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开凝芷》熊童

30、第三十章 挑明

　　宋锐归家已有三日，归家后翌日就进宫面圣，之后去了太后居住的静心殿看望了太后，和宣文帝共进午膳后，就出宫回府，定下了去庄子的日子，李氏让王管家按照惯例拟随行人员名单和行李，给宋锐过目。
　　“蕴哥儿为何有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的配置，是老四安排的吗？”宋锐盯着人员名单，发现除了凝菡带丫鬟是她允许的，宋凌蕴名下不仅带了丫鬟还配着小厮的名额。
　　“侯爷，丫鬟和小厮都是大夫人添加的，她担心庄子上婆子照料不尽心，故加上了平日里伺候三少爷的丫鬟和外院的一个小厮。”王管家如同李氏授意那般答复宋锐。
　　“蕴哥儿丫鬟和小厮都从名单上去掉，他的吃穿用度都归到我的名下，由我亲自照料，把照顾凝菡的大夫也带上，再多备些药材，其他人员就按这个名单安排。”宋锐本想带上宋晓一起去庄子，但想到自己存着要磨砺宋凌蕴的心，如若宋晓在，可能还会妨碍自己，最终没说在名单上加上宋晓。
　　“那奴才这就派人去回禀大夫人，命人按照单子去准备，定不会误了侯爷行程，侯爷，还有什么需要奴才去办的吗？”王管家本起身准备安排人去雅园回禀，但抬头见宋锐似乎还有话要说。
　　“你等会把老四叫来我书房，算了算了，还是给我在望江楼安排一桌酒席，把老大，老三，老四都叫上。”宋锐摆手让王管家退下，他想等庄子修养回来，自己又将回西北，上回对宋明的敲打，明显未起任何作用，李氏依旧居心不良，不如这次把话给宋明都挑明了，省得被有心人利用。
　　望江楼雅间，酒过三巡，父子四人，宋锐看着宋明突然开口。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偏心弟弟。”
　　“父亲，我哪敢这么想！”
　　“哪敢？你的回答不是有或没有，而是用哪敢，就说明你是想过得，甚至就是觉得我偏心了。”
　　“父亲！”宋明立马跪下。“父亲，我真的没有想过。”
　　宋暻宋晓紧跟着下跪，看向宋锐，却不敢出声，他们知道父亲今日特地让王掌柜定下这桌酒席，并让心腹之人在外层层把守，必有话要说。
　　“十个手指都有长短呢，何况人呢？如若要说偏心，我偏心的应该是你，老二常年跟在我身边，落得一身伤痛，饱受妻女分离之苦，他过得哪里有你安乐，老三也从未向我索取什么，暗卫是我主动给他的，主要用来保护这一大家子，你四弟拎不清，至少他还知道我们是一家子，在外称王称霸，刀子从不会刺向家人，只有你，听着妇人言，软刀子还向自己的兄弟捅，是我不想把暗卫交给你吗，你如此作为，我怎么放心把暗卫交给你，怎么放心把这一家子交给你！”
　　“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跪在地上的宋明痛哭流涕，这么多年来父亲第一次骂他，却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满足，父亲也会骂他，父亲并不是对他不闻不问。
　　“你以为没有嫡子，我才对你漠不关心，那我是对凝芙的不够宠爱，还是对凝菡不够关爱，在我这孙子孙女都是一样的，都是我宋家子孙，故你也不用强求嫡子，我对你的失望不是来源于子嗣，而是你自从娶妻之后，偏信一介妇人之言，对自己兄弟的打压，你扪心自问，可否有顾及一丝手足之情，你二弟夫妇的事，你是一丝都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我知道，你母亲故去以后，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对你们悉心教导，让你变得如此心胸狭窄，让你弟弟变成纨绔子弟，这是我的过错，这侯府总有一天是你的，你若实在不喜你的这几个弟弟，等我回西北前，把家分了吧，你几个弟弟都分府出去单过，也省得我每次回来都要处理烂摊子。”宋锐从未对宋明说过如此多的话，他原先确实没有动过要分家的念头，最近发生的事，让他觉得本以为能同气连枝的四房兄弟，现在如同一盘散沙，还不如早早分家，各自立府，省得争来斗去，让外人看笑话。
　　“父亲，现在谈分家，外面的人如何看我，如何看我定北侯府，父亲，真的不能分家。”宋明知晓现谈分家，对他名声不利，至少要他袭爵之后，按照正常流程分家，现定北侯身骨硬朗，行如风影，若是此时分家，反而会落得老父健在，自己已然容不下同胞兄弟的名声，他不愿此时分家，宋明拉住跪在一旁的宋暻“三弟，快劝劝父亲，此时分家，定北侯会成为全燕京的笑话，还有外祖母，外祖母也会忧心我们。”
　　“父亲，何至于分家，现在分家，外人只会猜测我们侯府内部有矛盾，何况现在内忧外患，四弟之事的幕后黑手也未查清楚，正如大哥所言，外祖母自从母亲过世，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如若让她听到我们兄弟不睦的流言，徒添她的烦恼。”侯府妯娌之间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么和谐，大赵氏也常常出来激化矛盾，能分家独立开府确实会减少很多纷争，但仅仅为了内宅不睦而提前分家，实属不明智，况且现在四房，也是分开吃住的，公中也是额外给贴补，未分家却也如同分家，明纷较少，暗流虽多，亦能解决，分家并不紧迫。另对于父亲的了解，如若真心想要分家，父亲直接上报宗族，不会到酒楼里跟三兄弟商量，父亲的目的应该在于让三兄弟把话说清楚，减少猜忌，同心协力共同面对幕后之人。
　　“父亲，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凡事必找大哥和三哥商量，再也不惹招惹事端了。”宋晓也马上认错。
　　宋明看着两个胞弟和宋锐，宋锐没有说话，貌似在思考，宋明继续认错。
　　“父亲，我……”
　　“行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分家，分家这事可以先不提，等我回西北在听一下老二意见，后日我准备带孩子们去庄子上，蕴哥儿直接跟我同行，你也不用给他安排其他人手了”前面的话是对三兄弟说的，后面的话是对宋晓说的。
　　“全听父亲安排。”宋晓回道。
　　“都起来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边吃边说。”三人闻言，都起身，重新落座。
　　馨园中，凝芷和程氏用过晚膳，正在小道上散步，宋暻派人提前告知程氏，定北侯今日在望江楼设宴请三兄弟吃饭，程氏早早命小厨房安排了晚膳，等宋凌萧下学后就一起用膳，宋凌萧晚膳后回院陪伴邹乔，程氏拉着凝芷消食。
　　“芷儿。”程氏轻呼凝芷名字。
　　“娘亲，有何事？”
　　“想多看看我的芷儿，不日，你祖父就要带你们去庄子里了，娘亲要好久才能见到芷儿了。”程氏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凝芷，满是不舍，3个月前那场高烧之后，女儿醒来之后就变得更加粘人，更会撒娇，想到又要分离1月之余，实在不舍。
　　“娘亲，我不在的日子里，您可多去外祖家走动，自从我那场大病，您好久未去外祖家了，外祖母应该很想你，就像您想女儿一样。”凝芷想母亲多去外祖家看看外祖母和外祖父，多陪陪舅母，一来自己不在馨园的日子，母亲不至于太寂寞，二来因为自己那场大病，母亲担心自己身体，寸步不离的照顾，连端午节礼都安排钟嬷嬷打理，不像往年除了李氏安排的节礼，都会亲自添额外节礼一道送外祖家，今年因凝芷病的突然，母亲也分不出心安排。
　　“你外公也盼着你去，本想等你从庄子回来，和我一道去你外祖家，你可别忘了，你外公最疼你，比疼你表哥都疼你，还有你舅舅，就算在江南，知道你喜欢奇花，就命专人给你运来，你喜欢奇石，到处给你搜罗。”程氏想到了父亲和弟弟对女儿的宠爱，想着等女儿从庄子里回来，定要带她回娘家一趟。
　　“娘亲，等我回来，又要过一月了，要不您去外祖家小住一段时日，舅舅不在府里，你去陪舅母也行呀，最近府里不安宁，我和大哥都去庄子了，我不放心你。”凝芷想到玉姨娘入府，府内暗流涌动，怕殃及程氏，不如让程氏回外祖家避一避，府里就算闹得翻天覆地也不会波及程氏。
　　“等你爹爹回来，我在与他商谈一下，你们去庄子，我去你外祖家，岂不是独留你爹爹一人在馨园，我也不放心你爹爹。”程氏想到若是自己归宁，宋暻无人照料，并不安心。
　　“爹爹陪娘一起回去小住呀，爹爹好久没陪外公小酌了，若陪娘亲归宁，外公必然欢喜。”外祖好酒，最喜与宋暻同饮，吟诗品对。
　　“这要问你爹爹。”
　　“只要娘亲说，爹爹肯定同意的。”凝芷促狭一笑。
　　“你这鬼机灵，又在打什么主意。”母女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