娘们笑的花枝乱颤，“带上我吧，市场我来跑”，“加上我吧，端茶送水我都干”，“让我布置会场”，“做保镖，我也乐意”....

　　沈茵瑜扭头轻笑“你们到底是要帮我忙，还是帮他呀”姑娘们笑着一哄而散。

　　走进电梯间，手里依然攥着刚才的宣传册，浅棕的亚麻西服蒙上薄薄轻汗。

　　铃声响，上司发来微信“今晚五点与肖恒经纪人会面，地点...”

　　不想多看，收拾好表情，匆匆走出电梯，印着肖恒的宣传册被她随手丢入公共垃圾桶。

　　百度为肖恒贴上年轻歌手，速红明星，绯闻新星许多标签。沈茵瑜快速浏览着网页，翻过每一页新闻，读过每一条微博，看过每一篇专访。

　　几个月而已，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个温柔随和的男生，沈茵瑜稍稍安心。

　　只是不仅疑问，若说几个月的时间光是准备出道都来不及，可是他能一夜爆红；大肆宣传，多角度曝光，需要足额投入，人财力样样必备，花钱的金主只有一位；只是他为何如此力捧肖恒，或许他们早就认识，或这他们早有准备。

　　闹钟响起，时间到要出发；沈茵瑜定下心神，兴许单纯是有钱公子大手笔捧戏子也无可厚非。

　　拥挤的道路上，沈茵瑜被迫要不断的停车等待，还好，旁边有小女生絮叨叨陪聊。她很兴奋，像广播剧一样绘声绘色讲着欧巴点点滴滴，从第一张专辑到第一次个唱，从曝光音乐室到曝光小区楼，还特意掏出肖恒亲笔签名的马克杯公仔以证明自己私生粉的实力。

　　“阿瑜，我不仅知道这些，连肖恒欧巴的点点小事情我都知道，他爱什么质地的衬衣，什么牌子的西装，抽的烟，开的车，我统统知道！”

　　沈茵瑜被她逗笑，夸她执着。小姑娘立刻表白，直说肖恒是真爱，此生唯一。

　　沈茵瑜没有说什么，这无可厚非，自己高中的时候还想过追求泷谷源治。

　　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迷恋肖恒到非卿不嫁，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有些不真实的恍惚，好似分隔已有漫长经年。

　　沈茵瑜望着车外刺目阳光里软趴的各式车，随口问道“他三个月就能这么火，快到惊人，有狗仔查出他背后的推手么？”

　　小女生翻个白眼，“这算什么快，EXO出道一年红透亚洲靠的就是自身实力，欧巴和他们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靠在椅背上，歪头想想，慢慢说“其实之前网上有人说，看到他经常陪同一个男人出入高档酒店，

　　那个男人好像是...是..反正不是普通的公司大老板，后台硬。不过帖子我凌晨刚看到，第二天想找就没有，想来是被删掉”

　　沈茵瑜点头没再多问。

　　再见肖恒，宽敞休息室里，他已经穿好礼服等待夜晚表演，沈茵瑜领着人进来后，客气的直奔主题，避开肖恒专注的目光，只是低头写字，偶尔礼貌性抬头扫视。

　　为免尴尬，不想单独见面，特意带上私生粉，可是依旧很无措。

　　沈茵瑜简单问过几个问题，肖恒看着她闪躲的目光，生冷的语气，公事公办的就像政府职员。
　　终于忍不住打断道“详细的要求，今晚有人会同你联系，请问..沈小姐，方便留下电话号码么？”

　　沈茵瑜头都不抬，“不好意思，我不是本次的负责人，您若有其他安排请通知我的上司，谢谢...请问还有其他事宜么？”

　　见肖恒不再说话，欠身就要走。

　　肖恒看着她，中长黑发配着亚麻套装显得精神干练，白润的脸色神情柔和，嘴角噙着微笑迷人却不娇媚，稍稍前倾的坐姿但是双腿收拢，整个人看着专业却不僵硬，友善却不轻浮。

　　恰到好处的美，不多不少。

　　只是眸光中的疏离，让肖恒明白她现表现的亲和都是刻意。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肖恒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沈小姐，今晚有空么？我想请你来看演出”
　　沈茵瑜扭头，笑的欣喜，“不好意思，肖先生，我今晚有约...”说着，拉过那个满眼希冀的私生粉，“我的助理可以来，她很在行”

　　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演出后要写好报告，台前幕后都要分析好”小姑娘激动的狂点头。

　　肖恒握紧扶手，眼睁睁看着沈茵瑜婀娜背影消失在门厅，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错过如流水，抓不住，回不去。

　　肖恒似乎现在才看清沈茵瑜，喜欢一个人万般宠爱，分别后陌路相待。决绝，倒是很像那个人。
　　...................

　　冰冷酒液滑入喉咙，涩，已然没了味道。

　　沈茵瑜撇嘴放下高脚杯，果然还是不喜欢红酒。

　　肖璟意笑着得意“看你每天西装套服打扮像四十岁，内心到底是个半大小孩，酒都不会喝”
　　沈茵瑜翻个白眼瞪他，“我没有追不到的女生，不需借酒消愁。还有呀”
　　把Chateau推到他面前，“我是party girl，怎不会喝，是这个苦涩”

　　肖璟意气她嘲笑自己为情所困，更气她无知。缓缓注入一杯，正色道“色彩如宝石夺目，入口甘甜，隐隐透着玫瑰清香”轻轻抿一口，悠悠说“芬芳酒酿被你说苦，怕是你心苦”

　　沈茵瑜不理他，挽起袖子优雅切割面前牛排。

　　肖璟意看着女人亚麻衬衣卡其西裤，好半天才说“阿瑜，你不用学我风格，毕竟你年轻，现在就走禁欲路线，白浪费你天生姿色，暴殄天物，你姐姐会教训我的”

　　沈茵瑜开怀大笑，一口咬下多汁嫩肉，唇齿溢香。

　　肖璟意语重心长，孜孜教导“花期最美时间短，不像男人，女孩子最美的时候何必束缚自己，为情所困最不值，不过是丢了初恋，还会遇到更好。”

　　“比如你？”沈茵瑜浅笑迷人，“要不我们试试？”

　　肖璟意急忙摆手，“我是长辈，可以帮助你，教导你，但是..其他的不行”心中暗说，那个日报记者现在正让自己头疼，这样鬼灵精怪的魔头自己更降不住，有些女孩可远观不可靠太近。

　　沈茵瑜挑眉骂他，扭头望着江面纷呈光影，“我今天见到肖恒”语气平淡，好似陌生，
　　“他们的新宣找到我公司，不可能是意外，但我不想接”

　　肖璟意点头，他也觉得意外，既然出轨分手，就该形同陌路。

　　“你和祁彦宇很熟么？”沈茵瑜突然问道

　　肖璟意微微发愣，不知为何转换话题“恩，旧识不算多好。几年前在美国认识。只是他似乎和温凉认识的更早，关系更密...怎么突然问道他？”

　　“...没什么，只是警告你，近墨者黑，他不是好人，你要小心”

　　肖璟意心中暗惊，随即笑的和煦“你想多了吧，生意人而已，那你现在是拐弯骂你姐夫也不是好人？”

　　沈茵瑜笑而不语，她不傻，温凉的身份她多少有些猜到。如他所言为真，自己想从温凉身边找到蛛丝马迹，更难。

　　沈茵瑜以手支颐，慢慢道“你比他们太纯良，多加提防总没错”

　　起身拍拍面部僵硬的肖璟意，轻松道“走吧，我还有工作”
　　...............

　　调好震动闹铃，四十分钟已足够。

　　打开Mac，挺直腰板，牵起笑容，声音柔和，“祁先生，请问您对本次独奏会有什么特殊要求？”

　　祁彦宇优雅翘起长腿，看着对面满面笑容的沈茵瑜，她比三个月前伪装更娴熟，只是还不够成熟，抬头道“沈茵瑜，你确定我找你来就为了肖恒？”

　　“是的”沈茵瑜点头，“肖恒讲过，今晚会议就是独奏会的承办，毕竟您是幕后老板。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其他需要联系的事情。”

　　“你对独奏会有什么想法？”

　　“...我要先听听您的要求，您比我更关心这次的成败，您花大价钱不就是想捧红他么？”沈茵瑜眨动眼睛，眸光闪烁，却看不出情绪。

　　祁彦宇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递上一个文件夹，“你们是这次演出的主办方，有另外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会赞助，为的是不要让娱记查到我。还有...”

　　沈茵瑜打开看，详细计划流程已经写得格外清楚，附表里有与会嘉宾和特邀演员，人数众多，看来祁彦宇真的很重视这次演出，用心良苦。

　　沈茵瑜倒不关心演员歌手，只是有几个嘉宾让她在意，指着名单问“祁先生，我们公司需要出面来请这些人么？”

　　祁彦宇看着她惊讶困惑的表情，微微一笑，对面坐着的女人总算露出些许人气，“我刚要说，这些人是要参与我公司重要会议的宾客，刚好时间碰巧，那晚就以演出答谢。”

　　收起笑意，祁彦宇倾身，眸光严肃，“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保密。演出后，外界不能流传一丝一毫消息，我和他们的名字不能见报”

　　沈茵瑜瞪着眼，满腹疑惑，“现在已经有很多肖恒与富商的绯闻，娱记彻夜蹲点抓你们。报纸还好说，网络就是挡不住，那么多脑残粉和狗仔，还有当晚观众，每人一个公众号，随便写点就是几万转发量。”

　　沈茵瑜看着男人阴沉的脸，反而更加沉稳小心道“你可以邀请嘉宾去大剧院看茶花女，更符合身份；要是就为了捧你男友，大不了在会议室看实况转播，也比..”

　　“沈茵瑜，你是打算又辞职么”男人愠怒

　　女人不服，“我当然可以完成自己工作，但是我要好心提醒你，风险很大。若你俩被曝光，我大不了走人，可是你们的生活会严重受扰。你若执意要如此，我当然是为多赚钱做好工作”

　　....俩人怒视对方，暗自较劲。

　　“你只要做好自己工作”祁彦宇冷冷开口

　　沈茵瑜想要愤然离席，砸掉他的头。若东窗事发，祁彦宇只是个商人，本就臭名昭著，再加一条八卦也无关痛痒，可是肖恒不行，被抹黑被雪藏，离开舞台后只会更加没出路。

　　压抑怒火，问“祁彦宇，你为何找上我，就是知道我会关心肖恒，绝对不会让他受伤”

　　祁彦宇奇怪的看她“你进的是本地最大传媒公司，我当然找专业的，与你什么关系”看着女人气节的脸，冷笑着“出来做事，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见她无力反驳，绕友兴致道“三个月调入总公司，我相信毕是沈小姐实力过人”

　　眯眼看着沈茵瑜渐渐转红的脸，悠悠道“上司信任，同事喜欢，沈茵瑜，你要是做成我的事，就更能得到高层赏识”着重强调的高层，有两人都明白的深意。

　　沈茵瑜愤然看着男人轻蔑嘲笑的眼。

　　闹钟震动，会议结束，时间刚好。

　　祁彦宇起身要离开会议室，沈茵瑜忽然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计划已经写得很详细了，你如果...”

　　“我说的不是这个”沈茵瑜起身，走到男人近前，眸光微冷，“你突来本市，抢我男友，和温凉早就认识，你难道没有计划么？接近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

　　祁彦宇看着女人仰起的尖瘦下巴，抿起的唇带着探究怀疑，全然的不信任。

　　冷冷推开她，男人冷漠从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是商人，为名为利，仅此而已。”

　　沈茵瑜转身要走，身后男人冷言警告“沈茵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要太自作聪明”

　　女人不回头，下达警告“祁彦宇，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若伤害我的至亲，我决不允许”
　　.................

　　这个故事不是1P，2P，3P，这样简单，
　　肖恒问沈茵瑜“你相信无性婚姻，那你相信无性/爱情么？”BL还是BG太武断，人类感情远比这些复杂
　　我会让故事合情，狗血的能接受

　　恩..EXO是在肯德基看到的，所以知道，
　　我出生于花泽类流行的时代，在死火海里长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