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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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镇是一个既普通又并不普通的边境小镇。
公孙策在离开一年多的今天又重新走进了小镇，这儿埋藏着一段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一次，心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但一切却如镜花水月般幻灭，一抹身影映在他心中，不敢碰，不忍碰。
走进风月楼客栈的大门，里面果然热闹非凡。
春桃姐在看到公孙策的一瞬愣住了，但很快便会过神，激动地大声说道：“公孙公子，你来了。”
正在招呼客人的夏桑、秋菊、冬梅竟从这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春桃的话语，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那高洁俊逸的身影不是公孙策是谁？
“公孙公子，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去接你们啊。”
“对啊，若知道你们要来，我们今天就歇业一天好招呼你们了。”
“展少侠也长大了不少，更俊朗了呢。”
四个人十分热情地说着。他们曾是青楼女子，这天下什么样的男子她们不曾见过，独独这公孙策是最特殊的。博学睿智、俊逸高洁、纯净如兰有傲然如竹，谦谦君子，风度翩翩。这样的男子，是多少女子想要亲近却又害怕无法真正拥有的。
这一次的相遇她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带着挑逗的味道，一方面是因为有一个让她们意外的人很难理解的目光看着她们；另一方面是她们知道这位风度卓然的公孙公子在面对女子的示好时总是单纯无措得让人惊讶。
“多谢各位姑娘的关心。我怎好如此麻烦各位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公孙公子和展少侠能来看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次来就久待些日子，这大厅太嘈杂了，我叫小蛮先带你们去房间。小蛮，小蛮——”
小蛮？这许久未曾听见的名字让公孙策与展昭的心不由得一惊。她难道在这儿？
“来了，来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小蛮推开门走了出来，还是那身装束。
“……公孙大哥。”小蛮同样很惊讶地看着他们，缓缓地走上前唤到。
小蛮是柴丝言郡主，在那一场惊天的骗局中她不仅将大家拖入局中，连她自己也陷了进去。柴郡主最终也没有嫁给皇上，她走了，悄然无息，面具戴久了便真成了自己的一张面孔。
“你还是我们的小蛮吗？”
“……是的。”
闻言，公孙策笑了，“小蛮，欢迎你回来。”
只是一句话，一个微笑。看似是对好友归来的欣喜，其实是包含了太多太多。小蛮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她看着公孙策。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皇上会独独钟情于公孙策，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比不过远远的惊鸿一瞥；为何包拯即使忘了、傻了，也能将那个名字刻入心理，只对他一人特别。
“公孙大哥，其实……”小蛮正想说些什么，此时门再次打开了。
“让开让开，包包来了——”
“包——拯——”
“包大哥？！”
公孙策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不稳地差点摔倒，庞统立即扶住了他，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也能感觉到那身体的颤动。
“大包，快过来，公孙公子来了。”春桃姐赶紧召唤道。
包拯愣愣地看着公孙策，对上那诧异的眼眸。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开心地跑过来：“公孙大哥，展兄弟你们回来了。公孙大哥，大包还以为你被那个坏将军抓去辽国了，大包好担心哦。”
“是啊是啊。这个傻大包一醒来边喊着要抓住凶手去救公孙公子回来，我们拦都拦不住。”
“对啊，我们只好告诉他公孙公子已经没事了，辽国也退兵了。劝了好久他才相信的。”
“没想到我一觉睡了好长时间，肯定是没吃包包饿昏的。可是公孙大哥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再走啊？”大包一脸委屈地看着公孙策。
展昭看着包拯傻乎乎的样子，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不过，至少包大哥还活着。
公孙策看着包拯，须臾之间他却如历经了沧海桑田般，虽然他相信包拯还活着，但他却不知再相见时会是如此场景。
“包拯，下次我一定等你醒了才走。”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公孙策笑着，可笑容中分明地带上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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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吧，找了包拯两年了，却在这儿意外地碰上，虽然那从一开始便只是个骗局。那时他对包拯说过他再也不会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现在他也决不去勉强他了。
公孙策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新月之夜的天空没有一丝亮光，昏暗的烛光映得四周一片朦胧。晚风依旧寒冷，但公孙策没有回房的意思，他望着墨黑的夜幕，心中没有喜、没有悲，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到，只是空荡荡的。
“怎么不回房，天冷了会着凉的。”
感觉身上被盖上了什么，公孙策回过神来，看见庞统正一脸关心地为他披上披风。
“多谢王爷关心。”下意思地离得远了点，公孙策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被冻得冰冷的身体总算感到了一点温暖。
“我倒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策。”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庞统上前一步，握住了公孙策的手，冰冷的触觉让庞统不由得皱眉。
公孙策正想挣开，一抬头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那不是平时的眼眸，没有威严肃杀、没有高傲戏谑，退去了令人敬畏的一切，只留下浓浓的深情、满满的真挚、执著。不由得心中一颤，公孙策忘掉了挣扎。
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依靠不了任何人，即使他有两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即使他曾经爱过。
包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聪明机智，但却又同样的傻气憨直，他关心公孙策，但更依赖公孙策。他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头，便一定能看到公孙策信任、支持的笑颜。展昭，他会保护公孙策，会在公孙策伤心时想尽办法逗他开心，“因为他是公孙策，是我的公孙大哥。”少年仍在成长，他了解公孙策，但却很难读懂完整的公孙策，所以他说“公孙大哥怎么说，展昭便怎么做”。小风筝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她需要的是一份不问理由、不管对错，全心全意的爱，但公孙策的心中所装有的太多太多，他永远无法为了爱而放弃心中所执著的那份信念。所以他和小风筝注定今生错过。
西陵族的老婆婆曾说过，他的心要被摘下来，丢到天边，很高很远的地方，他要比死更痛苦。曾经，他以为那不过是迷信。但是当小风筝伤心的离去时，当包拯让他放手时，当再次重逢已经傻了的包拯笑着叫他公孙大哥时，他觉得自己的心真的被丢得很远很远了，远的他都不再会感到心痛。为何庞统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大包乐呵呵地来到院中，他是来叫公孙策去吃晚饭的，可院中公孙策和庞统相对而站。庞统握住公孙策的手，看着他；而公孙策微抬着头看着庞统，眼中有惊慌、有迷茫、有哀伤……
“公孙大哥——”
一声呼唤将公孙策惊醒，他这才发现庞统仍握着自己的手，他忙推开庞统，拉紧身上的披风，掩饰着内心渐渐涌起的一丝异样。
“包拯，怎么了？”
“饭做好了，春桃姐让我来叫你。”
“哦，我这就去。”
公孙策正想离开，庞统又想伸手拉他，“策……”
“你干什么！大坏人！”大包立即冲上前去挡在中间。
“包拯，他是中州王庞统。”上次公审，包拯当这天下人的面揭露了庞统谋权篡位的野心，让庞统民心尽失，而庞太师一向痛恨包拯，真不知道庞统会怎么做。公孙策只好拉住包拯。
“包拯，没想到你三次摔下悬崖都死不了。到底是你命太大了，还是注定要死在我们庞家人手里呢？”
“什么包拯啊，我是大包，大包！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大坏人！”
“庞统，你不会要杀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人吧。”
“不会。但是他最好不要让本王找到必须杀他的理由。”
“大包，大包，你还在做什么呢！”春桃的喊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公孙大哥，别理他了，我们快去吃饭吧。”不再瞪着庞统了，大包忙拉着公孙策离开。公孙策走出几步后，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你不去吃饭吗？”话才出口，公孙策便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关心庞统吃不吃饭啊。
闻言，庞统笑了，“我出去吃好了，不然有些人可是会吃不下饭去的。”
“不吃最好。公孙大哥，我们走啦，别管这个大坏人了。”大包不明白心中的那股不悦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他就是不想看见公孙策和这个大坏人在一起。
公孙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庞统贷这一丝无奈地轻叹道：“策，什么时候你才能够不要用那样的语气叫我的名字啊。”
沉默片刻，庞统收起了眼中的柔和，冷冷地说道：“出来吧。”
黑暗中窜出一个身影，跪在他面前，“将军。”
“怎么了？”
“太师给将军的信。”飞云骑将信递上前。
庞统接过信，细细地看了一遍，“你退下吧。”
飞云骑很快地隐入了黑暗中，就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八贤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