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双飞…… ...
-
我在木头家参加了一次壮观的圆桌会议。
SAN和我在下席，下席以外的人将他们所有的好奇心集中在我身上。
木头介绍道：“这是家父，家母，舍弟，舍妹，舍兄，堂姐，姑姑，姨妈，姑夫，舅舅，姨父…”
木头足足介绍了有十分钟才把那一圈人说了个遍，最后木头指着我说：“我朋友。”
我赶紧把礼物奉上，一不小心，连奶牛装都弄出来了，一圈人咿了一声，妹妹叫道：“我知道，那个是传说中的情趣内衣！”
那圈人于是一阵议论，SAN吓得连扯我衣角：“先闪吧…今天是在不适合认这么一大帮子亲。”
木头爸问道：“周先生你来干什么的？”
SAN见我闷头不吭声，代答道：“我们是木…小雨的朋友，来看看她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们就走了。”
人群又哦的一声，中气十足，很象大合唱。
SAN要拖我走，我突然发了神经，甩开SAN大声道：“我叫周峦啸，是个演员，您的女儿跟我是恋人关系，可是最近我们有了点纠纷，我诚心的想挽回她，如果你们不能帮助我劝她回心转意，那么你们将失去一个真心爱小雨的人，而不是得到一个家人。”
人群沉默了，木头的爸爸不可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
我抬头：“我要和小雨结婚。”
一片死寂，木头起身离开房间。
人群突然向我逼近，我和SAN都吓了一跳，爸爸突然拿了一打纸给我：“实际上….你能不能帮我们签个名先？”
这个家庭几乎等于一个麻烦制造特种部队，整个下午屋子里都是一片嘈杂的声音，我和SAN明显成了这堆嘈杂生物的中心人物，我有一种在开记者招待会的感觉，可是即使我们和木头的家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整个下午！木头都没有再出现。
晚上，我和SAN被安排在爸爸的房间睡，这帮人一直吵嚷到半夜也没个消停的，回来SAN作战似的把人全赶出去，我总算能在房间里静静了…
“哇～”我看见黑暗里一双亮的东西闪着寒光，吓了一跳，原来是木头爸的眼镜…
“爸..“我舒了口气，木头爸向我爬过来：“嘿嘿，现在就改口了啊…”我发现木头爸色迷迷的对着我笑，心里一阵不寒而栗，果然木头爸朝我心机不纯的伸出手来，掐起我一边脸袋：“啊吆，掐成这样还这么帅，你真的是我的女婿吗？”
我尴尬的笑着，希望SAN早点来救我：“…这个…木头不是还没答应嘛。”
“木头？！”木头爸对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又不好改口：“那个…就是小雨，木头是爱称，爱称。”
“爱称..那孩子那个样子，有这种叫法也是应该的，别担心，爸爸我不会生气的。”木头爸冲我媚笑两声又问：“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她真的在生气呢。”
我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爸爸了，他笑了一气：“那是当然会生气的喽….其实我们家族是很有家庭观念的，所以大家都住在一起互相照应，以前当家的不是我，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因为小雨从小就很有艺术天分，那时候会说神童什么的，所以爸爸从小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逼她画画，而且一直跟她说要去法国，布拉格什么的，所以她很排斥这些，后来爸爸去世了，倒是没人逼她做什么了，但是她从此也不怎么爱讲话，家里越吵她反而越安静，而且家里人多，我本来也是不喜欢管孩子的，所以她就很独立，好像一个特殊个体似的，年纪越大越古怪，我本来还一直担心她这个样子也能遇到真心爱她的人吗，可是似乎上帝也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呢。”
我突然很想见木头，很想抱抱她。
“…我们得马上回去。”SAN挤上房门，晃晃手机：“刘导的电话，那个心理医生的角色敲定你了，我们得马上回去投入工作…”
我看了爸爸一眼…SAN从我眼中看到了什么:”你还等什么!?刘导啊!能演这部戏你可以跻身好莱坞了…啸，你能去美国了.”
SAN给我5分钟跟木头SAYgoodbye，我找她就花了4分钟，然后看见她在我前面的巷子里走，我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木头…不要生气了.”
她的表情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听到她的心跳，那是个诚实的东西，可她还是淡淡的说:”没什么可生气的，我们又不是很熟.”
“木头…不要生气了.”我缓缓的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坠，接着是耳朵，我知道她最怕这个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才不想去留学什么的.”她的声音有着奇怪的停顿，我知道，她只有在害羞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话.
“木头…不要生气了.”我将她转过来亲她的眼眉:”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逼你了，原本我也只是想帮你实现梦想罢了.”
“那种时候说那种话，怎么都象是在说’你配不上我’.”木头的声音了无波折，眼睛却不敢盯着我，只垂着.
我盯着她看了N秒，原来她这么想得，难怪会生气了….
“啸!”SAN在远处的车上向我挥手.
我朝她的嘴巴轻啄过去，她却颔首企图躲过，我怎么能让她逃出我的魔掌?毅然的的低下脑袋追着她的唇，从下往上亲过去，得手之后就分开一点，再看她的脸，发现她勾起一边嘴角，我嘴角上扬:”告诉过你了，夜里别这样笑，很吓人的.”说完又情不自禁的亲下去，这次持续的时间就长了，而且木头有回应，还明显的比我凶猛，DEEPkiss了有3分钟，直到SAN忍无可忍的跑过来硬把我们分开，我才开心满满的叫:”我会再回来的!”
上车之后，SAN盯着满脸幸福的我看了足足有10分钟，然后冷冷的说:”啸，你该不会认真要跟木头结婚吧?”
我的表情迅速冷却下来:”当然，怎么可能真的结婚，我的演艺事业搞不好会就此结束唉!”
SAN满意的笑了:”很好，啸，你是天王.”
我在剧组忙死忙活折腾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一部分拍的七七八八了，MINA突然打电话过来找我，说在KTV，那头音响大的要死，话都听不清的，只说MINA那帮人碰上了对手，飚歌飚不过人家，叫我赶快来助阵，我估计MINA已经饥不择食了，我是出了名的破锣嗓子，唱首歌能把人吓出神经来，我本来没打算去的，可是工作的都麻木掉了，真的要放松一下，SAN一听也跟着去了。.
没进包间就听见一个男高音一路飚过来，跟他一比我的就成天籁了，我和SAN酝酿好了脏话，准备一进去就冲那位高音撂过去，结果一开门，我们全傻了，那位男高音居然是木头爸，仔细看看木头一家似乎全体出游来了，跟MINA帮的人打成一片，场景甚是火爆.
我立即寻找木头的身影，一直电话联系，两个月没见到她了，很想她.
“喂.”一个熟悉的声音用瞬间就能将我打败的力量闯进我心里，我回头，笑:”木头，我想你.”
“嗯.”她把果汁递给我，就要入座.
’嗯’?嗯就完了?你应该说我也想你!木头!你应该那样说的，你说完就会得到一个帅哥之吻了!我心里一阵郁闷，拽住她一只胳膊:”:现在说还来得及.”
“说什么?”木头…你真的是块木头.
“”我也想你这种的.”好吧，开发木头情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应该是我的责任.
“谁，要说，这个，啊.”她的停顿很是奇怪.
“木头，你在害羞.”木头被我揭穿也不是一两次了，这回她仍然选择转头就走，我抓紧她，恳求似的说:”说嘛，说了就亲你.”，我发现自己变色了，而且我深信木头也是.
在木头犹豫的时候SAN跑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这里音响太大所以听不清你们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们当众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明天上了报纸头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SAN一副咒怨的表情，吓得我的色欲荡然无存.
晚点，我才知道，木头爸抽中了本地滑雪山庄的免费全家旅行，所以把一帮子人都拖出来，正好MINA练歌无聊，打电话给木头叫她来KTV，木头问可不可以多带点人来，MINA就说行，木头于是把一家子人都拉了过来，我把整件事情搞明白的时候MINA他们已经在拼酒了，我很有经验的喝了两口就倒头装醉，SAN是真的醉了，木头是千杯不醉，于是乎在SAN倒下之后，我迅速拖上木头做贼似的摸出来，戴上墨镜，穿上风衣，压低帽檐，钻上出租车，木头对我这一系列鬼鬼祟祟的举动更多的是感到好奇:”你干嘛?”
我神神道道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木头的感觉是被我莫名其妙的带到一栋大楼，然后我莫名其妙的在一个窗口那折腾了半个多钟头，然后拿了张纸头出来对她说:”签吧.”
木头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什么啊?”
我说:”结婚证书.”
木头瞪着我，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有问题吗?”
我就知道，就算是木头也会这样问的，可她接着又说:”结婚证书不该都是红的么?”
我有点晕:”拜托，这个是法律文书，等下会给我们正式的证件的.”
”哦.”木头拿过来那纸头，看也没看，签上自己的大名，我乐颠颠的又跑到窗口处折腾了半天，再回来，木头睡的正甜，我在她额上一吻:”老婆，我们回家吧.”
很意外的，木头闭着眼扯起嘴角:”是，老公.”
我幸福的要疯了.
我们十指相扣一路走回KTV，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心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巨大的爱把彼此都填满了.
这种时候，真的不需要语言.
SAN已经醒了，我们又各自坐回各自的位子，做着各自的事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此刻我们已是彼此命运相连的共同体.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木头的，她也知道.
SAN醉眼朦胧的看着我，良久看的我心里直发毛，难道我头上写着已婚?
“你…”SAN终于性的吐出一个字，我立即哈趴狗似的粘上去:”嗯?”
“有空的话，不如大家一起去滑雪吧!”SAN笑眯眯的表情差点吓死我.
结果我们真的都去滑雪了，而且是这么一大帮子人，大家也都是赶热闹，正好最近工作都告一段落了，我们坐缆车上山，就有来过的人告诉我们这里山脉很长，南边的对游人开放的是积雪山，山势较为平缓，北边的山简直不是山，整个都是悬崖峭壁，只有滑雪队上去过，当地人叫它刀山.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很冬天了，从山脚就一直有积雪，坐缆车的时候我本来要跟木头一辆，SAN却硬把我拽到下一班，我心心念念着木头，一直朝前面的缆车看，可只看到她的背影，说起来她今天一直都没睁眼看我，真没默契，做老婆的人这样真的可以么?我正构思着一会怎么掐木头的石像脸，SAN在旁边突然说了句让我冷到骨子里的话:”你以为你们结婚了?”
我转过脑袋，瞪着眼睛死死盯住SAN瞳孔急剧收缩.
“你以为你骗的过我?”SAN扶正眼镜，毫不示弱的盯着我，那种强势的眼神是我平时一见到就要矮三寸的，可是现在，我没时间害怕…我知道SAN是怎样的人，会做怎样的事.
“在木头老家的时候不是演的挺好?为什么不继续演下去?”SAN倒是有点怕我现在的样子了，撇过头，故作轻松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你跟踪我.”此时此刻我的脑袋变得分外清晰，清晰的我能瞬间看穿SAN这只老狐狸.
“啸，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这些都不可能，你硬要开始，我本来以为你很快便会厌倦的…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你有自己的理想，我也有，而且就在你身上..你不是为你的任性而活的，我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应该明白，我说不可以就一定不行的…你不该被那种女人困住.”SAN唧唧歪歪说了一堆，我只觉得脑袋里有只虫子一直往里钻，好疼:”行了，SAN，你做了什么??!”
SAN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我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SAN尴尬的感觉到如果现在他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极有可能在缆车里暴走:”你傻啦，那白纸签名算什么?那样就结婚了，那我还不用混了!?”SAN也开始生气大声吼.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问，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遍问出口.
SAN扶着椅子:”跟她…讲讲道理，分析分析你们之间的差异什么的…”
缆车就在这个时候停了，很好，它救了SAN.
我冲下缆车，开始寻找木头.他们说木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下缆车就自己一个人去滑雪了.
结果我一直找到太阳下山也没找到木头，我知道我必须见她，马上!立即!
“她应该先回去了吧…”SAN几乎不敢跟我讲话，因为我的表现实在有点吓人.
我跟他们搭车回去，结果木头也没有回去，滑雪山庄的人说收到她的紧急信号，她在刀山上.
我转头对SAN说:”我要上刀山.”
滑雪场的人坐着飞机找过去，说光见到个旅行包，不见木头的身影，说要等白天开车上山..开….开什么玩笑?一个晚上，那还活的下来么?还活的下来么?活的下来么?活.?活?活…
SAN看了我一眼立即对工作人员说:’帮我们准备车，我们要上山找人，马上!”
“现在天黑，山上峭壁多，太危险了..”工作人员还要分辨，SAN僵直的说:”如果现在不上山，那家伙会在我面前发疯..”
工作人员估计也看出来我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也没耽搁，立即去找车了，木头爸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于是又找了两辆车，半小时后，车队出发了…
我看到木头倒在雪地里，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霜，我冲过去，看见她紧闭着眼睛，睫毛高高的翘起，她身体硬邦邦的，我想要摇醒她，却一用力，啪一声脆响，木头的一条胳膊就被我卸下来，我吓得大叫，手忙脚乱，木头的身体突然有了裂横，然后就在我面前碎开，旁边的人一个个朝我走来，一遍遍的对我说:”她死了.”这是梦，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对自己说：快醒！
我睁开眼，看见SAN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感谢上天这真的是梦，但挂在我脸上清澈的泪水却是这世上最真诚的现实，此刻，没有别的东西比它更能证明，我周峦啸只爱木头人.:“SAN，如果木头有什么，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结果事实是我们找到木头时，她正跟刀山上的猎人一起烤羊肉吃.，我从车上下来，扑过去抱住木头，让自己切实感受到她的体温，木头很无辜:”他怎么了?”
我听到后面的人集体长舒一口气，SAN说:’感谢你没挂掉，不然他就会把我们全体干掉了.”
此刻我已累的在木头身上睡着了.
我的《心理醫生》首映以后就一帆風順，大家还说要拍续集什么的，之后就全是庆功会，用SAN的话讲，我每天西装笔挺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基本国内我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块牌子了，接了很多广告，木头每次换台都能看见我在里面抱着个洗发水耍宝，搞得她有一阵子看见电视就不爽.不过，她倒是每天都乖乖上学了，还好学生的样子，抱着个画板回家，打扮的像个小漆匠，把自己和画室弄得五彩斑斓的，她是用刷子画画的，经常站在一大梯子上面，涂抹不停，房间里还回荡着古怪的PUNK，她就喜欢这样，我看着她跟颜色一起飞舞，常常鬼鬼祟祟的走过去，抱住她旋转，把颜色搞得到处都是，然后我们就在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中KISS，颜料把赤裸在外面的肌肤弄得很滑，很粘…我一路疯扯她的衣服，身体交织……
SAN来找我，一副认真的表情，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经过滑雪山庄的事情，SAN已经很怕我了，但他还是必须向我开口:”你得去美国….啸，你自己也知道的…现在有一部新戏，角色是你喜欢的..我知道你能一炮而红的，你应该跟我去.”
人生有很多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开始会选择做演员，也是想要走今天的路的，不管这中间有什么改变，我都不会改变初衷:”我当然会跟你去…”
SAN舒了一口气.
“可不是现在.”我默然开口.
SAN从位子上站起:”你明白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吗?周峦啸，你已经26岁了，你还能等多久?人气这种东西，来的快去得更快！你明不明白！？”
我一言不发，任SAN抓狂.
“吆!”木头推门进来.
SAN忍住不说话，直直的盯着我，我低着脑袋，不去看他.
木头很显然少根筋的没发现这诡异的气氛，或者说，她根本不用看SAN的脸色说话:”老公，我回来了.”
我冲她张开双臂，她再自然不过的抱过来，说:”我要去好莱坞了.”
“哦.”我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随即声音提高了八度:”什么!?”
木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头:”我想继续学学人物设计什么的，所以我就报名那边的电影美术设计学院，结果考上了，他们就给我这个入学通知了…我看我们要有几年见不到面了…”
我死死抱住木头:”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那么不费事的说出分离的话啊!我死也要跟过去!”
SAN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表示不可思议，木头说:”我好高兴，我好像拯救了全世界.”
我把SAN送出去的时候，SAN再次拥抱了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木头了…是个不顾一切的人…之前滑雪的那次，我就跟她说过，你可能要去美国，而且那是你的理想，我不想让她成为绊脚石，之后又发生了上刀山事件..你睡过去之后我告诉她整个事情的始末，她沉默了很久说’我不会成为绊脚石的，我们会在一起.一定.’…很有自信的样子…你们要结婚哦.”SAN说完递给我一张纸头，微笑着上了他的宝马香车，我打开那张纸….是我们的结婚申请…柯铭雨三个字漂漂亮亮的在纸上飞舞着，咋那么好看呢?
<完>
---------------Jekyding
.07.12..22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双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