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与魔王》半点眉

12、九、杀了他们

　　伊索亚和艾瑞希当然没有约定要一起去学院，不过伊索亚早早地就侯在了女生宿舍门口。“早安，伊索亚——没想到我也会预言了。”“早安，这不是怕你起不来嘛。”“你被安德烈传染了。”艾瑞希为自己迅速增长的通用语使用能力感到骄傲。
　　格斗院的每个小组①都要排名，两人只在教室里报了个到就分别到自己小组的排名场地了。
　　猛攻组的人很多，要在短时间完成排名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光头教练不会给他们机会和时间——输了，就不再上台；赢了，马上去和别人打。坚持到最后的每个人根本不会再去想什么招式，只通过纯粹的力量去比拼。
　　这种混乱式的格斗，对于艾瑞希来说简直是噩梦——没有纪律——精灵打猎都要分配好了再出发！
　　艾瑞希败给了一个犀牛人。
　　只用几小时，格斗院大门口的屏幕就滚动起了猛攻组的排名——只有前一百的名字。艾瑞希排在31，第一页的末尾，若不是她有足够好的耐力，可能排名会更低。当屏幕滚动到敏捷组的排名时，第一名赫然映着：“精灵——伊索亚。”
　　艾瑞希和伊索亚沉默地站在大屏幕前，周围的人喧闹着，都对着他们各种小声议论着。两人相处时大部分都是沉默的，但这次沉默却让伊索亚意外的心惊。“女孩……精灵哪需要那么大的……”“我可有30个对手！”看着艾瑞希斗志昂扬的样子，伊索亚不由得面色灰败地扶额——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对了，下午有个自由性的团队比赛，去吗？”艾瑞希问“去。”团队合作可是精灵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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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厌恶与恶心，浓稠地流过心脏与灵魂。艾瑞希看着对面嬉笑的六个人，愤怒漫到全身。伊索亚的脸冷得发黑，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这是第一名的角逐赛。总共有63个队，每个队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队伍，一切只有上场后才知道。艾瑞希一队只有三个人，打败艾瑞希的那个犀牛人加入了他们，而且犀牛人是猛攻组的第一名。三人靠着犀牛人的力量，两只精灵的完美配合，一路也算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而且一下台，三人就忙着交流与调整，完全没有时间去观摩其它队伍的比赛。
　　要是知道会遇见他们的话，艾瑞希和伊索亚肯定会好好观赏比赛。
　　两队人一进来，平台下的学院情绪就高涨到极点，这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了，但露天平台周围的保护层被加上了照明的魔法，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气氛，对面的人嘻嘻哈哈完全不顾这边，但犀牛人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身旁两只精灵浓烈的杀意，他不敢开口询问，只握紧了手中的斧头，看着其他人兴奋的神情，只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
　　当比赛的倒计时响起，六人组才看过来，他们都看见了两只精灵，两只游走在地狱边缘的精灵。六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但不知为首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表情又变得胸有成竹甚至还有些得意。
　　艾瑞希两人是可以看清楚他们的口型的，但他们说的不是精灵语——不忠！不纯！愤怒已经到了两人的临界值。
　　中间的隔壁消失了，犀牛人像前几次的战斗一样冲了出去，但两只精灵都收起了弓箭，极为缓慢而又慎重抽出了花纹华丽的匕首。
　　没有人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甚至在另一边当裁判的光头教练也没明白，但精灵并不关注人们是否理解，他们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是的，飞了出去。当然这也只是精灵轻盈的体型给众人的一个假象。
　　像消失了一样！这是大多数人和六人组所感受到的，在光头教练和一些人眼里他们只是速度快到了恐怖的地步——但也足够了。
　　场面静寂了几秒又暴沸起来，每一个人都期待着第一名的光荣落地——这是一场荣誉的争夺赛。
　　要是那六人知道了外面的人在想些什么，恐怕得当场吐血倒地不起。两只精灵速度极快，六个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攻击，而一旁的犀牛人又是不是冲上来打一下，六人也只有躲避再躲避。
　　“队列！” 六人也不愧能进入总决赛，男人低吼一句，众人就迅速恢复了冷静，更换了队形。
　　这种队形极好攻击又易防守，这也算是人多的好处。两个人拖住了犀牛人，其他四人都来对付精灵，瞬时，场上的格局又有了变化。
　　攻击的精灵一下多了几处伤口，不得不开始防御，犀牛人皮糙肉厚，两人的攻击根本没多大影响，但却被缠住脱不了身。
　　时间久了，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六人组）！六人组和观众都是这么想。
　　快速移动中的精灵并不这么想，他们像在丛林中锁定猎物一样看着六人身上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浅浅的一痕，但却大大小小的布满了全身。
　　六人组的唯一一个女性浑身一抖，跪坐在地上，其他人还来不及惊疑就见剩下的五人纷纷跪坐在地上了。
　　就是现在！伊索亚和艾瑞希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了这次机会。匕首被精灵高高举起，反射出芒光，目标十分明确——脆弱的脖颈。
　　“砰！”保护膜被光头教练一拳打破，两只精灵被他捏住了脖子。可是光头教练十分明显地感到感受到手中强烈的反抗，他快要控制不住他们了。
　　台下的人骚动着，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一名明明要出来了，可教练却阻止了这一切。
　　“滚！”教练对着坐在地上的六人组低吼，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不敢大力也不敢松手。六人组也想滚，可全身无力根本没办法移动一步。
　　教练见这样，只有手一抖，斗气攻向两只精灵脖颈，斗气只有一丝甚至算不上攻击，可是精灵确实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人群让开一条路——是格斗院院长。她美艳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说：“带他们走！”光头教练左看右看，并没有其他人上来，只得认命当起了苦力，一手一个精灵跟着走了。
　　天已经黑了，保护层的消失直接导致了四周一片漆黑，但是这样是无法阻止大家看热闹的心情，许多人摸出娱乐用的烟花棒点燃，这下平台周围一片就显得五彩斑斓了。
　　平台上只剩下动弹不得的六人组，他们被人指指点点的，脸色变得和周围的彩光一样。
　　直到迟到的医务人员带走了他们，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才散去。
　　犀牛人在夜风中流下了犀牛泪——原来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吗？
　　“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格斗院院长姿态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可她的脸色就堪比暴风雨前的乌云了。艾瑞希和伊索亚才醒来，脸色苍白，但坐得十分端正，他们直视着院长。“杀了他们。”艾瑞希声音很平淡，仿佛聊得是今天晚上是否吃夜宵的问题，要不是他们眼底一片清明，院长恐怕就得怀疑被人控制这一问题了。
　　“这里是人类的学校，由不得你们精灵肆意妄为！”院长怒拍桌，艾瑞希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呵，既然你们有办法在开学仪式上将那六个半精灵藏起来，那么这次为什么不可以？”伊索亚承认这种表情是第一次在艾瑞希脸上出现。
　　院长的气势一下子就萎了，她现在才想起校长对他们的特别叮嘱里就有精灵与半精灵的。本来她以为两者之间的关系大概只是精灵与矮人之间的关系那样，但从未想过其实更像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关系啊！
　　“可是校训明言规定：‘战斗不使双方残废、死亡、精神崩溃’！入学的时候恐怕都看过吧？”院长的气势一定得端着，一定要！
　　“是，我们违反了校规，应该受处罚。”两人的神情十分平静，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避处罚这件事。“……”少年（女）你们还可以再狡辩一下，院长看着他们的神情觉得要是不处分一下都对不起他们。
　　“本来这种事情是直接开除的，但是由于你们的特殊性以及未引起太大影响，就处罚你们……嗯……关禁闭十天和扣除积分5000好了，即刻执行！”怎么听这处罚都是随意想的吧？这处罚当然包含院长心虚地开脱。
　　进来两个人，准备带艾瑞希二人去禁闭室。
　　“等等！”院长叫住了他们，脸上有莫名的红晕“咳咳咳，你们能告诉我那个匕首有什么特殊吗？”两人的神情变得十分微妙，这让院长联想到光头教练描述的他们去攻击那些半精灵的疯狂模样，连忙说：“要是不可以，就算了吧！”“不，没问题。”艾瑞希拿出匕首“这种匕首是每一只精灵诞生时就被长老亲手赋予的，带着精灵树赋予的责任，剿灭尽每一个不净的灵魂。”她的声音肃穆而轻忽。
　　匕首像是由某种骨头制成，雕刻着不明的符文，像是华丽的花纹。干涸在上面，还没来得及拭去的血液与雪白的骨头，纤细的手指轻握着，这竟让院长看呆了。
　　等两人被带了出去，院长的脑海还不停闪现着那副场景。“格雷②说得果然不错，好奇心害死奇行鸟③！”院长扶额，陷入深深的忏悔之中。

　　注：①格斗院分为三个小组——猛攻组，敏捷组，辅魔组。其中辅魔系为魔力稀薄但可以使用的特殊小组，可以将魔力附在武器或是斗气上。
　　②格雷——魔法院院长
　　③奇行鸟——好奇心极其旺盛，行动谨慎而奇异的低级魔兽。

作者有话说

　　换种姿势，换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