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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集 相爱何必长拥有 ...

  •   孔骏带着几个工人急匆匆赶回家来搬家,一进门就细声细气地喊:“周兰,人来啦!人来啦!”没人吭声,来到房门口见周兰坐在桌前在学习还口中念念有词没听到他说啥,又喊:“人来啦!搬家喽,你又在忙那破玩意干啥?听到没有?”
      周兰这才从化学世界回到现实中来,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孔骏,那金边眼镜后是茫然的眼光,问:“谁来了?妈来了?有什么事吗?”手中的金笔还没放下,在一张纸上随意地写着“Si”、“O”、“H”这一类化学符号。
      孔骏抽走周兰手中的金笔放桌上老大不高兴地说:“给你说的事怎么又忘了?搬家,搬家。”
      周兰又闹胡涂了,问:“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家?往那里搬?”
      孔骏还是按住火气,耐心地说:“搬到妈那里去。不是早就给你说好的吗?房间你也都看过了,你不是挺满意吗?我现在把人都找来了,快动手收拾吧!”
      周兰这下闹明白了,却坚决地说:“我不搬,你要搬你搬。”
      孔骏没等周兰再说什么,就动手将桌上的化学书籍往墙跟前的纸箱里装,一边说:“我要你搬你就得搬,我走了,你住这里干什么?妈那里房子简直像王宫,你看看这里像什么,整个就是贫民窟。”
      周兰从纸箱里将书籍又搬出来放桌上,坐回椅子上,不容商量地说:“你就去住你的王宫去呗,干嘛拉上我过去。我就喜欢这贫民窟,我不去!”脸往旁边一偏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
      孔骏要挟的神态说:“你今天怎么啦?你是我老婆,你不跟我走,你要干嘛?你到底走不走?”
      周兰也不示弱,说:“我是你老婆不假,你要跟你妈走,那你爸你管不管?你这做法就不对。我不反对你跟妈,那你也不该不尊重我的自主权。我跟爸,你跟妈这不就扯平啦。”
      孔骏瞪着眼说:“我们是不是一家子?你想闹独立性,要跟我拧着劲。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愿跟我妈,你这没道理。”
      周兰急了,站起来质问孔骏:“我们在这住得好好的,你干嘛搬?你是不是一辈子离不开你妈了?是你妈同你爸离婚,又不是我们同你爸分家,你看你,这算什么事嘛!”
      孔骏有些咳咳巴巴地说:“我妈,我妈对我好,我就要跟她。”
      周兰笑了笑说:“那好哇,你就跟你妈一辈子去罢,看你妈把你教出个什么人样来。”
      孔骏不服,说:“你说什么?我人模狗样不是?你敢说我妈坏话?”
      周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这话。”
      孔骏对周兰指指点点地说:“告诉你,不准说我妈的坏话。我妈比我爸强多了强十倍百倍。对你这号人我妈早就对我说过,她说你周兰同我不是一条心,要我提防着点。还要我别告诉你,现在看,我妈果然说得不错,你就是同我不一条心。”
      周兰鼻子哼了两声,冷笑着说:“你妈真是个世上难得的好妈,来挑拨小两口子的关系,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瞧不起你爸,要依我看,你爸要比你妈强十倍百倍。你爸是对油矿有贡献的专家,他搞的工作给国家增加成千上亿元的财富,是矿里的功臣。你妈倒油有功?还是倒货有功?不就是在矿里挖墙捣洞吗,那是一条蛀虫。哼,要依我看,你妈给你爸提鞋都不够格。你好好学你妈吧,够你学一辈子的。要说我们不一条心也没错,就这些方面不一条心。”
      孔骏不以为然地说:“贡献有什么用,值几个钱?老头子那不是窝窝囊囊一辈子吗,那是傻老冒。现在谁还像他那样干。我妈最讲实际,做生意就得倒,现在谁不在倒,无利不早起,官捞官倒有的是,我妈那算啥!不倒能来钱?有钱就成,就是本事,现在谁不讲实惠。我看,你也在犯傻。还要考什么大学?哈哈,大学,那有啥用?那些暴发户、大款们有几个是大学毕业的?有那功夫还不如睡大觉去。”
      周兰两手抱在胸前站起来轻蔑地看着孔骏说:“好,你妈生了你这么个聪明人,都聪明到家了。我这人就是傻到家了,配不上你这个聪明人,也不想沾你们的光,这样行了吧。”
      孔骏搓搓手,又着急又无奈,用手抓着周兰双肩说:“周兰,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你说,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认错不行吗?”
      “你说得对,没错。聪明人还能错?”周兰厌恶地拨开了孔骏的手。
      “看起来,你是死心塌地不走喽?”孔骏有些绝望了。
      周兰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孔骏瞪大眼睛问:“你要跟我离婚?”
      周兰平静地说:“就说是吧,这话可是你先说的。”
      孔骏牙一咬,手一挥说:“离就离,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天仙,有钱还愁买不到老婆。比你年轻漂亮的多的是,吓唬谁呀!离就离,你签了字我就签。”
      周兰随手从桌子抽斗里拿出一张离婚协议书来放孔骏面前,冷峻地说:“那就签吧。”
      孔骏接过这张纸傻了眼,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吭吭哧哧地说:“离就离,离就离,……我得找我妈去。”说完,垂头丧气往门外走。

      外边他雇来的几个人还蹲在门口等着,一下子围上来说:“收拾好没?赶快搬罢。你这一收拾都老半天了。”
      孔骏对大家挥动手中的那张离婚协议书没好气地说:“不搬了,不搬了。”
      这伙人说:“怎么不搬了?那得给我们误工费呀。”
      孔骏吃惊地说:“怎么?活没干也得要钱?……好好,我给。算我倒霉。”拿出钱来把这伙人打发了,这才哭丧着脸匆匆走出楼门去。

      周兰看孔骏走后,眼泪水一下子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孔祥福下班回家来时看到周兰房间门开着,人坐在书桌跟前擦眼泪,就站到门边问:“小兰子,怎么啦?”
      周兰站起来低着头在擦眼镜片,说:“爸回来了,没事,我有点不舒服。”
      孔祥福点点头,说:“好,你休息,我来下面条吧。”就到厨房找到两包红烧牛肉方便面,打着液化气灶上的火烧开水。看看还得一会工夫,就到自己房里捣鼓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油和水。全神灌注到他这片天地里。

      周兰在床上躺了一会,在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焦糊味,就抽抽鼻子爬起来惊异的说:“嗯,是什么糊味?”到了厨房一看,黑烟迷漫,灶上火将锅底烧穿,周兰忙将气罐闸门关死将火熄灭。周兰摇摇头,打开窗子通风散烟,另找了一只铁锅烧开水下面条,还炒了两个菜:一盘炒花生米,一盘茭白炒肉片。打开一瓶青岛啤酒,倒上两玻璃杯,桌上摆好碗筷,这才来叫孔祥福。
      孔祥福嘴里说着来了来了,身子还没动弹,还说:“小兰子,锅里下了面条,你去盛了先吃,我这就来。”也没动弹。
      周兰拿着那只烧穿底的锅子来到孔祥福房门口笑了笑说:“爸,你看,你煮的面条。”将锅底翻过来让孔祥福看。
      孔祥福看了这模样,口里呃呃了几声没说出话来,最后说:“怎么?成了这样子了?那面条也烧成活性炭了。哎,你看这事办的看这事办的。”说完用手指擦擦鼻子。
      周兰说:“爸,吃饭去吧。”
      孔祥福跟着周兰来到餐厅坐到饭桌跟前,看到眼前的一切,吃了一惊说:“小兰子,你手脚真麻利。就像变戏法似的,连菜都炒出来了。”
      周兰噗哧一笑说:“爸,你看都什么时候了?”
      孔祥福一看手表,才恍然大悟说:“怎么?都快中午一点了?”
      周兰说:“你这几天太辛苦了,单位里工作一大堆,家里烦人破事一大堆,现在总算清静了。今天你该好好放松放松。”
      孔祥福举起杯子对着周兰,脸上漾起儿童般的微笑说:“小兰子,你就比孔骏那混小子强,你是旁观者清,那个泼妇这几年整得我好苦,有时我连死的心都有。现在真是那句歌词唱的: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说完一口气喝下了半杯啤酒。
      周兰心情好些了,举起酒杯说:“爸,我庆贺你卸掉了枷锁,敬你一杯。”喝了一大口啤酒。
      孔祥福又喝下了一大口,用手抹去了嘴边的酒沫,吃了一筷茭白,说:“小兰子,你这话说得对我心思,是枷锁,真是枷锁。现在,哈哈,自由了。”
      周兰说:“爸,妈那人也真是的,你们结婚前了解不?”
      孔祥福沉思了一会说:“人啦,真是要变的。以前虽说我们不算了解,她还没那么些坏毛病。她是从农村到她姐家来带孩子就是带傅天宝的,那时傅天宝才一个月。人还朴实,她姐忙着给她找个主,好跳出农村改成油矿户口。……”

      三十年前,在柴达木油区的一片土坯平房中,傅青云的家就是一套里外间,郑晶桂正在给婴儿时的傅天宝喂奶,少女郑玉桂在外间做饭,里里外外忙着。傅青云下班回来,带来了穿工装的技术员孔祥福,请来吃饭,给郑玉桂介绍见面。郑玉桂满意的低下了头。孔祥福临走时送给郑玉桂一对玉石手镯,郑玉桂送给他一双布鞋就羞涩又微笑的跑开了。
      孔祥福和郑玉桂成了家,小两口和和气气过日子,郑玉桂高高兴兴地拉起孔祥福的手摸自己大起来的肚子,孔祥福一把抱住了郑玉桂笑着。
      孔祥福带着郑玉桂和十岁的孔骏随着调到东岗油矿的队伍出了火车站,看到接站的大红幅上写:欢迎到东岗油矿参加会战。接待人员指引他们到大红幅前上了大客车。
      在一条繁华的街道,郑玉桂正在商店里做买卖,商店门头上写着玉桂超市。郑玉桂给店员指指点点后回家,到了家里,孔祥福低头顺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工资袋交给郑玉桂。郑玉桂从里抽出钱数了数那几张大票,不满意的撇嘴摇头将钱甩一边,然后从自己皮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大票对孔祥福高高的挥动着嘲笑着。

      孔祥福说:“郑玉桂有她姐撑腰,发财了气粗了,就嫌弃我这个穷工程师了,越闹越不像话,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咳,有钱是好事,要是不能正确看待钱,也会在脑子里发生氧化作用,使人变坏。”孔祥福想起了周兰的情绪不好,就问:“小兰子,你今儿个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周兰吃着花生米心平气和地说:“孔骏要同我离婚。离就离,我也没那心思同他过下去了。离了好,像你这样,无牵无挂一身轻。”
      孔祥福急了,一下子站起来,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甩说:“这混小子,怎么胡来哩。我就去找他,好好教训教训这混小子。。”
      周兰说:“爸,这也不能全怪他,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同孔骏没法过下去了,他同他妈那套作派我实在受不了。”
      孔祥福点了一下头说:“唔,……这事还得怪我,我这老东西就没做出好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离婚,别人说起来好像我是个老不正经。我尽量忍,以为凑合着过后半辈子算啦。谁成想,人家要离,我也没招了。我劝你,小兰子,能忍就忍吧。我再教训教训那混小子。看我们这一家子,老的离了,小的跟着离,让人家看笑话。”
      周兰微笑了一下,举起酒杯说:“我们两个都要走自己的路,死去的东西就不要免强挽留了。谁爱怎么说就让人家说去,我们有我们的活法,干嘛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来,我再敬你一杯,一是祝福我们得到了自由,二是我还得感谢你在学习和工作中给我帮助支持。”

      这座疗养院座落在山岭下,民族风格的亭台楼阁依山而建,白墙青瓦高低错落,前临小湖,幽静如仙境。
      张维业在客房倒床呼呼大睡。李欣来敲门,见没动静就拧开门把手进来,看到他睡得那么香,侧身躺着,白绸衬衣和银灰薄麻纱西装裤都没脱,枕边那份项目方案翻开着,手里还拿着袖珍计算器,脸上现着微笑。李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兴致很高的在欣赏张维业的脸,看了一会站了起来在张维业跟前俯身下去想抚摩他的脸,伸手出去快挨着脸面时收回手,就将他手中的计算器拿开,这才惊醒了张维业。
      张维业睁开眼,吃了一惊,嗯了一声坐起来,有些迷糊地问:“小李你来啦?嘿,你看,我这一躺下就睡着了。”接着下床来,坐到沙发上打了个呵欠说:“这么些天神经一直绷得挺紧,现在谈判有了结果,浑身轻松,这一觉就睡美了。你想想,我们油矿只要上了这个项目,将天然气里边的轻质油、液化气提出来,一年就是一千万元的利润,七八年就能收回投资,多合算。好项目,好项目。这一高兴中午就多喝了两杯,这不,就睡成死猪了。呃,下午打算干啥?”
      李欣笑笑说:“看你睡的那个美,都几点了?”
      张维业看了看手表,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擦了擦眼泪说:“哟,都两点多了,睡得真死,浑身都发软。”
      李欣问:“下午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到山上走走?”
      张维业眼睛一亮说:“好哇,好主意。我们都来四天了,白天黑夜就是谈判啦算账啦,算帐啦谈判啦,忙得头都大了。还没有看看这里的山山水水哩,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该到山上转转。好,这就走。”说完到洗手间洗了洗脸,出来说走吧。就锁上门出了疗养院往后山走去。
      这片山岭的顶峰有一石峰像昂首高啼的鸡头,因此叫金鸡岭。满山树木葱茏,溪水潺潺,鸟叫莺啼,一条宽石板路蜿蜒往上铺去隐没在树荫里。李欣着意打扮一下,有一种古典似的端庄秀美。走起来身段苗条衣裙飘逸。山道上浓荫蔽日,凉风拂面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李欣猛吸了几口气,喜滋滋地说:“山里走走真好,吸着这空气都浑身舒畅。”
      张维业看着四周的绿荫也高兴地说:“古人在诗中说: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我们该改一句:终日昏昏会谈间。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算忙里偷闲,摆脱城市的烦扰,到深山幽谷来找寻一点清静,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李欣说:“你这一年,也真不容易。什么酸、甜、苦、辣都尝到了,什么风、霜、雨、雪都经过了,总算干出了新局面。用王铁人的话说,抱了个大金娃娃。一年的辛苦没有白吃。”
      张维业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是呀,想想倒挺有意思,艰难困苦都是人生的宝贵财富。吃过苦头,才能尝到甜头。暴风雨过去就是好太阳,冬天过去就是春天。爬山也是这个理,经过曲曲折折、艰苦攀登才会看到红花绿树、美景奇峰。人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们说着就来到一线天,山峰笔直如刀切,谷深五六十米,站在这里往上看去,天空只是一条线。两座山崖之间的狭窄缝隙,只容一个人侧身而过,最窄处胖人就要用力往前挤,所以叫夹扁石。张维业走过去了就伸手来拉李欣,李欣过来时路面太光滑,脚下哧溜一下差一点滑倒,赶快抓紧了张维业的手抱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肩跟前直喘气。嘴里哈哈笑着说:“吓死我了,差一点摔个大跟斗。”
      张维业手足不知所措,张着嘴巴僵在那里。他静了静神小声说:“走路得小心点。”用手轻轻拍拍李欣的肩。
      李欣站直了身子,仍然抱住张维业,抬起头微笑着对张维业说:“多亏你拉我一把,要不就摔大跤了。真得好好谢谢你。”说完,调皮地在张维业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接着爽朗地笑起来,放开张维业,走到一边看着张维业脸上的口红印又得意地笑着。
      张维业像对调皮的学生似的笑着对李欣说:“你呀,你呀,怎么学得调皮起来了。你笑啥?是不是在我脸上画了一朵红玫瑰?”说着就用手绢去擦,不但没擦净反而将半边脸都染红了。
      李欣看了张维业那张脸,笑得更起劲了,弯着腰揉着肚子,眼泪也出来了。然后强忍着笑说:“别擦,别擦,这多好看啦。”
      张维业狠狠瞪了李欣一眼装做生气的样子说:“捣蛋鬼!让人看了多不好,这不是出洋相嘛。这是你找的麻烦,罚你处理掉。”说完抓住李欣的手塞给她手绢。
      李欣接过张维业的手绢,挨近张维业身边,用手绢轻轻地给他擦着脸,说:“人家看了有什么不好,最多就说这两口子游山还挺亲热哩,或是说我们是情人,那又怎样?情人就情人,现在这名词不是挺时髦吗?”
      张维业哈哈笑了,竖起大姆指说:“佩服,佩服,时髦女郎。没想到,我们李科长思想还挺开放的嘛。解放思想,开放搞活,符合时代潮流。啊,玩笑归玩笑,说正经的,你现在形单影只的也不是长久之计,该找个如意郎君了。”
      李欣给张维业的脸擦干净了,将手绢塞给张维业,还紧紧抓着张维业的手不放低着头小声地说:“如意郎君当然有,只不过他还不知道哩。”
      张维业紧紧抓住李欣的手说:“那好哇,你把他带来我们看看,给你参谋参谋。怎么样?”
      李欣抬起头深情的盯着张维业说:“其实,这个人你最了解,我一说你就知根知底。”
      张维业很好奇的笑了,说:“还有这样的事?那我就更得问个明白了,这个人倒底是谁?”
      李欣对张维业调皮的一笑,用手指点着张维业的鼻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人你该知道是谁了吧?”
      张维业一双手握紧李欣的一双手,挺开心的笑了,说:“你这个小调皮,小妹子给张大哥开起玩笑来了。该刮刮脸皮。”说着用手给李欣鼻梁上刮了一下。
      李欣一下子抱紧了张维业,脸紧贴着脸,柔情的说:“我爱你。真的,我爱你┅┅”接着亲吻张维业,低低呻吟和娇声呼唤着:“亲爱的,我最亲爱的,我最亲最亲的哥,哥┅┅”
      张维业顺势展开双臂将这个美貌女子抱进怀中,轻声叫唤着:“我爱你,妹呀,妹,我亲爱的妹。”
      这时和风轻拂松涛阵阵,枝头上一只小鸟在清脆的啼鸣:快归快走!快归快走!让张维业心中一惊,抬头看看天空,在高远的流云中忽然隐现出一双秀美而哀伤的眼睛,啊,那是范岫云么?他再仔细一看,那片流云化成了丝丝细羽飘走了。张维业轻轻推开李欣,搂着她的腰说:“我们坐一会吧。”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李欣仍紧紧靠在张维业肩上微笑的闭着眼睛充满了幸福感。长长的叹了一声说:“啊!真好┅┅这样靠上一辈子多好!”
      张维业情绪平定下来了,沉思了好一会,抓住李欣的手拍拍,说:“小李,我,我还是给你当大哥吧!”
      李欣用身子蹭了蹭张维业,撒娇的说:“你本来就是我哥嘛。”
      张维业挺为难的说:“我是说,我是说,我们就保持兄妹关系吧。”
      李欣这才听清了,忙侧转身惊讶的睁大眼睛问:“为什么?刚才不是说好的,我们要一辈子长相守吗?现在你怎么啦?”说着说着,一双动人的大眼睛就饱含着泪水。
      张维业看着远处的山峰密林,眼眶里湿润了,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愧疚的说:“对不起,小李,我刚才感情用事,现在一想,我不能这么做。我是个有家庭的人,你有自己的幸福。所以一冷静下来,我,我觉得不能伤害你。”
      李欣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身子往张维业那边使劲蹭,执拗的说:“不!我不干!我爱你,我看得出,你也是爱我的,我们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的感情?你在工作上敢作敢为,为什么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就成胆小鬼。你说,你说呀?”
      张维业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说:“唉,有些事一下说不清,工作和感情是两码事。感情像水,暴发时会洪水涛天,所以我们需要堤闸来控制它,这就是理智。我们都还生活在这个社会中,那就不能背离了当前的伦理观念。你是杰出的,我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作小妹妹。我有家庭不说,我年巳半百,比你大十多岁呢。”
      李欣顺手拔起身边的一根草茎,一边撕一边说:“不对,不对!我们没有背离什么条条框框,我早知道多年来范姐都不能过夫妻生活了,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是一桩死亡了的婚姻。你这么多年照顾她,也算仁至义尽了,也对得起她了。这在婚姻法上也允许的。离了以后还可以继续帮助她,我们还是好朋友,也可以让她同我们生活在一起,不一定要牺牲人性和婚姻幸福。再说年龄,那就更不是理由了。只要我爱他,不要说大十几岁,那怕八十岁老头,我也愿同他结婚,谁也管不着。”
      张维业扶起李欣搂着她的腰继续往山上走,一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说:“是呀,你说的没错。在情感和理智之间作出选择,有时是很痛苦的。我们当然可以按你说的路子走下去,而且理直气壮,谁也说不出什么,我们得到了幸福,但你想过没有?老范她就为难了。你也知道她那脾气,她是不会接受我们照顾的,我们该替她想想,那是什么滋味?那该有多痛苦!”
      他们来到一座悬索桥边,桥长五米多,在悬崖两边用铁链连接,桥面铺着木板,桥下是几丈深的山沟。李欣抓着栏杆低头一看下边深沟,吓得赶快缩回头闭上眼睛用手拍拍胸脯说:“我的妈,好吓人。”
      张维业走在前头伸手拉着李欣胳膊说:“没事,抓着我,闭上眼睛,来,我给你当保镖。”
      李欣抱着张维业闭上眼睛,张维业搂着她的腰,连拖带抱慢慢地走过摇晃的悬索桥,李欣这才睁开眼睛对张维业嫣然一笑,在他肩上爱昵地打了一拳说:“有你这个保镖还真管用。”往上爬了一截路他们来到山顶的六角凉亭里坐下,李欣还心有余悸的说:“刚才在桥上一摇晃我的腿直打颤。”
      这里巳是金鸡岭最高峰,四周的青山、莽林、云海、田园尽收眼底,景色十分壮美。让人胸怀开阔,豪气顿生。张维业放开喉咙啊啊地大吼了几声,引得山鸣谷应。
      李欣看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范姐也真不容易,人这一辈子怎么这么多沟沟坎坎。你吧,心肠真好,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
      张维业坐到了李欣身边说:“我这婚姻,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想到我要是离开范岫云,她不知怎么生活,我的心里就不好受。再说,范岫云是为了找油才落下残疾,那是为了我们国家遭的这个罪,好人应该有好报。人生的道路上不如意事常□□,总会遇上种种难关,遇到难关不要紧,大家互相体谅互相帮助,难关就会闯过去。”说完,他紧紧的握住了李欣的一双手,用力摇了摇。
      李欣紧紧靠着张维业宽大的胸脯,看着高空那如絮翻滚的白云说:“唉,算我倒霉,怎么爱上你?我也知道这是不会结果的空花,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说着说着李欣抽泣起来,一阵山风吹来传来阵阵松涛声。李欣抱紧了双臂轻轻说:“这山上有些冷。……”
      张维业将李欣抱到自己怀中,李欣转过身双臂抱紧了张维业,脸上挂满了泪水,轻轻地说:“亲亲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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