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喜欢，从右到左（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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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呼吸靠她越来越近，禾和没有抵过生理上的反胃推开了他，同时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池旁只有禾和一个人，水还流着，只是她眼神空洞，毫无察觉。
“不用就关掉，占什么位置。”进来一个女人瞥了她一眼，冷嘲热讽地说。
禾和反应迟缓地关掉水龙头，闭着眼深呼吸两次，走了出去。她走一步数一步，巴不得永远走下去，可包房就在眼前。这里没有岑蕴然，没有能帮助她的人......还没有签到合同，在触及底线之前，她只能忍下去，也必须忍。
“王总。”推开门的刹那，甜美温和的笑重新挂在禾和脸上，但是只维持了一秒，唇角的弧度就僵住了。
那位王总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在隔着她三个空位的地方。他的眼神不复之前的热情，就连桌山的合同也一并消失了。
“禾小姐。”王总晃着酒杯，红酒在杯壁来回倾斜。
可惜他身材肥硕，满脸横肉，贴身的西装把大肚裹得凸出，画面一点都不美。
“先喝杯酒，咱们再继续谈谈合同的事。”
禾和亲眼看他喝了一口杯中红酒，然后将剩下的倒入另一只酒杯中，同时加入了禾和点的清酒。混合之后递给她，大有不喝就没得谈的气势。
喉头的恶心感再次涌来，可是还能出去一下吗？
禾和自问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能在眼下就丢了工作。权衡之后，她微笑着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闷掉。
“豪爽！”王总拍掌大笑，继续给禾和混酒，眼睛里也有淫-邪的光重新出现。
禾和逼着自己一杯杯下肚，也终于哄着王总在合同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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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地方是纪杳挑的，岑蕴然是第一次来。和风满满的日料店，环境清雅，没有一桌客人大声喧哗，岑蕴然默默给了个7分评价。
纪杳走在他前面，旁边是服务生，在跟她介绍店里的招牌菜。
岑蕴然对她没有喜欢的感觉，也同样没有不喜欢的感觉。这个记忆中的小姑娘好像长大了，成熟稳重了。也许这顿饭没有他想象中难熬。
包房在108，岑蕴然在经过107的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通过门开着的一条缝看过去，居然是富人圈里有名的那位色狼王总。侧对着门的是一个女生，清瘦的身影，撑着头，有点摇晃。他从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笑，真是每次碰见这个色狼都在干同一种事情，不是在糟蹋小姑娘，就是在计划糟蹋小姑娘的路上。
“蕴然哥，进来啊。”纪杳看他没有跟上，而是盯着隔壁的包间。她也想过去看看，就看见岑蕴然走过来，推着她的肩膀进了包房。
肩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而下一秒岑蕴然的手已经绅士地放下。
这起码是个好的开始，纪杳在心里对自己说。
席间，主要是纪杳在说话，讲一讲自己在外面的日子，岑蕴然认真听，并适时发表一些看法。没有特别暧昧的氛围，但从岑蕴然的感受来看，还算不错。至少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想要找借口脱身。
“打扰了。”两位服务员推门进来，送上甜点。
岑蕴然的注意力全在男服务生托盘中的酒上。日料配清酒无可厚非，但这瓶高度数洋酒明显格格不入。
“嗯？”纪杳发现他面露疑惑，摆手说，“不是我点的。”
服务生也发现不对劲，赶紧解释：“这是隔壁客人托人送来的酒。”
“107？”岑蕴然问。
“是的。”
服务生退出去后，岑蕴然就一直没变过姿势，就连脸上的都没有松动一分。
“怎么了？”纪杳关切地问道。
岑蕴然漫不经心地回：“没事。”眉头却悄悄聚拢。
离开的时候，岑蕴然刻意慢下脚步想看看107的情况，可这时门关得死死的。他在结账时招来刚才送酒到107的男服务生，对他交代了几句话，并留下一张名片和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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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和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杯酒了，只是紧紧挽着装有合同的包。
“小禾酒量果然不错啊。”王总早就又坐到禾和身边，这会儿手正搭在她的椅背上。似动非动，不太老实。
“谢......谢谢......”禾和连拒绝都忘记，仰头又是一杯。
“来来来，最后一杯，喝完哥哥送你回家。”油腻的脸配上这个自称，王总笑得越发猥琐。
禾和喝醉了，根本没法细听他的话，连看脸都是重影的。干下这一杯后，更是只知道傻笑。当王总架着她准备扶她走的时候，她却本能地要推开他。
“别闹，你喝醉了，哥哥扶着你走。”
禾和拼命摇头，越摇越晕，但愣是不愿意他的靠近。
107买单的时候，受岑蕴然嘱咐的男服务生一下子就打起精神来，耳边响起岑蕴然交待的话。
“107的王总和那个女孩子都是我的朋友，一会儿他离开的时候麻烦你告诉他我在老地方等他。这是地址，如果他不信，就把我的名片给他。”
兜里还有岑蕴然给他的丰厚小费。
果然，107的王总在听到岑蕴然留下的话和看到岑蕴然留下的名片和地址时，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把身边的姑娘往他身上一推就走了。
禾和的胃受到猛烈撞击，难受得她冲到卫生间就一阵猛吐。
酒吐了，人也舒服了。跌跌撞撞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也不关心那位王总的去向。却没想到在大门口的时候被人一拦，好像是刚才帮她的服务生。
男服务生递给她一只黑色手机。
禾和不明所以。
“这是你朋友留下的。”
虽然吐过了，但人还是没有十分清醒。禾和一直拒绝收下手机，表示自己不认识什么所谓的朋友。但男服务生很执着，又急着换班，于是也不管禾和的态度，直接拉开她的包链，把那只手机塞了进去。
“哎！”一个酒嗝打断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禾和也懒得再纠结手机的事，拍拍拉好拉链的包，慢悠悠地转身出了门。
夜间的风穿过云，穿过树，穿过人与人擦肩的空隙。禾和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可就是遇不上一辆空车。
“嘿，美女。需要送你一程吗？”
坐在公交站长凳上休息的禾和茫然地望着前方，努力想要看清面前停车的男人，长得......怎么跟那个老色狼一样？
她抓起手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扔过去，嘴里还模糊不清地骂着滚。叶子在空中就掉落，停车的男人晦气地吐槽了句疯子，开车，不再搭理。
酒好像醒得差不多了，可禾和依旧坐着不想走。看着行人走走停停，三两成群；看着车辆来来往往，灯光闪烁；她觉得特别累，很想倒头就在这里睡一觉，赶走所有的担心和牵挂。
包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陌生人的手机，要不要接呢？
实际上她已经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话。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挂电话的人有些生气。
好像还什么晕染......是哪个晕染来着？
禾和一动脑子，那股酒劲儿又去而复返，打乱她仅剩的理智和分析力。手机也再次想起来，还是陌生人的那部机子。
“这不是我的！”禾和首先蹦出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继续和她通话。只见禾和瞬间就安静下来，面对那人的问话回答得乖巧，有礼，仿佛是一个正常的清醒的人。
岑蕴然找到她的时候，禾和趴在长凳上睡得正香。对于这个收着他手机的女孩子竟然是禾和这件事，他其实很意外。也意味着，今晚他多事救下的人同样是她。
原本在家里打电话知道对方是个喝醉的酒鬼时，他心里是有些反感的。但当这个人变成禾和，那一丝介意忽然就烟消云散了。然而更重要的事，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
禾和是被拍醒的。
眼前毫无征兆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让她下意识就往后躲，后脑磕在凳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嘶！”
“没事儿吧？”岑蕴然的手很自然地摸上去，查看有没有起包。
禾和傻愣愣地望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是他呢？
“我醉得这么厉害？”一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另一只手顺着男人的眉心流连至鼻尖。禾和恶作剧似的狠狠捏了一下，嘟囔道：“手感还挺真实。”
岑蕴然也是被她没头没脑的行为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刚准备抽身离开就又被她双手捧住脸，一脸厉害颜色：“别动！”额头也抵住他的，眼睛扑闪扑闪，有种他不懂的情绪在里面沉淀。
“真乖啊。”禾和感叹，额头朝他又蹭了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喜欢，从右到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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