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海呓语》华穗15

5、所以，继续前进

　　所以，中考不过如此而已。是的，不过如此而已。
　　这么一想，赵予梦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为了考试而神经兮兮的了！
　　赵予梦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然后开门:”妈妈，饭好了没？”
　　第二天的考试是三天中最累的。先是数学，写到脑抽筋，然后是政治，写到手抽筋。也许是有了昨天的明悟，赵予梦感觉今天上考场时特别轻松。
　　这种轻松和昨天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不同。昨天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像是双脚离地，失去了真实感。而今天的轻松感，感觉身子很轻，但双脚却没有离地，不失现实感。
　　赵予梦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本来昨天的状态已经超越了她以往九年学习生涯曾有的考试状态了，今天犹胜之。
　　水壶放地上，笔袋放桌面左上角，上面还挂着她的手表。数学是最拼时间的一科，或者说是非常需要时间规划的一科。
　　试卷分25题，一般来说，压轴题24和25题各有3个小题，它们的第2、3小题都是很有难度的，赵予梦在以前所有的模拟考中就没有得过满分。但在这最难的4个小题中，起码能完整做对2道，做多能做对3道。也就是说在压轴题部分，赵予梦的扣分维持在5到10分。
　　这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她没学竞赛教程，数学算不上顶尖，但属于很能拿分的那种。她曾算过初三所有模拟考的数学平均分，是137分。
　　但是从今年的中考开始，数学将增加一道小压轴题23题。据说这道题的难度会稍高，但绝不会比24和25题难。只是这个23题的难度到底如何，谁都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一般来说，赵予梦在前23题花45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个速度在她的班上并不算快，只能算中等。前面的题目虽然简单，但却是分数的主体，相比28分的压轴题，足足122分的基础题的重要性不能忽视。
　　既然多了一个传说中的小压轴题，那前面的部分就加多5分钟吧，嗯，最多10分钟。
　　这么想着，8点铃声响起，赵予梦开始答题。做的时候没有感觉，直到做完22题，赵予梦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48分钟！花了比平常要多的时间，大概是由于她做计算时，都回头瞄上几眼，确保答案的正确。
　　这还没做所谓的小压轴题23题呢！赵予梦心中一惊！
　　但神奇的是，就像镜面一般的湖水荡开涟漪，然后迅速恢复平静似的，赵予梦并没有慌。默默地给自己定下新的时间界限——1小时，然后投入23题。
　　23题的第一小题居然是别出心裁的画图题，画图和证明、计算题放在一起，还作为小压轴题，这是相当少见的。图画完了，然而第二问却卡住了。
　　圆弧、三角、线段、已知的、未知的，夹杂成一团糊浆。题目条件很多，总觉得答案要呼之欲出，但赵予梦始终找不到那个点，死都做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予梦是每隔一两分钟便看一次手表。
　　8点56分，这只是小压轴题，你可以做出来的。她心中暗道。
　　8点58分，这只是小压轴题，你可以做出来的。她心中暗道。
　　9点01分，内心开始动摇，于是瞄了一眼24题，最终还是不甘心先放弃23题。还有一点，如果连23题都做不出来，谈何24题？
　　9点02分，回到23题，这只是小压轴题，你可以做出来的。她心中暗道。
　　……终于，在9点06分，赵予梦终于从一团糊浆中，找到那个点。9点09分，算出答案。9点13分，在答卷上完成该题。
　　用时共25分钟，赵予梦终于完成了所谓的小压轴题。
　　没有紧张，没有多想，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攻克24题和25题。24题第1问，9点20分，过！24题第2问，不会，跳过。9点25分，开始25题。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太不顺利了，她用了比23、24题还快的速度刷完了25题的1、2问。15分钟后，才9点40分便完成了25题1、2问。然后倒回去做24题第2问。
　　终于在9点51分，赵予梦终于完成除最后24、25题的第3问的总共140分的题目。
　　用最后的9分钟去拼不知道拿不拿得到的10分绝对是不明智的，赵予梦放弃了最后两道小题。再加上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两眼便觉得这两题可能是给她充足时间都不一定能做对的，于是带着轻松甚至有点完成难题的小愉悦的心情，检查卷子。
　　铃声响起，赵予梦，或者说是全体考生，不论如何，都结束了最艰难的一科。
　　“你有几道题没做啊？”休息时间，陈瑾瑛来找赵予梦问道。
　　“2道，应该也就10分吧。如果前面没有出错就最好了，就算错了几分也有135左右吧。你呢？”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问具体答案，只是问了有几道题没做。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是换做平时的考试，她们早就开始对答案，还互相为对方讲解做错的题目，或是为其中一道题的答案争辩起来，然后便是各种抱头痛惜。
　　“呀，我很难说，算是两道半吧，有一题我后面证不出来，但前面的步骤应该是正确的。”陈瑾瑛歪着头，想了想，道。
　　“薛晴你呢？”正巧薛晴也在，陈瑾瑛问道。
　　薛晴的总体成绩比不上赵予梦，但很多时候数学单科是要比赵予梦要好的。但出乎赵予梦意料，薛晴摇摇头，有些失落地问道：“你们第23题都做完了吗？”
　　“你没做出23题吗？”陈瑾瑛很惊讶，“23题虽然用的时间出乎我的意料，居然超出10分钟，但还是做出来了。”
　　“超出10分钟，那就是说，你十来分钟就做完了？”赵予梦也惊讶了。
　　“是啊!”陈瑾瑛理所当然道。
　　不得不说，这真是奇怪。论平时的数学成绩，三人相差不大，但薛晴较好，赵予梦其次，陈瑾瑛最后。没想到，以23题的完成结果来看，居然陈瑾瑛最好，赵予梦其次，薛晴最后。
　　“十来分钟很慢吗？你不会5分钟解决吧？”陈瑾瑛狐疑。
　　“什么？5分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在想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居然做了25分钟!”
　　赵予梦说着，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对薛晴尴尬地笑笑，然后道：“23题的最后一问做不出来吧，那个也就四五分，如果你的压轴题还好的话……”
　　“并不好，我有和你一样，有两道小题没做，在加上小压轴题，有15分了呢。”薛晴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于经常考140分的数学学霸来说，中考的情况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小小的打击。
　　“其实还好了，脑子突然抽了，都是人品的问题。135分或者再低几分，虽然不能很好地发挥你的数学优势，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不是吗？”陈瑾瑛安慰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管怎样，中考时总分制胜，接下来还有三科呢。是吧，学妈？”薛晴经过一番思考后，心情也是轻松了一些，居然还想着调侃赵予梦。
　　“你！”赵予梦想想，还是懒得说她了，又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像我，说到底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科目，但胜在总分高。人品也是守恒的，说不定的数学上的人品转移到其他的科目了？”
　　“加一！”陈瑾瑛点头，对于人品守恒这种说法，她是绝对赞同的。
　　“加一！”薛晴也道，微笑。
　　不管怎样，就算前面三科输了，也才输了一半，谁都无法意料到后面的科目会考得如何。
　　不管怎样，中考还在继续。只要中考还在继续，那么你就还没有输！
　　所以，微笑。
　　所以，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